第十四章 渣男还想吃回头草
傅妙言让佟蓉留下来照顾司眠,自己则回了医院。
到了医院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傅妙言不想上去,就在楼下的花园里慢慢走着,放空了全部的思绪。
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基本上只能照亮方圆一米左右的地方,傅妙言紧了紧大衣,张嘴吐出一团白气。
“你要在那里发呆到什么时候?”
突然有人说话,傅妙言的脑子懵懵的,过了好几秒才将视线转过去,“啊,是你啊。”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住院楼的拐角处,只有镜片反着光,“不是让你回来了找我一趟吗?”
傅妙言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是有这么个印象,大约是因为当时太着急给忘记了。她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鼻尖,慢慢地走了过去。
赵医生顺势扶住她,“外面这么冷还罚站,身体不要了?”
傅妙言有些怕她,讪讪地道:“我错了。”
赵医生没想到她这么直爽地认错,有些怔愣,旋即笑了,无奈地说:“还是头一次见你这种病人。”
傅妙言听她的语气没有很生硬,便开了个玩笑:“知错就改,改了再犯,犯了还改,改完还犯?”
赵医生瞟她一眼,也不生气,语带深意,“还是希望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傅妙言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一路走到病房都再无言,赵医生给她简单做了检查,没有发现感染发炎或者骨折端移位的情况,问道:“有疼痛或者别的不适症状吗?”
傅妙言的左胳膊被悬挂起来,这会儿真像个彻头彻尾的病号了,“疼,还有点麻。”
赵医生点点头,“我给你开点消炎镇痛片,这两天好好休息,差不多一周就能出院了。”
傅妙言“嗯”了一声,想了想,犹豫着问:“我可以转院吗?”
赵倾城,也就是赵医生挑眉,“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不不不。”傅妙言赶紧否定,“我就是问问,不可以就算了。”
赵倾城明显不信,但她也懒得探究患者的隐私,“那就老实住着,我一会儿开了药让护士送过来。”
“谢谢了。”傅妙言说。
赵倾城走和来都悄无声息,傅妙言躺在床上,又不可避免了想起了司眠。她想,既然转院不方便的话,那就只能躲着点了。
傅妙言因为左手被固定只能平躺着,旁边就是司眠曾经躺过的那张床。她克制着自己不要扭头过去看,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下的床单。
司眠现在在想什么呢?她肯定很难过吧,会哭吗,佟蓉能安慰她吗?还是只要陪着她就好了吧,哪怕不能是自己,有别人在她身边也是好的啊。
傅妙言毫无睡意,脑子里又全都是司眠司眠司眠的。索性拿起手机来刷,她打开微信时才想起来自己添加了司眠的好友,不过似乎没有通过。傅妙言有点伤心,但她又觉得这样才是对的,咨询师与来访者应尽量没有除咨患关系外的其他联系。
那些条款像牢笼又像绳索,傅妙言恪守着它,控制着自己的身心。
傅妙言正盯着司眠的微信头像失神,突然有一条消息进来,傅妙言心里一跳,从司眠的名片退出来就看到章鹏的名字后边缀了一个小红点。
她有一瞬间的失望,旋即很无语很气愤,干净利落地将章鹏拉黑删除一条龙,结果他还不死心,估计是紧接着又发了什么发现发不过来,立马就打了电话过来。
傅妙言瞬间挂断,拖黑名单的动作还没完成,章鹏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一般换了个号码拨了过来。
他还发了条短信:【求你,接电话好吗?】
傅妙言的手指悬在挂断键上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接通了。
傅妙言没好气地道:“有屁放。”电话一接起来她就后悔了,不能动的手手指烦躁地敲着托板,努力压抑着情绪。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声音,傅妙言的耐心即将耗尽,语气更重了些:“没话说就挂了。”
“小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章鹏忧郁而又悲伤的声音滔滔不绝地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傅妙言打了个冷颤,不合时宜地想,司眠悲伤的时候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今天只是吼了自己,难过起来又是什么样呢?
还是算了吧,不要她难过也不要她伤心,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要她尽快把自己忘了。
把自己忘了。
傅妙言越想越难过,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章鹏听到了她疑似啜泣的声音,倾诉衷肠的声音顿了顿,焦急道:“小言,小言你是哭了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你不知道,我好想抱抱你……”
“快打住。”眼瞧着章鹏的心思越跑越没边儿,傅妙言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枕头旁,抽了张纸巾擤鼻子,“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
章鹏:“……啊?”
傅妙言用投篮的姿势把纸团往垃圾桶扔,没扔进去,不爽地“啧”了一声,“我说你别放屁了,在这逼逼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章鹏给她说懵了,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深情款款地道:“小言,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我们复合吧。”
傅妙言:“别,大哥,你别小言了,你还是小三小四小五吧,实在不行小蜜也行,干嘛非吊我这棵歪脖树呢?”
章鹏:“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整片森林!”
傅妙言冷笑:“滚!”
挂了电话,傅妙言烦躁地用被子盖住脑袋,没过一会儿就被闷得满脸通红,掀开被子大喘了几口气。
这么一折腾总算是有了困意,傅妙言的眼皮越来越沉,一歪头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她慢慢地勾起了右手食指,仿佛在与谁交握一般。
傅妙言的思虑并没有成真,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再见到司眠。佟蓉倒是每天都来看她,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佟蓉司眠的情况,有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是沉默,佟蓉笑着说了别的事情,轻描淡写地替她掩盖了心思。
傅妙言不问,佟蓉自然也不主动提。
司眠没什么异样,甚至可以说情绪异常的稳定,乖乖地做检查看医生,乖乖地吃药。不过佟蓉始终很担心,光是抑郁症就已经够受的了,再加上精神分裂,尽管程度都不严重,司眠真的可以承受的来吗?
今天是傅妙言出院的日子,佟蓉早早的来给她收拾行李。赵倾城值完夜班过来看傅妙言,没看见她,却是看到了佟蓉忙碌的身影。
赵倾城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妙言呢?”
佟蓉撩起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头也不抬地回道:“在厕所呢。”
赵倾城“哦”了一声,似乎也不是执意要找傅妙言,反而继续与佟蓉搭话,“你跟她关系很好呢。”
佟蓉:“啊,我们是大学同学。”
赵倾城笑,揶揄道:“只是大学同学?”
“还是很好的朋友。”佟蓉直起身子锤了锤腰,坐在床沿上看着赵倾城,“赵医生问这个做什么?”
赵倾城只是笑,并不答话。佟蓉似乎也没想着听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别追她,没结果。她是直女。”
赵倾城“噗嗤”一声笑了,不是那种淡笑,而是哈哈哈哈地大笑出声。佟蓉被她笑的莫名其妙,自己难道说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了吗?
“她是直女?”赵倾城擦了擦笑出泪水的眼角反问道。
佟蓉挑眉:“你不信?”
“我信。”赵倾城一边说一边走进来,站到佟蓉面前停下,佟蓉也顺势抬头看她。
赵倾城今天没戴眼镜,她的眼型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其实是很妖媚的长相,但她唇色又很淡,肌肤是健康的蜜色,配上她的气质倒并不违和。
赵倾城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佟蓉的视线不自觉地挪过去,这是一双很漂亮,很精致的手。佟蓉是个隐形的手控,她见过的所有手里面最漂亮的就是傅妙言的,不过现在她可能得屈居第二了。
赵倾城的手骨节很小,手指修长纤细,指尖圆润粉红,是一双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手。那双手轻轻挑起了佟蓉的下巴,温热沁香的吐息近在咫尺,赵倾城注视着佟蓉有些着迷的眼神,薄唇轻轻开合:“那你呢,你是直女吗?”
佟蓉被她身上的香味勾的魂不守舍,正要答话就听见厕所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那点旖旎的气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佟蓉火气直冲脑门,就见赵倾城俯身下来,在她唇上轻描淡写地碰了一下,温和笑道:“先带她出院,关于我们……”
她暧昧地碰了碰佟蓉的指尖,“还有很长时间。”
赵倾城没多留,佟蓉没好气地敲门,“快点出来了!你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傅妙言将门启开一条缝,眼睛像x光机似的扫射了一圈病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俩完事儿了?”
“想什么呢?哪儿有那么快?”佟蓉拍了拍她的脑门,“赶紧走了,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傅妙言“哦”了一声,原来女人也不能说“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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