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支簪花
远离俗世,什么都得自给自足,这些何子易自然理会,他不只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自小就流落在外,所以很多事都自己做的来,也可以把孔言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有一件事是他做不来的,那就看病煎药,前者是因为未曾研读,后者是因为他不喜欢,可这竹林里只有他和孔言两个人,自然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食其力。
所以他从藏书阁中翻出了所有医术,细心研读,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一来孔言就无聊了,她对那些书可不感兴趣,何子易看书又不能跟她玩。
一开始,她还很听话的去跟何子易给她抓来的兔子玩,后来就觉得无趣了,心思总是不自觉的溜到了何子易那边。
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最好看,何子易自然更是,孔言很快就被何子易吸引了,趴在书桌上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痴痴的笑。
孔言本好动,可现在却安静了许多,何子易起初还认为这丫头会打扰自己看书,却不料人家只是安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为了表示赞赏,何子易放下了手里的书,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
“想不想学写字?”
“写字?”孔言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眼睛一弯笑了起来“言儿要大叔的名字!”
何子易研磨的手一顿,眼中满是柔情“为什么不先学自己的呢?”
“学自己的有什么用?就算我不知道自己谁,总会有人知道,可大叔就不一样了,有好多人都不知道言儿喜欢大叔,所以言儿要把大叔的名字写下来,放在身上!这样言儿就是大叔的了,大叔也是言儿的了!”
孔言说的颠颠倒倒,何子易不太明白她说的什么,但又隐约明白了一些,想这丫头还真是什么时候一个性子,古灵精怪的,小时候在南国是只许自己穿她喜欢的颜色,现在又是这个样子。
墨研后,何子易便把孔言搂入了怀中,握着她的小手准备教她写字,却忽感胸口一阵钝痛,孔言显然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咯着了,眉头一皱,回身将手探向何子易的胸口,摸到了一根细长的东西。
“大叔藏了什么好东西?”孔言嘟着嘴,将那细长东西掏了出来竟是一个簪子!
看着那个簪子,孔言只感觉一股熟悉感从心底升起,脑中有个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发髻,一时失了神。
何子易沉了沉脸,低低的叫了声她的名字,试图将她唤醒。
孔言很快就回过了神,眼中一片迷茫,随后便变成了委屈,她把簪子举到何子易鼻子前,大声质问:
“这是哪个坏女人的!”
“不是坏女人,言儿她”
“哼!还帮坏女人说话!大叔前些天还发过誓呢,出尔反尔!”孔言撇着嘴,抓着簪子向外面走去,蹲下身就开始在地上刨坑,看样子是打算把簪子埋了。
何子易真是哭笑不得了,自己吃自己的醋可还了得?
他疾步走出去,将孔言抱起就向内屋走去,那丫头正在气头上,性子一上来也是不管不顾,抓着簪子的手胡乱挥舞着,何子易把她放在床上的同时,也让簪子在手心刮了深深的一道。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簪子,自从孔言那里得来后,他就磨锋利了许多,之前都是当做兵器用的,后来何子仁设计,让孔言半夜离开竹林去找他,那次何子易走的太急,才忘在了竹林小居里。
孔言见何子易的手上全是血,也不敢再造次了,怯怯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上前去看看他的手伤的严不严重,可又赌气的不愿意服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何子易叹了口气,拿出绷带和药酒自己包扎,可奈何一只手实在不怎么方便,他看了眼孔言,可怜巴巴的说:
“言儿可以过来帮帮忙吗?”
“唔”孔言想了想,她可没忘记自己还在生气呢,可心里又担心何子易担心的紧,最后只能咬了咬牙,扭过头不再看他。
既然孔言不看自己,那何子易换了个路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痛呼道:“嘶好疼啊!流了好多血!”
孔言一听,更加担心了,回过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闷声问:“真的很疼吗?”
“嗯!”
“那那我帮你”孔言一步一步的挪过来,在看到何子易手上的伤口时,眉头一皱,鼻子一酸,眼睛一红,豆大的眼泪就低了下来。
何子易心疼的用另一只手拭去她的泪水,柔声说:“也不是很疼。”
“呜都怪言儿,大叔,我是不是很恶毒?言儿才是坏女人!”
“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呢?”何子易不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似得,将孔言一把搂在怀里,也不管自己受伤的手,附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言儿,我这一生只会喜欢你一人,这个簪子是你的。”
“我的?”孔言看了眼桌案上的簪子,眼神渐渐迷离,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发髻。
昏暗的光线,苍白的脸,激烈的对质,恩师的背叛,还有
“唔”孔言抱住头,何子易抱着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等着她清醒过来。
虽然她的头很痛,但眼睛却始终看着桌案上的簪子,仿佛那里隐藏着她的记忆似得。
不多时,疼痛渐渐平复,孔言已经有气无力,她侧头看着何子易担忧的脸庞,虚弱笑了笑,轻柔的唤了声“子易”,便昏了过去。
子易,多么久违的称呼啊,何子易松了口气,脸上渐渐出现了笑意,将孔言抱到了床上。
他并没有急着去管自己手上的伤,而是翻出针盒,点上烛火,将银针在上面来回烤了几遍,才小心翼翼的揉入了孔言头顶的百会穴,针一入肉,她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随之,何子易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他擦了擦额间的汗,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笑意。
将银针拔出后,何子易俯身在孔言的额头印了个吻,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就看孔言醒来还记不记得簪子的事情了。
何子易知道孔言的记忆很脆弱,随时都可能恢复,也随时都可能丧失,所以他只能引诱着对方想起一些好的事情,将那些不好的记忆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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