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众叛亲离
从龙穴出来后，孔言一行人就动身赶往兹通，准备和申嘉钰会合，但走到与兹通不远的小镇时，天空不做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此时的天空，一片阴霾，正如孔言现在的心境，可她仿佛带着面具似得，将一切波动的情绪，都藏在了冰冷的面具后，她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不知是监视，还是关心的八姑娘。
何子仁和李如峰离开了，这是很明智的选择，孔言并没有阻止他们，不是不想，而是无法阻止，毕竟李如峰和何子仁的伸手都不错，况且她也不想阻止，看着何子仁的那张脸，她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你打算怎么处置何子易？”八姑娘虽然是在问孔言，但眼睛却是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的何子易，他的身边还有素因和司徒阳，可是不管两人说什么，他始终保持着沉默，正如现在的孔言一样。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他？”孔言冷眼看向八姑娘“虽然知道不一定能威胁到你，到我还是想说，如果你敢动他的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呦，终于伸出爪子了？”八姑娘眯眼一笑，慵懒靠在简陋的门框上，幽幽道:“我才懒得管他呢，就算你想把他奉为天下之主，也和我没有任何干系，我只是好奇，你似乎很恨他，但又舍不得杀了他，真是奇怪的做法。”
就在这时，一只黄豆发现的飞虫从雨中飞进了屋子，起初孔言并没有在意，但在见但那虫子在八姑娘面前飞来飞去，久久没有离去时，她才察觉到不寻常，瞬间警惕了起来，想着可能是附近有伏兵。
“别紧张。”八姑娘边说边抬起手，让那虫子落在自己手上，待它顺着她的手臂钻进衣袖里时，她才放下手，看向孔言“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孔言实在有些受不了八姑娘这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谁让人家手里有情报呢？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冷声说:
“坏消息吧。”
“原来你是这样的性子啊。”八姑娘笑了笑，随后拉下了脸，沉声道:
“齐王要处决唐解。”
这个消息对于孔言来说，确实是够坏的，但她并没有立刻暴起，而是继续耐着性子，说:
“好消息该不会就是申嘉钰已经把人救下了吧？”
“咦？你挺聪明的嘛，不过”
孔言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不过他只救出了唐解，没能救出他的唐家军，现在那些人正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看来齐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他用唐家军的人，逼你和唐解出现，还到处散布你绑了皇亲国戚消息，真是个坏心眼的男人啊。”
孔言没有理她，径直想何子易所在的屋檐下走去，那里的三人见她走来，反应各不相同，但孔言并没有在乎这些，事实上她并没有看何子易，而是直接问素因。
“可以继续走了吗？”
素因有些为难的看了眼何子易，微微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孔言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没有再说其他，转身离开了。
素因叹了口气，缓缓坐下来，对插着腰站在一边生闷气的司徒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可司徒阳也是个倔脾气，直接把素因给无视了。
“阳阳！”
素因神情严肃，语气中带着警告，她这几天心情也很糟糕，根本无法接受现在的状况，明明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突然就变得形同陌路，而且孔言还要跟何子仁争天下，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孔言被下了降头，可事实证明，确实没有。
现在她是一个头两个大，一点主意也没有，有时候也想抛下这些都不管，带着司徒阳回榕城，或是回慕德山庄，可她还是放心不下何子易和孔言。
被素因那样一吼，司徒阳老实了许多，坐了下来，一脸别扭的闷声问何子易。
“现在的情况，不是你什么都不说就能过去的，孔言的决定已经不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何子易看了眼司徒阳，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那句话“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你！”司徒阳再次被同一句话激怒，拉起素因的手就往外面走。
素因不停挣扎，可奈何司徒阳力气太大，她只能试图用话语来让司徒阳冷静下来“阳阳！你做什么？我们怎么能”
“别说了！”司徒阳打断素因，指着半死不活的何子易说:
“你看看他，他已经废了，我们没有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司徒阳再不给素因说话的机会，将她打横抱起，足尖一点向密林而去。
负责戒备的俞兵一早就得到了孔言的命令，所以并没有阻拦二人，放其离开。
而这一切，孔言和八姑娘都尽收眼底。
“如果申嘉钰在这里，他们就不可能这么轻松的离开了。”八姑娘打趣的说，可这话里的内容，却并不像是在打趣。
“申嘉钰既已奉我为主，就必须得听我的，不是吗？”孔言收起地图，沉声道:
“你脚程快，先去与他会合，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八姑娘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问:“可是你这边人手不够，如果真的按你说的来，人手不够吧。”
“这我自有办法。”说罢，孔言不再理八姑娘，再次折身，向何子易走去。
八姑娘静静的看了两人一会儿，便离开了，反正申嘉钰当时拜托她的事情她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她也懒得管，明明只是好心保护，却被人认为是监视，这让她有些不悦。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孔言，根本就不需要抵挡申嘉钰，没有必要，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世上再不会有比申嘉钰还对她忠诚的存在了，包括何子易在内。
孔言来到何子易面前，这孤零零的身影让她心中顿痛，可她并没有说出任何柔情的话，而是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问。
“既然你没有跟他们离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打算留下来做我的军师了？”
“我们之间咳咳咳”
何子易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这几日心中郁结，又舟车劳顿，染上了风寒，这些孔言都看在眼里，在何子易发咳的时候，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去关心了，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甚至有些讨厌如此摇摆不定的自己。
明明决定要恨他了，不是吗？
明明先背叛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别人成亲的是他，不是吗？
明明他姓何，她姓孔，不是吗？
这些日子，孔言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南国的破城之景，还有王兄的死，这原本已经很久没有梦到的事情，又重新出现了，不停的加深着她的恨，让她深陷其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在冷风中如枯叶一般惨败的何子易，孔言不禁想，现在的他也算是众叛亲离了，这样的惩罚或许够了。
但她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只有看到这个人痛苦，她也就越痛苦，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一点羞愧，毕竟自南国覆灭的一年多来，她都太任性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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