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七
上大学后，我依旧住在老房子里。
酒吞曾提议让我住校，我嘲讽地说：“嫌我碍你们的事？”
他叹口气，无奈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交几个朋友。”
“我不差朋友。”我走开。
有了第一次以后，红叶成了老房子的常客。上天对她简直偏爱，不仅给她好容貌，竟然还有好性格，厨艺更是令我汗颜。如果不是她是酒吞的女朋友，我想我们应该也会成为朋友。
只要她来，我们的餐桌上总是特别丰盛，我不喜欢跟她一起吃饭，更不喜欢酒吞跟她独处一室。
也许是我敏感了，多相处几次下来，我总觉得，酒吞跟红叶之间，一点也不像热恋中的情侣。他们相处很融洽，却没有亲昵感。
我把心中的想法同酒吞说，末了我冷哼：“她压根不是你女朋友对吧？假装骗我的？”
他毫不留情的掐死了的窃喜：“茨木，我已经老了。不想你们小孩子谈恋爱，充满激情。”
他三十岁四岁，他说他老了。他还说，我是小孩子！他甚至，从那天以后，再也没喊过我小刺猬。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是真的恶狠狠，心中还带了一点点恨意。他现在他想起来把我当小孩子了，那为什么初见时却当我是大人？
我突然感觉很无力。
这一段感情，漫长而劳累。
可是我却依旧执着着不肯放手，也没有办法放手。
年少的时候，一个人大摇大摆左拥右抱的闯入我的生活，成了我这一生中磨灭不了的痕迹。
大学四年，我见他的次数其实很少，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待在莫斯科，但是有三个日子，他再忙，总是会陪在身边。
一是我的生日，二是父亲的忌日，还有便是春节。
每次见我，他总问我同样的问题：“有没有男朋友？”
一开始我的心里很膈应，但是后来我总是恶狠狠的回答他的问题：“我爱你，就算有男朋友，这个人也只能是你！”
他就沉默的喝一口酒，然后转移话题。
之后再就再也没问过我感情方面的问题。
他跟红叶一直在交往，却始终没有谈及婚姻。
十八岁过后，我每年的愿望换成：出国，跟他结婚。
生日之神在生日那天大概喝醉了，我的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过。
其实我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从来都不怪，我的生日之神。
二十二岁，我毕业，酒吞回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他问我：“打算继续升学还是工作？”
我说：“出国留学。”
“去哪儿？”
我眨眨眼：“暂时保密。”
他哑然失笑，不再追问。
秋天，但我出现在他莫斯科的公寓门口，他脸上却没有半点惊喜，更多的似乎是惊吓。
“你申请了莫斯科的学校？”好半晌他才开口。
我点头，推开他，拖着行李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在房间里转悠着四处打量，很好，有两个卧室。
我将行李箱拖进客厅，头也不回地大声宣告：“以后就住在这！”说罢，我打开箱子，像霸占地盘似的将东西一一摊开。
忽然，手中的东西被抢走，酒吞将我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又塞回箱子里，拉上拉链，拖出卧室，重重的搁在客厅的地板上。
他在生气。
我挪到客厅里，微微低头。
“茨木，你真是越大越忘记礼貌是怎么一回事了是吗？”他冷冷地说。
我诧异地望着他，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他连名带姓的叫我。
“我问过你留学地，你说你保密，好，我尊重你。可是，你有没有尊重过我？我邀请你住进来了吗？”他越说越大声，几乎是在吼了。
我忽然觉得委屈，我为什么啊，放着那么多国家不去，偏偏选择了冬天冷的连出门都困难的莫斯科？还要努力学习难涩的俄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咬紧下唇，不让它掉下来，转身，拎着箱子就往外跑。
酒吞在楼下将我追到，拽住我的手臂，低头看见我大颗大颗滚落的眼泪，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早餐吃过了吗？”
我撇撇嘴，埋怨我的泪腺，但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住的地方，我好饿好饿呀。”
只有在酒吞面前，我会变得这么脆弱，他只要稍微对我好那么一丁点，我对他的那一点点怨气都会荡然无存。
我想他一定是我的克星。
“你呀！”他又沉了沉叹口气，带我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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