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亦尘见老太君
亲王府很深，不熟悉的人容易迷路。府里房宇错落有致，曲径通幽，随处可见人间佳境。虽然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但是比皇宫多了很多自然的美，帝君每次来王府都要感叹比宫里住的舒服，还特地仿照王府的布景特色建了一座避暑山庄，离皇宫不远。
亲王除正妻端木氏外，还有妾氏六房，儿子五个，女儿八个，儿子中最大的名叫姬青阳，此刻在军前效力，担任中层将领，听说勇猛无比，战功颇多，这次因为军务在身没能回来给老太君祝寿。
最小的儿子姬行荣，是姬平的爱妾柳氏所生，柳氏不仅美艳，还很懂得讨老太君欢心。
老太君对姬行荣甚是溺爱，这也造成了姬行荣很骄横，被冠以小太岁的称号。亲王怕这样下去会宠坏孩子，但是自己经常不在身边，而且老太君一直护着，所以亲王很头疼。
“父亲，亲王府我还是第一次来呢，真大，我都要转晕了。”
亦尘跟着父亲来见老太君，在王田总管的带领下穿过重重院落。
亦山摸了下亦尘的小脑袋，没有说话。
王田总管回头笑了笑，也没有说话，继续引领亦山二人前往老太君处。
三人到达养休殿时，老太君和亲王已经在了。
亦山带着亦尘拜见老太君和亲王后，老太君和亲王都没有说话，都在打量着小亦尘。
亦尘也在打量着他们，老太君和亲王虽然没有刻意，但长期上位者的气势还是在无形中显露，亦尘毕竟年纪尚幼，开始时多少有些胆怯，但是稍作调整后，变得不卑不亢。
老太君和亲王看到亦尘的变化愣了下，眼中都有些欣赏。
“年纪跟我小孙儿相仿，生的俊，看着也机灵，不知道学识如何？”老太君笑着看向亦山，然后再转到亦尘。
“惭愧，下官长期在外，对小儿也是疏于管教，并无多少学识。”亦山回道。
“老太君可以出些题考考他，一切都可知晓。”亲王笑道
老太君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亦尘对吧，哀家问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亦尘照着来之前父亲教的作揖手法，先是给老太君做了个揖，然后回道：“回老太君，小子平时看野史，杂说，山川志异等。”
“正史典籍可有看？”老太君又问道。
“甚少。”亦尘答道。
“为何不是以正史典籍为主，你长大了不想考取功名吗？而且立名修身，也当多看正史书籍。”亲王皱眉说道。
亦山一惊，暗道不好，赶紧回道：“这都怪下官疏于管教，太过放任，小儿不成材，让老太君和王上失望了。”
“无妨无妨，亦尘年纪还小，以后引导下就好，只要能认字，人机灵就可以了，来人，去带荣儿过来。”老太君笑着吩咐道。
“可是？”亲王刚想说话就被老太君止住了。
“一切由老太君做主。”亲王稍作思索后，说道。
不一会，丫鬟就带着一个小男孩过来了，正是小太岁。小太岁生的挺好看，比同龄人要高大一些，只是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彷佛时刻在想着抓弄人的法子，嘴角时不时上翘，扯起的弧度很骄横。
“祖奶奶！孙儿想你了！”小太岁一看到老太君就欢快地扑了上去，秒变乖孙。
“好，好，荣儿乖！”老太君也是高兴地攥着小太岁的双手。
“祖奶奶，他们是谁？”小太岁有些鄙夷地看向亦山和亦尘。
“小乖孙，奶奶帮你找了个伴读，让他跟你一起上书院做个伴，你看好不好？”老太君笑眯眯说道。
“祖奶奶说的是他？”小太岁一指亦尘。
“没错，就是他，他叫亦尘。”老太君笑道。
“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伴读，贱民一个！还有，我不想上书院，我想陪着祖奶奶。”小太岁撒娇说道。
“住嘴！一口一个贱民，谁教你的！上书院的事由不得你！”亲王闻言大怒。
小太岁虽然平时骄横，但是很怕亲王，听到亲王怒喝，脖子一缩，头埋进了老太君的怀里。
“好了，别吓着孩子。”
老太君略带责备说道，然后低头安慰小太岁：“荣儿，这个叫亦尘的孩子还算乖巧懂事，能帮你尽快完成学业，等你完成学业后，你父王才能更好为你争取功名。”
小太岁还想推脱，但是看到亲王阴沉的脸后还是乖乖点头同意，
“好，我听祖奶奶的。”小太岁说完扭头看了眼亦尘，诡秘一笑，他已经想好了很多教训这个所谓自己伴读的法子了。
亦尘看到小太岁最后那个笑，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感觉不妙。
“好了，荣儿你先去玩吧。”老太君轻轻摸了下小太岁的头，充满了宠溺。
小太岁彷佛得了赦令，分别跟老太君和亲王行了一礼后一溜烟就跑了，跑走前还回头看了眼亦尘。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书院三天后开学，届时王总管会一并将你家亦尘接去书院。”老太君看向亦山说道。
“是。”亦山回道。
“好，你们先退下吧，王总管，带他们下去。”老太君吩咐道。
亦山父子行礼告退，在王田总管的引领下出了王府。
“老太君，比亦尘这孩子更适合当荣儿伴读的还有很多，你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就定下了呢？”亲王有些不解道。
老太君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一个小小的伴读不足道，重要的是他的父亲亦山。”
“亦山这两年实力突破很快，几乎都要赶上我了，而且作战很有一套，自成章法，我的战功很多都有他的大功劳，只是有些时候我琢磨不透他的想法，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亲王皱着眉头说道。
“从亦山看他儿子的眼神，我知道他对这个儿子看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命，这点你可以善加利用。书院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巧施恩惠能让其专心阵前效命，最重要的是绑住亦尘就相当于绑住了亦山，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他们的主要家眷都安置在帝都的原因，这是为君之道，这点，帝君做的比你好。”
“儿臣受教！”亲王一凛。
“你进宫面圣去吧，老身乏了，要休息下，不需要你陪着了。”老太君向亲王摆了摆手。
。。。。。。
亲王辞别老太君后来到了皇宫，帝君在御书房接见了他。
亲王此时与帝君正相谈甚欢。帝君坐于上首龙案，亲王坐于左下方。
姬胤身形高大，偏胖，脸色苍白，时常咳嗽，此刻正笑意盈盈。
“皇兄，为弟搜集了些强身健体的滋补药材，已经递交给了药膳房，望皇兄龙体早日康复。”亲王一脸关切地向帝君说道。
“老病根了，无碍，亲王有心了。我这些年抱恙，多亏了亲王稳住朝局，让我不必担心政事和战局。”帝君呵呵笑着，望向亲王的眼神充满着欣慰和赞扬。只是偶尔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亲王起身作势要跪下，帝君急忙以手势阻止，示意他坐回去。
“都是帝威浩荡，为弟只是携此威势而行，举国莫不臣服于帝君！”
帝君笑着岔开话题，问道：“昨日老太君的寿辰办的可体面否？”
“皇恩浩荡，谢皇兄垂问，家母十分感念皇恩厚赠圣德夫人，每每涕零满面，多次向皇宫方向久拜不起，并时刻叮嘱微臣要多为帝君分忧。”
帝君走下龙案，扶起已经离座跪倒在地的亲王。
“有亲王在，广莱无忧，朕亦无忧。你我是兄弟，定要齐心，一起开疆拓土，建立不朽的功业！”帝君紧紧握着亲王的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对方。
亲王也是慷慨激昂，信誓旦旦。
两人继续聊了大半天的家常，帝君才有些不舍地送走亲王，一直送出御书房很远，让路边的小太监们羡慕不已，有几个还窃窃私语。
“帝君和亲王的感情真好，真是我广莱之福！”
“谁说不是呢？”
回到御书房后，帝君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变的有些阴沉。
“老鬼。”帝君眼神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
“老奴在。”
一个身影很快出现在帝君面前，他是太监大总管，本家姓魏，身材矮瘦，眉毛灰白且很长，对称性下垂。
“把刚才那几个议论的剁碎了喂狗。”帝君喝了一口茶，杀机涌现。
“是！”
老鬼答应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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