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绿茶
一吻结束，程琛南手背上扎的针也成功跑偏，顺着针口开始回血。
林惜北：“……”
林惜北抬头看他一眼，转身去找护士长过来给他重新扎针。
程琛南看着她忙上忙下，自己反倒跟个没事人似的，见她出了门，甚至还盯着自己的手背笑了起来。
林惜北带着护士长进来的时候，程琛南已经抿住了笑，手搭在大腿上，在床边坐的笔直。
护士长给他拔了针，重新扎进去的时候换了只手。
贴好医用胶带，护士长又调了调点滴的速度，看着一旁的林惜北，叮嘱她：“家属好好看着，不要让他乱动，怎么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跑针！”
是他自己乱动的，我看不住！
林惜北心虚地点点头，看了程琛南一眼，跟在后面送护士长出去。
又拐回来的时候，林惜北自觉坐在了床尾的小沙发上，跟程琛南拉开了点距离。
程琛南看破不说破，眼下腾出右手，就顺手打开一旁的电脑处理邮件。
快中午的时候，林惜北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要不是顾忌着程琛南还在输液，她可能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最后一瓶点滴输完，林惜北也没了想要吃饭的想法，看着护士长走出病房，回来就躺在了旁边的陪护床上。
程琛南见她这个样子，一时间还有点想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晚会再把午饭送过来。
林惜北倒在床上，整张脸埋进被子里，也没看他，闷声道：“你不用管我，我睡起来可能好晚了，你先吃饭，等下午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
程琛南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道：“没事，我等你。”
林惜北再没了声音，应该是睡死了过去。
看着林惜北睡了一个小时还没醒，程琛南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南思艺，问她：“昨天晚上你带着她玩到什么时候？”
“玩到她困了才睡的。”南思艺顿了一会，想了想具体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还是四点。”
林惜北是早上七点半过来的，照这么推理的话，她满打满算也才睡了四个小时左右。
“南思艺！”程琛南低吼了她一声，“你以后再这么带着她疯玩，你看你还能不能见到她。”
经过几个晚上的秉烛夜谈，南思艺已经成功拿捏住了程琛南的软肋。
南思艺一点不畏强权，松懒道：“琛南哥，惜北有起床气哦，小心你把她吵醒她起来吼你。”
听见这话，程琛南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林惜北，她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盖在她身上的毛毯也是纹丝未动，看样子是没被他吵醒。
回过神来，程琛南失笑一声，他好像还没见过林惜北冲他发火的样子，这么想想，他竟还有点期待。
挂了电话，程琛南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照这样下去，不吃午饭好像是不太行。
程琛南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会。
他想把她叫醒，但又怕她没睡好，想看看她生气的模样，但又不太想让她生气，这么想着，程琛南悬在空中的右手迟迟没有拍下去。
刚好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程琛南以为是过来送饭的助理，坐在床边也没顾上回头，喊他进来。
虞羽和她的助理站在门外，临开门前，她的助理还在劝她算了，说她现在怎么着也算是个三线明星，能不惹事就尽量别惹事。
虞羽当然不肯罢休，轻蔑道：“我就偏要惹她。”
上大学的时候她和南思艺走得近，没道理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她还能和南思艺有什么联系。她倒要看看除了南思艺她还能有什么朋友能住在六楼。
病房门推开，虞羽抬眼就看到了一个背对她坐着的男人，那人穿着条纹病号服，宽肩窄腰，坐在床边，正微微俯身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虞羽以为是自己进错了病房，退出去半步看了眼门牌号——0613。
没错啊，确实是林惜北早上进去的那间。
程琛南一直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以为他这助理还有什么事，便转过身去，嘴边的那句“还有事吗”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虞羽略显诧异的眼神。
虞羽是他父亲好友的女儿，程琛南见过她几次，对她还算有点印象。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太能弄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琛南起身走过去，皱着眉问她：“你怎么在这？”
虞羽现在脑子里混乱的不行，她不太敢相信林惜北嘴里的“朋友”会是程琛南，便往里走了两步，想确认一下床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林惜北。
床上的人盖了一只灰色的长毛毯，没盖住的地方刚好露出身上白色的阔腿裤边，再往下看，床边规规矩矩摆放着一双小白鞋，正好是林惜北早上穿的那双。
想起刚刚程琛南坐在床边的样子，虞羽不禁有些嫉妒，再开口时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质疑的意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琛南算是明白了过来，虞羽应该是认识林惜北的，而且有很大概率，她就是林惜北早上碰到的那个不喜欢的人。
程琛南往前走了两步，挡住虞羽的视线，漠然道：“我女朋友来医院照顾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女朋友？
程琛南不是一直单身吗？什么时候谈了女朋友，而且还是林惜北？
好半天，虞羽才回过神来，看着程琛南重复了一遍：“女朋友？”
他们之间虽说有双方父亲的那层关系在，但程琛南跟虞羽属实算不上有什么交情，认识的几年里说过的话都没多少句。
所以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她解释那么多，了当问她：“虞小姐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助理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变相的逐客令。
虞羽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抬头看着程琛南扯出来一个勉强的笑，指了指他的身后，耐心道：“那个，我和惜北是大学舍友，已经好多年没见了。早上的时候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现在来也是想要请她吃顿饭。”
她说的有情有理，程琛南心下觉得如果不是他早上多问了两句，说不定还真就给同意了。
程琛南笑了一声，刚想替林惜北拒绝，身后一道不怎么愉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果真是做演员久了，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林惜北慢腾腾站起身，拖着鞋子到程琛南旁边站住，面无表情地看着虞羽那张脸，“想请我吃饭？你不觉得这话违心？”
虞羽没想到林惜北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更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留情面的当着程琛南的面把俩人的关系挑破，一时间有点哑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好歹她也是有着好几年演戏经验的演员，虞羽只愣了一会，随即就笑了起来，伸手去牵林惜北：“惜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谁跟你有误会，别他妈的在这里假惺惺装无辜了！”
哐当一声，南思艺推开门进来，还没走到虞羽的面前就开始“出口成章”：“做了两年小演员还给你演出优越感来了，瞧瞧你这漏洞百出的演技，啧啧啧……你经纪人跟着你没少操心吧。”
虞羽一看是南思艺，顿时来了脾气，狠狠睨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怎么哪哪都有你！”
南思艺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看虞羽这种看不惯她但是又干不掉她的样子，撇着嘴装模作样地在她面前摇头晃脑的恶心了她一通。
虞羽气的要死，但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就只能寄希望于在场唯一一个可能会帮她的人，泪眼汪汪的看向程琛南。
程琛南：“……”
程琛南立马偏过头去，胳膊绕在林惜北的脑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本来林惜北的起床气是要消化好一会的，但奈何南思艺实在是太解气，刚刚那大嗓门一吵，直接给她吵没了，看着眼下的情况，林惜北垂手握住程琛南的手挠了挠，声音又细又软，“程琛南，我有点饿。”
小姑娘的手很小，仅抓住了他的半个手掌，指肚蹭着他手心的时候痒痒的，莫名柔软，程琛南轻笑一声，宠溺道：“那行，我们去吃饭。”
南思艺一下子就笑了：为了她不受委屈，林惜北还能这么绿茶呢？
看着程琛南就要转过头去，虞羽又怯怯开口，“琛南哥。”
南思艺：“？？”这玩意不要脸到家了吧。
听着虞羽对他的称呼，又联系到南思艺平常对程琛南的称呼，林惜北脚下一顿，瞬间意识到俩人可能是有点什么亲戚，抬头略微抱歉地看了眼程琛南。
程琛南立马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反握住她的手走向一旁的小沙发，“没事，我们不熟。”
虞羽：“……”
虞羽几乎是通红着脸走出的病房，她本是来给林惜北难堪的，但没想到到了最后，面子上难堪的反而是自己。
季纯看着虞羽一脸快要气炸了的表情，大气不敢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虞羽越想越气，特别是想到程琛南最后的那句“我们不熟”时，气得五官都快能拧到一块。
再怎么说他们两家也是有些关系的，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拂她的面子。
到最后，虞羽就只好把脾气都发泄到了身后的季纯身上，全然没了“国民妹妹”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吼她：“我花那么多钱请你这个助理有什么用，吵架不会吵就算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站在门口就只知道当木头人了是吗！”
虞羽脾气不好季纯也是知道的，这会看着她发火半句不敢反驳。但好在六楼也没什么人，这个时候她也不用去顾忌虞羽的形象，只任由她在前面喋喋不休地说着。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虞羽突然停顿了一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笑，扭头看着季纯，脸上表情晦暗不明，说：“你去打听一下程琛南为什么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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