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雪（二更）
隔日，林惜北没有陪他上班，只是在他走的时候把他送到门口，帮他整理领带的同时和他说：“下午要陪我看话剧别忘了。”
“忘不了。”程琛南笑笑，把她一侧的头发勾在耳后，叮嘱她，“中午和张姨做点喜欢吃的，下午我回来接你。”
林惜北点点头，送他出门。
程琛南换完鞋，前脚刚刚踏出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扭过头来揽着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轻吻一下，打趣她，“忘了一件事，提醒你一下，某人昨天可是说要化一个24小时的妆跟我去看话剧。”
林惜北稍愣，立马反应过来，伸手把他推开，“知道了，李究都等你半天啦！”
“好，那我走了。”
看着程琛南的车离开，林惜北在客厅坐了一会，便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谁知这一觉便睡到了中午张姨叫她起来吃饭。
“你说先生是不是在家里装监控了，隔这么老远他怎么就料到你一个回笼觉能睡到这会儿，还专门打电话让我喊你起来吃饭化妆，提醒你下午跟他还有一个约会。”
“……”
张姨絮絮叨叨说着，林惜北却只觉得羞耻。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拉着她一直折腾，她今天至于一觉睡到现在？
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让她起来吃饭，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好吗！
到餐厅坐下，林惜北简单吃了点便回去化妆了。
化妆的间隙南思艺打过来一个视频电话，问她，“大宝贝，今年元旦还是不回家吗？还有，我听说你这段时间都没去上班，老实说，你是不起打算在家做富太太了。”
林惜北往脸上点粉底液，玩笑道：“嗯，是这样打算的，你也知道社畜有多累，程琛南根本不舍得我看人家脸色干活。”
“咦~”南思艺做呕吐样，“才几天没见，程琛南都把你宠这么恶心人啦！”
“哈哈哈哈，是的呢！”
之后俩人又絮絮叨叨唠快一个小时，这才挂了电话。
这边，程琛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发了条微信过去：【24个小时的妆怎么样了？】
林惜北：【好了。】
发完这条消息，林惜北放下手机开始画眉毛，哪想到她刚刚找到眉笔，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
林惜北一惊，转过头去，“啊，你怎么这么快？”
程琛南见她慌乱又惊讶，不免有些想笑，他往她的梳妆台瞥了一眼，见上面摆着各种小玩意，这才说，“我以为你的好了就是好了的意思。”
程琛南也不催她，在她旁边的小沙发坐下，“没事儿，你慢慢化，我等你。”
林惜北点点头，没再管他，对着镜子开始描眉。
不知道是程琛南看着的原因还是今天的眉毛它有自己的想法，化了半天，愣是化不对称。
林惜北急了，默默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程琛南正看的认真，突然就被抓包，轻咳一声，“怎么了？”
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有那么一刹的尴尬。
“我……”林惜北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跟他对视两秒后指了指旁边的衣柜，“帮我挑件衣服可以吗？”
程琛南没说话，瞥了眼她的衣柜站起身来，一只手绕到被背后对她行了个绅士礼，这才以肉眼可见的开心说：“很乐意为您效劳，我的程太太。”
林惜北：“……”都跟谁学的这些，一点都不正经。
程琛南对她的衣柜熟悉非常，但在帮她挑衣服方面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以至于林惜北这边画完眉毛他都还没决定好让她穿什么。
看着他在衣柜前拿着衣服比划来比划去，林惜北觉得有趣，匆匆看了眼旁边椅子上早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到底还是没跟他说。
“今天降温不少，穿这件白色羽绒服怎么样？”程琛南转过身来，真诚问她意见。
林惜北很少穿羽绒服，特别是这种长款的，因为她讨厌臃肿的感觉，总感觉穿上羽绒服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但是今天，林惜北却意外地朝他伸了伸手，勉强道：“也行吧，虽然一点都不fashion。”
“呵。”程琛南被她勉强的态度逗乐了，把衣服递过去，配合她，“是不fashion，但是很warm。”
林惜北：“……”
外面天气算不上好，早上的霾一直没有消散，飘在空中朦朦胧胧的有些沉闷。
到了歌剧院坐下，林惜北第一件事就是脱掉了外面非常不fashion的外套，对比，程琛南只是笑笑，然后把衣服从她腿上拿过放在自己腿上。
俩人看的是《暗恋桃花源》，这个话剧其实林惜北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想看了，只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富余的钱再加上门票确实难买，她也一直没机会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有了机会，整个过程林惜北看的特别认真。
特别是在看到云之凡准备推门离开那一幕时，林惜北整个都带入了进去。
“好大的一个上海，我们可以在一起，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台北，却把我们难到了。”
林惜北抿着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从剧院出去，林惜北久久回不过神。
程琛南知道她情绪不高，也没多说什么，只在她坐进副驾后，弯腰捏了捏她的脸颊。
回去的路上林惜北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在路过上次她和程琛南打卡过的网红餐厅时，像是戳中了身上的某一个点，林惜北忍了好久的泪水霎时涌了出来。
程琛南听见她抽泣，停车掰过她的肩膀安慰她，“怎么了还哭上了？”
他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林惜北抽泣的更厉害了，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呜咽着。
正逢下班，外面人来人往，林惜北也没耽误太久，整理好情绪后从他怀里抬起脸。
程琛南下意识帮她擦眼泪，刚刚抬起手，林惜北便偏过头躲开了，她身体往后靠，吸了下鼻子，嗓音又哑又委屈，指着自己的眼睛问：“我妆是不是花了。”
程琛南：“？？”
“就眼线和睫毛是不是都晕开了。”林惜北又说。
程琛南这才反应过来，又想笑又心疼，抽出一张纸巾示意她靠过来点，说：“有点，我帮你整理一下。”
林惜北手指轻轻扫了下眼睛，这才闭上眼睛把脸凑了过去。
程琛南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见她这么放心自己，突然还有点紧张，生怕把她弄疼了。
“程琛南我现在是不起特别丑？”
程琛南把手里的纸巾捏出一个小尖，慢慢带过她眼尾，回她，“没有，很漂亮。”
“骗子。”
程琛南嘴角弯了弯，没说话，手上轻轻揉揉帮她擦着。
回到华庭，程琛南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下车，回头见林惜北已经站在前面等他，快走两步伸手拉住她。
今年的冬天来的过分早了，不到一月份就飘起了小雪花。
“下雪了！”林惜北向来喜欢下雪的天气，看着眼前，语气不禁沾染了几分喜悦。
“嗯。”程琛南带着她往前走，抬脚上台阶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道，“就年前，我们把婚礼办了吧。”
这完全不像是程琛南的作风，林惜北一时间竟有点分不清他是在说笑还是什么。
晚上吃过饭，林惜北坐在地毯上和“拖鞋”玩，见程琛南挂了电话到她旁边坐下，抬头问他，“下午你是认真的吗？”
程琛南：“什么？”
林惜北低头揉揉“拖鞋”的脑袋，让它到一边去玩。
“就办婚礼的事情。”林惜北看他。
“嗯，认真的。”
程琛南没告诉他，从开始帮她请假他就是认真的——办婚礼绝对不是借口。
林惜北抿着嘴，默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看他，语气有些埋怨，“可你答应过我的。”
程琛南没说话。
他记得很清楚，在刚刚领证的时候，他确实答应她可以暂时不提办婚礼的事情。
但最近他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预感，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有什么难以言明的东西出现了。
这东西忽隐忽现，若即若离，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全，好似随时就能将他身边的什么东西带走，所以他很需要这个婚礼给他安全感。
“我后悔了。”程琛南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似乎是商量，“我们别再拖着了好吗？”
林惜北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
她承认，一直不让他办婚礼确实是她私心，她知道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但是……
林惜北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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