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上门挑衅
将一切吩咐下去后, 小木子返回后院敲响屋门:“爷,三皇子来访。”
门内许久未有应答,小木子欲再度将门敲响, 手未落上门扉,门便从里拉开, 白承珏披散着长发站在小木子跟前。
白承珏柔声道:“他为我去备午膳, 应是在伙房,待他一回来我便让他过去。”
小木子连忙点头:“好,那爷一回来, 便让爷穿戴齐整,尽快赶至前厅。”
“王…王爷,这里不能进去!”
本应在前院等候的厉王, 礼数全无,大摇大摆闯入薛北望内院。
眼前美人身着内衬宽大,领口微敞下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脖颈净白秀颀,厉王看着美人半响未回过神, 直至美人把门合上, 厉王才缓缓收回目光。
见厉王那双眼巴不得与白承珏一道进屋, 小木子急忙插、入厉王跟前,身体挡在门前:“前厅以备好茶水, 还请王爷移步。”
厉王看着紧闭的门扉,轻声道:“望儿原是为了这人将吴国一事处理的一团糟, 画像不过画出三分神韵, 真人确是更好看。”
小木子道:“王爷这里到底是七皇子的内院,王爷长留恐怕于理不合。”
厉王扬手一巴掌,使其唇角破损, 面颊上显出五道掌印:“你一个奴才,也配在本王面前多嘴。”
“王爷虽是殿下兄长,可这院内住的终归是殿下的外室,王爷久留此院传出去恐遭他人话柄。”
话音刚落,厉王捏住小木子下颚将其一把抵在门上,手力硬生生卸下小木子下颚,见人脸色苍白,又将下颚接回原处,小木子疼得手狠狠锤向门扉,一时间泗涕横流。
厉王手捏紧小木子下颚,咬牙道:“望儿教不好你,本王教你,你不过就是奴才,若不知该如何说话,本王便将你这舌头拔了。”
闻声,白承珏开门一手拉住厉王腕口,一手小木子拉到身后,护入屋内:“陈国皇室难道就不知何为礼数?”女声娓娓动听,相貌本就不俗,这眉眼含笑的模样倒不似普通青楼女子那般艳俗。
还未等厉王开口,白承珏松手把门再度合上,将门闩挂好。
屋外,
徐徐回神的厉王望着紧闭的门扉,指端摩擦过腕口。
如此美人,单立在这里,便让人恨不得将其弄坏……
停留片刻,厉王终是意犹未尽般转身离开。
此时屋内,白承珏将方帕递到小木子面前:“疼吗?”
小木子接过帕子捂着侧脸,刚张嘴,又疼得急忙合上,眼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缓了许久才艰难开口道:“闵王本不该贸然出面。”
“我不把你护入屋内,扭断脖子便接不回来了。”
想到刚刚厉王那副狠厉模样,小木子不由捂住颈部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闵王也会担心属下的生死。”
白承珏单手托腮,浅笑道:“他用你用得最顺手,换个人恐怕不易适应。”
小木子一撇嘴,捂着隐隐作痛的下颚骨,险些哭出声来。
白承珏道:“这人在他府中一贯如此嚣张?”
“爷年岁尚幼生母因时疫病逝,后被送至厉王之母娄贵妃膝下照料,娄贵妃已有子嗣对爷自也上心不倒哪去,厉王更是占着爷兄长之名处处压制驱使,爷就是脑子不聪明才会被厉王欺压了那么多年!”
回想起薛北望重伤后唤母妃的模样,白承珏眸光一沉,脸上仍带着同平日无二的笑容:“下巴不疼了。”
小木子手按压着颚下,委屈道:“疼,一说话就疼。”
“那就别说了。”
不多时,薛北望端着白粥推门进屋,见小木子坐在白承珏身旁,侧脸被打得红肿,下颚附近还有厉王指力留下的淤痕。
薛北望道:“他来了?”
小木子看着薛北望眸中啜泪:“爷,他一来便动手,还把属下下颚给捏脱臼了。”
薛北望看向白承珏担忧道:“他有没有对你动手?”见白承珏摇头,薛北望脸色稍有缓和。
“爷,厉王不顾属下劝阻,硬要到内院来,险些冲撞了公子,属下现下脸还火辣辣的疼。”
薛北望正色道:“原是你逾越,皇兄向来爱憎分明,若非你言语冒犯,皇兄断然不会动手,你与我去前院向皇兄赔罪。”
“我…属下知错。”
二人起身离开,屋外传来女奴的请安声,紧接着那女奴将甜糕端入白承珏屋内,白承珏
垂眸浅笑,手中瓷勺搅动着碗中白粥,眼角余光撇过进屋奴仆,竟是个熟面孔。
上一次帮秦映岚带话的也是这人。
薛北望认定的事尤为固执,真给白承珏吃甜糕,定当会将点心随白粥一道送来,不必让旁人另外准备。
白承珏单手托腮,用女声轻声道:“你是殿下安排专程于我院内伺候的?”
小丫头没有抬头,将甜糕端上桌,怯声道:“……是。”
“小丫头这模样倒娇憨,”白承珏停下搅动白粥的手,“你若在我身旁伺候好了,我会在殿下面前替你美言,往后殿下娶了王妃有了分封,就我在殿下心中位置,定也少不了你的前程。”
那白中透粉的指尖轻点桌面,一双笑眼望着眼前的小丫头,一颦一笑透着花楼女子当有的媚骨。
“奴婢谢过姑娘。”
白承珏捏起一块糕点递到女子跟前:“尝尝。”
“多谢姑娘。”女子颤抖着指端接过白承珏送来的糕点。
白承珏罢手道:“胆子真小,罢了这里无需你在旁照料,退下吧……”
“是。”
看着女子离开,白承珏指尖将盘中糕点推向一旁,慢条斯理的吹了吹眼前的白粥,唇边笑容逐渐淡去。
……
厉王坐在前厅主位喝着茶水,这幅模样倒未把自己当做外人。
可怜小木子被迫在厉王跟前道歉,厉王小啜一口热茶,低声道:“望儿府中的奴才若都是这般没规矩,赶出去,皇兄替你寻些乖巧的。”
薛北望毕恭毕敬道:“小木子自幼便跟在我身旁,往后我定好好管教,切不会再出现今日冒犯之举。”
“望儿,莫被刁奴欺负上头,下次若这奴才还是如此,本王便替望儿割了他的舌头,”厉王双眼微眯,看的小木子后背发凉,“让这刁奴往后都说不了话。”
薛北望强忍着心中怒气,继续维持着为人弟的乖巧模样,对小木子故作怒嗔:“听见吗?若还有下次,想必我也护不住你。”
小木子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了,多谢二位爷宽量。”
厉王罢手示意小木子退下,木子看了一眼薛北望,紧抿着下唇起身离开。
前厅只剩这兄弟二人。
“为兄
此次前来,是为了退婚一事,可知你推掉的是一门怎么的婚事?众兄弟中父皇唯独将大将军这门婚事指给你,便是对你的恩典,大将军手握兵权,你又骁勇善战,有秦大将军作为助力,往后才能有自己前程,岂可为了贪恋美色不管不顾,”
话至此处,厉王身体倾向薛北望:“谋大事者不当为儿女情长束缚手脚,不如杀了吧!”
薛北望猛然起身:“不可!”
厉王严声道:“望儿,待往后为兄得势,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断不可因美色误事。”
“他不一样,我绝不可能让他因我受半分委屈!”
“薛北望!”
薛北望看着厉王一字一顿道:“若有关他的安危,我与皇兄无话可谈。”
“本王若失势,望儿你以为你深陷囵囤,这青楼女子还会对你情深不改?我知道她是谁,之前你出事,她另寻他处,而今回到你身旁,不过是失了吴国闵王的宠爱后才想起有你这个冤大头,可惜你这蠢货倒仍旧痴心不改。”
“他出生卑微,活得战战兢兢自当希望有人护着,他想要庇佑,我可以给他,这有何不可?”
厉王手中茶杯在地上砸了个细碎:“好,那为兄便让你看看今日执着究竟值不值得!”
见其愤然离去,薛北望眸光渐冷。
不多时,小木子从后堂缓步走出,脸上肿胀还未消退。
薛北望轻声道:“往后这些会讨回来的。”
“爷,我看他对闵王生了歹心,今日留在内院之举多半是意图不轨。”
薛北望道:“他怎么会出来?”
“属下本去闵王房中找你,闵王刚好为属下开门时,便与闯入内院的厉王殿下撞上了,爷说过让我尽量小心莫要让厉王抓住把柄,可他一直待在内院不走,闵王关上门,他还靠近屋前看,属下担心他惊扰闵王,不得已才出言阻止。”
看着小木子脸上的伤痕,薛北望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
已经在厉王面前谨小慎微,假意与其一派,近一年来事实都处理的极为妥当,厉王却仍有意将薛北望身边心腹一一替换,如今更是将心思放在了他近侍身上。
“到时大夫来看他病情时,你
也一并在屋里候着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痕。”
“爷,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回去自己上药便能好,圣上一直对爷偏爱有加,难免会让厉王担忧往后你会成为他前路的障碍,爷越是显得在厉王跟前伏小做低,一切多以兄长之言为先,厉王才不至于早早便向爷下手,莫要忘了五年前围猎,二皇子惨死林场,之后五皇子遇刺身亡,再到一年前你险些命丧吴国,
“厉王手段卑劣如斯,对手足兄弟亦可杀之而后快,且不论爷是否能在夺嫡之争分一杯羹,若能留下性命,也尚有一条出路,没必要为了属下惹得厉王生疑,毕竟如今除去爷,便只有四皇子敬王仗着是皇后之子的身份能与厉王一搏。”
薛北望点头。
三皇兄在父皇面前政绩最为优秀,却始终不得父皇青睐,当时太子与三皇兄同时身陷入五皇兄刺杀一案中太子终是在东宫吞金自尽了结,薛北望愚钝心疼三皇兄多年努力郁郁不得志却还惨遭他人诬陷。
如今恍然大悟,这幕后提线握刀,将一个个得父皇青睐之子推入死局的,不便是这郁郁不得志之人!
薛北望回到房中,白承珏已喝完粥坐在一旁看书,薛北望见桌上甜糕上了一块,急忙在白承珏身边坐下为其把脉。
白承珏浅笑道:“你又与大夫抢起生意了?”
“我担心这甜糕有问题。”
“我没吃,赏那丫鬟了,”白承珏合上书本,“没曾想你府中竟会安插有眼线,你那皇兄这么多疑,夜里睡得着吗?”
薛北望一惊:“你知道了?”
“你平日对他发脾气都未动过真格,他今日在屋外受委屈,哪怕我都看不下去,又谈何是你?你二人刚出门外就被奴婢撞上,那丫头与上次帮秦府丫鬟递纸条皆是一人,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凑巧,”白承珏喝了口温水,身体靠向薛北望肩膀:“你那皇兄怕是还巴望着我与秦小姐在外大打出手,为你争风吃醋。”
“……那日你见我与秦小姐游湖心中难受吗?”
原与薛北望说着正事,何曾想这脑瓜子竟转得如此新奇。
白承珏轻叹摇头:“你与秦小姐站在一处那副脸色阴沉如临大敌的模样,我站在远处看着都替秦小姐难受,想不明白她莫不是瞎了眼,竟看上你这不解风情的木头。”
薛北望被白承珏说得有些委屈:“那你呢?”
白承珏眉眼含笑:“若在旁人身上如对我一般温柔知趣,那日游湖我恐怕会将你扔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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