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

是夜，昏暗的屋子里烛光摇晃，人声嘈杂。

        “见过周王殿下、见过周王妃。袁侧妃怕是，怕是不行了。”

        “怎会？我苦命的妹妹啊……”

        屋外等候多时的华服丽人闻言潸然泪下。

        低头轻轻拭去泪珠，她缓了缓继而问道：“那肚里的孩子呢？”

        “请殿下、王妃节哀，袁侧妃难产时久，孩子已胎死腹中。”

        再闻噩耗，周王妃悲恸地摇摇欲坠。

        身侧的俊美男子一把搂住了她，柔声劝慰：“王妃体弱，又怀着身子，万不可伤心过度。本王会命人妥善处理侧妃后事，王妃先回去歇息吧。”

        周王妃美目含泪，无力地靠在周王胸口低声道：“殿下，我想见小妹最后一面。”

        -

        屏退旁人，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袁恬珍，周王妃嫌恶地以袖掩鼻：“啧啧，满屋的血腥气可真难闻。不过我一想到，这滴滴都是从你身子里流的血，又觉得心头畅快。”

        “阿姊？”床上面容憔悴的清秀女子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似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周王妃轻笑出声：“哈哈，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小妹啊小妹，出身高贵，才貌双绝，又有何用？这么多年了，还不是样样不如我，处处都争不过我这个庶姐。”

        形容枯槁的袁恬珍无力地偏过了头：“我，我从未想过，与你相争。”

        “你自然不用争！”

        周王妃一双美眸流露出怨毒目光：“同样是父亲的女儿，为何你自生下来就尊贵无比，而我却处处受人指点？平心而论，除了出身，我哪点不如你？我不甘心，我恨你！”

        “呵，不过我也要多谢你。袁恬珍，若不是你如此天真蠢钝，我还难以这么顺利当上这周王妃呢。劝殿下收你作妾，是为了让你也尝尝被人指点的滋味，我也能继续利用你。可惜啊。”

        周王妃摇了摇头，青丝发间金步摇随之晃动，珠玉相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响：“可惜你太不懂事，怎能这么早怀上身孕呢？难道你不明白，只有本王妃才有资格，为殿下诞下嫡长子么。”

        缓步坐到床边，周王妃漫不经心打量自己染着艳红丹蔻的葱白玉手：“别怪我，是你偏要找死，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孩子。”

        什么？原来今日难产并非意外，是眼前这个毒妇害死了自己肚子里的骨肉？！

        “袁歆姬！”

        袁恬珍目眦欲裂地瞪着自己信任多年的庶姐：“你妒我恨我，冲我来便是，为何要害我孩儿！殿下呢？我要见殿下！殿，咳咳……”

        “傻妹妹，难产了大半日，殿下若有半分担心，怎会不亲自进屋看你一眼？对他而言，你早已没有半分用处。你呀，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识人不清，好坏不分。呵，”周王妃扬唇一笑：“当真可笑。”

        怎会如此？

        贵为丞相府嫡女，却年幼落水留下病根。本有一身才艺，却频频出丑名声尽毁。她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自幼亲密无间的庶姐竟然是害死了她和孩子的凶手，从小倾慕多年的周王却对她冷酷无情利益至上。

        这么多年来，她为何半分也看不清、看不透？

        “袁歆姬！我恨你，我恨你！我咒你不得好死！若有来世，我，咳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消逝，袁恬珍瞪大了双眼，含恨离世。

        -

        “……不会，不会放过……”

        听到床榻上传来低声呓语，一婢女揭开层层帷帐，轻柔摇动躺着的人，喊道：“二娘子？这是做噩梦了吧，二娘子醒醒。”

        袁恬珍猛地睁开眼，气喘吁吁地从床上坐起。

        一旁的婢女见状，忙蹲在床边为她擦汗，心疼道：“二娘子这是梦到了什么可怕事物，吓成这样？都怪奴婢没能照顾好您，可怜二娘子小小年纪，若是因为这次落水留下病根可怎么办啊？”

        心神渐渐平静下来，袁恬珍看向婢女，迟疑道：“白露？你，你不是早就……”

        “嗯？奴婢怎么了？”

        难不成在做梦？不对，自己分明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做梦。

        袁恬珍摇摇头，吩咐道：“白露，给我拿面铜镜来。”

        镜中人瓜子小脸，青涩稚嫩但难掩秀丽，俨然一幅美人胚子的模样，这分明是幼年时的自己。

        袁恬珍内心五味杂陈：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袁歆姬害死了么？又怎会变成年幼时的模样？难道……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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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重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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