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礼
事后，丞相府的一众奴仆听闻，丫鬟艾梨由于言行不当冲撞了陆姨娘，被罚到京郊的庄子里干苦活去了。
借此事为契机，陆姨娘通过一番奖惩兼施、软硬得当的手段，好生整顿了内院风气，再没有下人敢乱嚼舌根、无事生非。
这次的事情并未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大部分得归功于当事人袁大娘子的心志坚定、不轻信谗言，还毫无芥蒂地及时上报。
为了奖励女儿的懂事，陆姨娘派人到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松筠阁，精心挑选品质绝佳的羊毫湖笔送到了蘅芜院。
摸着圆滑细腻的细长笔身，袁歆姬有些意外，这毛笔看起来绝不便宜，姨娘的嫁妆还好吗？
迟疑半晌，她问道：“夏姑姑，这是单我一个人的，还是小妹大哥都有？”
“回大娘子话，姨娘说了，您这次的表现着实令她欣慰。这笔是单给您的嘉奖，合情合理，请您别担心。”
看来是仅此一份了，袁歆姬不由得弯起嘴角。
在这个万事都得循规蹈矩、遵循礼制的年代，家主袁斋湘又是个严正古板的性子，即便陆姨娘是她的生母，明面上也绝不能有所偏颇。
所以这种独宠还是她穿过来头一回享受到，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被家人呵护的感觉。暖暖的，很贴心。
“那便多谢姨娘了，我很喜欢。对了，请您稍等……劳烦夏姑姑将这个带给姨娘，虽然只是粗陋拙作，也是女儿一点心意。”
闲暇时练字，她喜欢写些自己耳熟能详的古诗词。在收好的数沓中挑选出写得最漂亮的一张，袁歆姬细细卷好递给夏姑姑。
毕竟这蘅芜院里几乎所有东西都是丞相府的，她并不拥有所有权，不好拿来回礼。真正属于她个人的，也就这些书法作品还算差强人意。
要问她的刺绣？
谢邀，物在簸箕，刚被剪碎。
主人说它长得辣眼睛，以后会成为她黑历史，不能留。虽然不知道主人这话啥意思，但感觉不像什么好词。院里熟物较多，怕暴露，匿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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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陆姨娘来到书房，向下朝回府也在接着忙政事的袁斋湘讲述了丫鬟艾梨挑拨事件的原委，顺带提及了自己嘉奖大娘子的事。
袁斋湘素来威严肃穆的脸上少见地柔和了些许，欣慰地夸赞道：“大娘子如今越发懂事了，你做得对。看来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吝啬啊。”
随即在柜中翻找了一阵，他唤来下人，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对方吩咐道：“将这个送到蘅芜院交给大娘子，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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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心正笔正，难怪小小年纪书法已略有所得。老爷希望您不改初心，勤加苦练，往后定将大有裨益。”
“谢过父亲，女儿晓得了。”
接过精致的金边紫檀木盒，袁歆姬面向袁斋湘书房的方向遥遥福了福身。
先有姨娘嘉奖的松筠阁湖笔，后被小妹硬塞了她本人都舍不得用的上好宣纸，现在又收到了父亲珍藏的名贵徽墨，每样都是优质品。
端详着桌面紫檀木盒的雕刻纹路，袁歆姬嘴角微扬，真不愧是一家子，送礼的思路都这么一致。
其实她对物质条件要求不高。
穿越到这种无法享受科技文明便利的年代，即便袁歆姬贵为权臣之女，平日里吃穿用度的档次比起平民不知高出多少，然而再怎样也比不过她现代独居的小窝舒适自在。
但她来都来了，想回又回不去，也只有慢慢习惯，随遇而安。
揭发艾梨是想借陆姨娘的手除掉这个隐患，既维护了女主，也证明了自身清白。却让她意外收获了这么多礼物，要说她一点儿不开心才奇怪。
文房四宝已集齐三样，袁歆姬愉悦地想，回头让谷雨出府时再买一块新砚好了，凑一整套才圆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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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泽，松筠阁近日新进了一批货，放学后一道去看看不？”
国子监广文馆内，一体格健壮的英俊少年猛地从袁文泽的背后拍他肩膀，热情问道。
“行，刚巧想买一块好砚。”
袁文泽点头应下，随即冷冷盯着对方威胁道：“熊仗，你若是再不知轻字如何写，我不介意替你禀报侯爷，烦请他多关心些你的功课。”
熊仗立马放下胳膊讨饶道：“别！千万别！行了知道了，下次拍你绝对轻点儿。”
见对方不理睬，他又好奇道：“等会，你要买砚？可我记得你那块不是用得好好的？怎么，摔坏了？”
“没有，想给家里妹妹送一块。”
“傻呀你，不懂了吧？”
说起兴致盎然的话题，熊仗立马来了劲头：“哪有姑娘家喜欢文房四宝的？来，熊大哥教你，要送就送琳琅阁的珍珠首饰，或者稻香斋的招牌糕点。小娘子们就喜欢这类好看的、好吃的玩意儿，明白吗？”
专注读着手中书卷，袁文泽头也不抬冷淡道：“我家大妹妹才艺过人，最善楷书，比你那狗爬字不知赏心悦目多少，怎能同寻常娘子相提并论。”
“你……”
熊仗被他一噎，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真的吗？我才不信！古往今来多少书法大家可都是男人，哪有小娘子的书法能写得比我，不、比肃王殿下还好的？你拿出她的字来给大伙儿瞧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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