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报!急报!边关急报!!圣上边关急报!落将军急报!!”
身着甲胄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朝堂,跪在了朝堂中央,颤抖着手将两封急报高举于头顶,呈上。
朝堂两边的大臣纷纷侧目,什么急报,还在朝会之时就冲了进来,转头一看到信封上的红色翎羽,脸上马上漏出凝重的表情,与身边的人开始议论猜测信中写的是什么。
坐在高位之上的邬似秋看到那两封信,放在龙椅扶手上的双手颤抖了一下,沉默了半响,神情淡漠地开口:“念。”
站在邬似秋身边的大太监荣喜连忙跑下去,将两封信接过,转身想回到邬似秋身边。
邬似秋直接抬手打断:“直接念!”
说完,眼神横扫了议论纷纷的朝堂百官。
看见年轻帝王的眼神,被扫过的官员不由得心中一紧,自然也不敢说话了。
大太监荣喜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封信,一看到内容,表情惊惧,瞬间抬头看向龙椅之上的邬似秋。
邬似秋放在龙椅之上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
大太监荣喜张了张嘴,像是要对邬似秋说什么,但是最终低下头,用艰涩的语音念起信上的内容:
“长燕城失守,落字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落将军一人斩敌上百之后被围,万箭穿身而死,死后·····”
邬似秋此时脸色苍白,厉声:“死后什么!继续给朕念!”
大太监荣喜瞬间跪下,颤抖着声音继续念:“死后被割首级,挂于墙头。”
念完,瞬间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朝堂百官听完,脸上都出现了惊恐的表情,长燕城可是京都最后的屏障,如今被破了。
邬似秋瞬间感觉眼前一黑,胸口一疼,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朝堂上的人见此,瞬间全部跪下,邬似秋身边的人连忙想要冲过来。
邬似秋左手抬起来制止,用袖子随手就是一擦:“还有一封,念。”
大太监荣喜颤抖着手打开第二封信,抖着嗓音开始念到:
“圣上亲启,长燕终究没有给陛下守住,臣为陛下做的只有将匈奴粮草断绝,为陛下争取到了时间,望陛下南迁行宫。
臣失信于陛下了,臣不能活着回来了。”
邬似秋缓慢地将眼睛闭上,一口腥甜又再次涌入口中,只是这次邬似秋紧咬牙关,将它咽了下去,只有一丝血色重嘴角流出。
还未等邬似秋说话,朝堂之上就已经迅速分成了两派,开始吵起来。
御史大夫站出来:“南迁之事万万不行啊!陛下!现在应做的事燃起烽火,让诸侯来救驾,守护王城!”
武大将军站出来反驳:“如今长燕已经失守,就算如落将军所言,让匈奴没了粮草,但是也只能拖延匈奴一时,燃起烽火,等诸侯来相助,恐怕时间已经晚了,陛下!还是迁去行宫吧!”
御史大夫马上与武大将军对立起来,举起手,指着武大将军就开始骂起来:“你想让陛下为天下人耻笑么?!背离王都,逃与行宫!王都不是还有守卫军么?!难道不能抵挡匈奴,等到诸侯前来!”
武大将军对着御史大夫冷笑了一声:“御史大夫怕是老糊涂了!要陛下留在王都冒险!”
说完,抱拳跪在大殿之上,对着龙椅上闭着眼睛的青年皇帝开口:“陛下!迁去行宫吧!这一路上臣等一定保护陛下安危,待诸侯前来之后,再夺回王都也是一样的,陛下是万金之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邬似秋睁开眼睛,看向朝堂中争执的两人,又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低垂着眼毫无动静的丞相,眉头一皱,开口:“丞相以为如何?”
丞相见圣上问话,上前一步弯腰说:“臣以为,御史大夫与武大将军说得都在理,都可。”
邬似秋眼睛一眯,见到丞相如此态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刚准备开口时,殿外传来一人高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还是听听本王的意见吧!”
邬似秋没有开口,皱着眉看向殿外。
御史大夫倒是想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高声叫道:“谁在殿外高声喧哗?!成何体统!”
武大将军瞬间站在可以保护皇上的位置,戒备地看向了殿外。
御史大夫话音刚落,殿外便踏进一人,身穿甲胄,腰配三尺宝剑,甲胄之下的白袍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一路之上还有血滴下。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看着来者不善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殿上的侍卫马上将邬似秋保护器起来。
来人像是没有看到大殿之上如避蛇蝎的模样,自顾自的走进来,敷衍地对着邬似秋行了一个礼:
“臣南越侯司徒宽,见过陛下。陛下不用燃烽火了,臣已经带领二十万大军已经来了。”
此时御史大夫在怎么不懂,此时也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南越反了。
南越侯司徒宽用阴鸷地眼神扫了众人一眼,见在场的大臣都往后退了一步,嗤笑了一声,开口道:
“臣有个主意,既能让陛下保全性命,也可不必让陛下舟车劳顿去那行宫,不知陛下可想听?”
邬似秋做在龙椅之上,脸似寒霜:“南越侯是什么意思?”
南越侯没有回答邬似秋的问话,自顾自的说:“陛下现在就写下诏书,退位让贤,将皇位让与臣就行了,这样陛下依旧能与太上皇的身份继续呆在王都,依旧能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陛下觉得如何?”
邬似秋这时笑了笑,摸了摸龙椅上的龙头,开口说:“朕觉得不如何,朕出生时便被封为太子,六岁登基,十六岁开始掌朝政,现在二十一岁就要当太上皇了,未免过得有些太快了。”
南越侯也笑了笑,说:“陛下,虽然陛下已经登记十五年,但是据臣所知,所有的朝政交到陛下处理,也只有这一年而已,也之后太皇太后去世之后,陛下您······才开始真的算坐上皇位了。”
邬似秋闻言站了起来,手撑在案牍之上,紧盯着大殿之上笑着的人:“是!朕做了二十年的傀儡,怎么?现在连傀儡都不让朕做了?一个司徒家的人,居然都能夺邬家的天下了,就算朕让了!你,坐得住么?这天下诸侯可不止你司徒家一个。”
南越侯闻言,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空白的圣旨,一步一步地向邬似秋走去,随着他的上前,殿外一下涌入了上百身上带血的士兵。
最终站在了大殿的最前面,与一直沉默的丞相并列,将手中的空白圣旨抛在邬似秋面前的案牍之上。
“陛下只管写就是,之后的麻烦事不用陛下操心。”
邬似秋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就是他亲手点的丞相,看着桌上的空白圣旨,邬似秋将它拿起。
“陛下不可啊!”一直跪在大殿上的荣喜突然高声喊道,然后站起来,抽过旁边一位带血士兵腰上的刀,就冲向南越侯:“逆贼!去死!”
南越侯眉头皱了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剑,随手用力一刺,就将向他冲来的荣喜前胸刺去,剑尖从前胸入,后背出。
荣喜高举着刀,看着从前胸刺入的刀,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转头看向了上位的邬似秋,张嘴欲说什么,但是从他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说不出话来。
邬似秋看着荣喜倒下,眨了一下眼睛,胸口又是一疼,随着她一直长大的荣喜,就这么······
荣喜倒下后,南越侯用脚踩着荣喜的尸体,将剑用力一抽,将剑抽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剑上残存的鲜血甩到了邬似秋的脸上。
邬似秋在鲜血洒来时闭上了眼睛,脸上温热液体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起来,她不是怕的,她有什么好怕的,她本就是在鲜血中出生的,她是愤怒,怒不可遏!
邬似秋睁开眼,没有擦脸上的血,也没有看向地上荣喜的尸体,而是看向了正擦着剑的南越侯:“可以,朕可以下诏书,但是圣旨还要礼部绣,你的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何不如随朕去城楼上,向天下人直接宣告,朕退位,朕退位之后,朝臣不可杀,宫人也不可杀,朕退位后,朕自己去行宫,不会留在京都。”
南越侯转头看向旁边的丞相,询问是不是还需要经过礼部,丞相点了点头。
南越侯转身给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守在门口的士兵让开一条道。
邬似秋站直,一步一步从上位走下来,到了荣喜旁边,脚步一顿,弯腰。
南越侯的人瞬间戒备,刀抽出半截。
邬似秋嘲弄一笑,将荣喜手中的信抽了出来,看了眼落款‘落言归’后,将信收到怀里。
武大将军身上无甲胄,腰上无刀剑,但是依旧一直站在邬似秋身边。
邬似秋一人走在前面,身边跟着浩浩荡荡士兵朝臣,忠于她的,叛于她的。
到了城楼之上,邬似秋向下看去,今日是腊八,也是她的生日,天子之诞辰,自然是要庆贺的,大街之上已经挂了灯笼,街道上人潮汹涌。
邬似秋看着城楼下的人群,看来南越侯到京有好几天了,连京中百姓都没有打扰,也好,这样也好。
邬似秋跨步上了城墙,武大将军连忙想来搀扶,邬似秋摆手。
城楼下的人看见,认出了邬似秋,连忙叫着圣上跪下,一时间整条街的人都跪了下来。
“今日是腊八,亦是朕的生辰,朕乃是出生之时就被封为太子的天子,如今继位有十四年之久。回望这十四年,朕即无什么功绩,也无什么贤德之名。”
站在不远处的南越侯听见此,放下心来,果然是傀儡皇帝,骨头就是软,贪生怕死之徒。
邬似秋余光看到南越侯嘴角的微笑,也勾唇一下,过于自负,怎么配登上王位。
“但是!这天下终究是邬家的天下!现南越侯司徒宽叛乱!”
南越侯嘴角的笑容僵住,急忙出声叫人将邬似秋给拖下来!但是围在邬似秋身边的侍卫拼死抵抗,武大将军抽出城墙上的旗杆就是一挥,将攻上来的人,全部掀翻在地。
“今日!朕!邬似秋在此承诺!只要是邬家子孙!谁灭了逆贼司徒宽!谁便是下任皇帝!”
说完,扯下头上的龙头玉簪,刺进颈脖,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邬似秋于空中看到南越侯恼羞成怒的脸,闭上了眼睛。
朕是傀儡,但是朕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
闭上眼半响,却没有感觉到痛处,不由得睁开了眼,却见到白色纱帐,而不是黑色的城楼。
邬似秋愣了愣神,被救了?
随即伸手摸向了脖颈,但是脖颈光滑,并没有她刺的伤痕,不对。
这时旁边有人小步上前:“陛下可是醒了?太皇太后差人来说,陛下醒后,去一趟未央宫。”
邬似秋皱着眉坐起来,看着安然无恙的荣喜,装作如无其事般开口开口:“朕睡迷糊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了?皇祖母居然让朕去未央宫。”
荣喜疑惑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马上低头回答:“今日是腊八,陛下十六岁生辰,现在刚到申时。”
十六岁?腊八?
难道只是大梦一场,黄粱一梦?
邬似秋突然一笑,管他的是大梦一场,还是黄粱一梦,这次,朕灭了你南越!司徒宽!朕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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