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已经被鬼蒙了眼。
　　且耳边的声音和身体的感官全在提示，危险将近，谭灵必须即刻做出判断。
　　“鬼为什么要询问它是谁？”
　　谭灵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从档案来看。
　　之前那些被鬼遮眼的人，全都是说了一个人名，才被放开，但他们也随之消失，就说明这种选择是错误的。
　　但也不一定。
　　消失了,  并不代表就死了，鬼不会没有理由的胡乱杀人，除非这蒙眼的玩意是厉鬼。
　　但出于一种本能的感应，毕竟身体里有着厉鬼的存在，谭灵下意识的能感觉到，这距离自己如此相近的鬼,  并不是同类。
　　所以这鬼也是有规律可言的。
　　那能让人活下来的生路是什么？
　　答对它的名字？
　　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眼睛被蒙着,  谁知道这玩意是谁，长什么样。
　　等一下。
　　“名字，是身份的信息，但能表明身份的信息却不只有名字。”
　　谭灵突然想到一个取巧的方法。
　　你可能是张三，也可能是李四，还有可能是王二麻子，但绝对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人”。
　　或者精切的细分一下。
　　男人，女人，乐子人，残疾人，聪明人，蠢人...
　　虽然非常笼统，但也代表着一种身份，能够划分出所处人群。
　　它不管是闪灵，还是恶鬼，又或是凶灵,  只要在自己的认知里，也都会有一个通用代称：“鬼”。
　　想到这。
　　谭灵开口道：“你是鬼。”
　　此言一落。
　　眼前的黑色急速退去,  它明显是把手松开了,  不再遮挡住谭灵的眼睛，却又留下了四个字。
　　“游戏开始”。
　　一瞬间，谭灵心头一跳，感觉自己好像中了某种圈套。
　　如果这鬼东西询问起身份，那么回答名字才是正确的做法，起码它不会留下这么四个字，无头无尾的消失。
　　在懊恼的同时，谭灵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的头脑和视野都清楚一些。
　　观察周围。
　　不知道什么时候，谭灵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点，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公路，而是狭窄的房间。
　　这个小小的地点非常拥挤，挤满了碎布，毛线团，以及一些白花花的棉布绒，堆成一个小土包的形状。
　　贴着窗户,  有一张大床,  破破烂烂,  被子上满是灰尘,  却带着莫名的暗红，像是沾满了血迹。
　　还有一个带着花纹的抽拉式衣柜，静静的立在角落。
　　而在谭灵脚下。
　　地板上带着破洞的榻榻米，依稀可以看见地板缝下面的泥土，还有老鼠爬过去。
　　这貌似是某个日式住宅的小隔间。
　　等一下...
　　灵场里面除了人，根本没有活物的存在才对。
　　想到这，谭灵俯下身，将眼睛对准地盘的破洞，仔细瞧了瞧那在下面爬行的东西。
　　居然是一只手。
　　一只断手，还在活动着，五指着地，爬动着，速度不快，但很诡异。
　　当下，谭灵的背后就泛起了一阵凉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嗅着空气中那陈旧的尘灰味，谭灵面色凝重的站起身。
　　从现在的情景来看，自己的确是被拉入了灵场，但却不知道是什么鬼类的灵场。
　　难道那些消失的人，都已经来到了这里？
　　自己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
　　鬼不会说人话，就算说了什么东西，如果没有特定灵异感官的人，也没法听懂。
　　但就在刚才，那鬼留下的四个字，谭灵听的无比真切。
　　如果鬼说人话，那么就一定是有它独特的意义，这倒有些类似于闪灵，留下的信息其实都是在和生者沟通，好给出生路，亦让它帮助自己完成遗愿。
　　“游戏开始”。
　　什么游戏，怎么开始，开始后又玩什么？
　　既然是游戏，那就一定有着游戏规则的存在，规则是什么？
　　这都是谭灵现在要关心的问题。
　　鬼要玩的游戏，不搞清楚，可是要死人的。
　　“如果这蒙人眼睛的鬼是闪灵，那么最重要的事是探索房间，接收它留下的信息。”
　　谭灵捏着下巴，想到这，又准备搜一下这房间，看看有什么玄机存在。
　　刚准备有所行动。
　　谁知道，柜子里突然有一阵响动传出，好似里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几下。
　　谭灵当下身体一绷紧，右手握住镰刀，如临大敌的看着那声源。
　　“呼啦”一声。
　　柜门被从里面拉开了，有了一定的间距，露出半张脸来。
　　这脸非常粗糙，根本没有属于皮肤的质感，倒像是娃娃，谭灵眯起眼睛，歪了下头看了看门，也确认了，这里边的东西的确是个娃娃。
　　长头发的洋娃娃。
　　它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以及一对纽扣眼睛，嘴巴被缝制的是笑脸。
　　不由得，谭灵突然想到了侵占楚子航的那个恶鬼化身，也是娃娃，也同样是这种作品，这种笑脸，但唯独眼睛不是这样的纽扣。
　　“这是那恶鬼的大本营？”
　　谭灵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准备如果这玩意有什么异样，二话不说，先老规矩伺候。
　　但没想到的是。
　　这露出半张脸的娃娃什么也没做，只是抬起一只手到柜子外，朝谭灵招了招，好似让谭灵进到衣柜里来。
　　这是让谭灵始料未及的。
　　虽然这娃娃好像活过来一般，朝你招手，但不知道为什么，谭灵就是一点敌意都没感觉到。
　　而那柜子里的娃娃看谭灵没反应，又用手指了指房间外，然后用手重重的一上一下，比划着，似乎在模仿什么东西的动作。
　　没办法。
　　它只是个娃娃，没办法说话，但谭灵能看出来，它已经很努力了，只是自己实在不明白它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正在疑惑间。
　　床底下突然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它又要来了，快躲到床底下。”
　　谭灵被这女声吓了一跳，猛的回头。
　　这大床下面躲着的人又催促道：“快，要没时间了。”
　　“你是谁，幸存者吗？”
　　突然有人说话，谭灵急忙问道：“你所说的它是什么，鬼还是什么东西？”
　　“它来了。”床下的人只是留下三个字，就没有再回话。
　　当下。
　　那种金属在地面拖动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且距离谭灵所在的地点越来越近。
　　这小房间的门只是一个挡板，把手都要烂没了，根本没有一点防护，随随便便给上一个力，就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丝毫不用怀疑。
　　那个声音的主人如果到这来，这房间里的人一定会被发现。
　　而那个在柜里露出半张脸，招手的娃娃也似乎感应到了危险，“砰”的一声关上柜子门，藏了起来。
　　目前留给谭灵的选择，似乎只有两个，躲到床底下，或者柜子里。
　　那么，问题来了。
　　是选择柜子里的娃娃，还是那个床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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