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我才不是！”生气反驳。
“那胖胖为什么要咬你？”他皱皱鼻子，大狗在他脚边坐着，被他一下一下顺着毛，“我爷爷说，它只咬坏人。”
听清楚了小男生的话，她不服气道:“我，我才不是坏人！我就是想来看看啾啾！”
“啾啾？”
顾斐点点头。
“啾啾是谁？”小男生牵着狗朝她过来，越走越近，告诉顾斐，“我家没有叫啾啾的人。”
大狗现在看起来非常温顺，顾斐看它乖乖的，也没有叫唤，胆子也大起来了，往放笼子的地方一指:“啾啾是邻居伯伯家的小鸟，喏——就在那。”
“哦，”他说。
他跟顾斐强调，“它不叫这个名字。”
顾斐才不在乎这个，她就想去看看啾啾。
想着速战速决，她跑到挂笼子的地方，因为太矮，这个木制的鸟笼悬在她头顶，要费力昂起头才能看清——
笼子里什么也没有。
……死了？还是飞走了？
顾斐眼巴巴瞅他:“啾啾呢？”
男孩好像很无奈:“奥特曼被我爷爷带出去玩儿了，要不你明天再过来？”
奥特曼？
顾斐张大嘴巴:“这个名字……”
“怎么样？”
“好酷哦！”
男生自豪地挺起小胸脯:“那当然了！”
“我明天来能和它玩儿对吗？”
顾斐听到小鸟还活着，也不急着一定要这会看了。
她冲人摆摆手:“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等一下！”
顾斐停下:“怎么啦？”
“你告诉胖胖你的名字，以后你们就是朋友，再来它就不会咬你了，”他保证，“胖胖特别聪明。”
顾斐觉得有道理。
她本来打算去摸摸狗头，还是没敢伸手，就挥了挥:“胖胖你好，我叫顾斐。”
狗子:“旺！”
顺便又对男生:“你好，我叫顾斐。”
小男孩酷酷的，对自己的名字相当满意:“我叫许珉珩。”
“那我们四个就是朋友啦！”
“四个？”
“还有奥特曼啊。”
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顾斐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男生是邻居爷爷的小孙子，和他爸爸妈妈一直在别的地方住，现在被送来到这边上学。
离他们家最近的幼儿园就一所，许珉珩过去后，小朋友之间都传开了——读中班的顾斐有一个读大班的好兄弟，谁要是故意惹她，就一定会被那个最高年级的老大哥揍哭！
许珉珩小小年纪风评被害。
…
许家夫妇从家里赶来。
-高级病房外
顾斐安慰朱芸，没提头部创伤的事:“您别担心，医生说他就是太累睡着了，没事的。”
朱芸和丈夫对视一眼，都看着顾斐有些难为情:“小斐，这次真是多亏你，还在医院守了一天……我们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斐意识到称呼上的变化，眼眸暗淡一瞬，噙笑无谓摇头:“当时正好我在，您别客气。”
许奕叹了口气。
心急如焚赶来的夫妇俩是亲眼见着到手的儿媳妇飞走的。
目前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迟迟没去挑断那根关系线，但朱芸看看躺在床上睡着的儿子，隐隐觉得这未必不是个破冰的好时刻。
既然两人还没完全说开，事情也还没捅到顾家，解除婚姻这事就还有可转圜的余地。
朱芸拉着顾斐避开丈夫，晓之以理:“小斐，这么多年你们一块儿，你一定了解，小珩他就是个不开窍的。”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孩子就你一个，”朱芸想到什么，皱眉，“不算那个张潇，姨觉得她可没那个本事让小珩喜欢。”
顾斐笑容苦涩:“可他也不喜欢我啊。”
她知道朱芸的想法，但她也已经明白，爱与不爱都不是原罪，只有无意义的纠缠是。
朱芸满眼的疼惜，试图动之以情:“阿姨不相信。他那就是个愣头青，和他接触时间最多的女孩子就是你了，除了你，他怎么会喜欢其他的人呢？他——”
顾斐轻轻截住话头。
“芸姨，可这就是事实啊。”
之前是顾斐不愿意相信，全心全意追人时找了诸多借口，想淡化心里对张潇的芥蒂。
然而后来她渐渐明白，问题不在于张潇，不在于许珉珩，而在于自己。
是她不信邪，不相信她只能当调皮捣蛋的邻居妹妹，还妄想许珉珩对她的感情凭空转换，最好下一秒就能爱上自己。
后来她想想，她的许多行为，不就是披了一层皮的道德绑架嘛。
她总说不想借着假结婚让许珉珩因为感到亏欠而对她好，可在那之前，她早就把自己摆在了他老婆的位置，又用十多年的情谊求了一个不拒绝的机会。
这场追逐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无论对他们中的哪一个。
“斐斐，我不懂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别扭，”朱芸坦然道，“但是我知道我儿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善良，心软，性子轴，做的总比说的多。他待人很真诚，责任心强，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好好去做，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好好去爱。”
“他和张潇在一起这几年，从来没有领人回过家。”
“家里没有那个女孩子的任何相关的物品，”朱芸说，“相反的是，你的东西无处不在。”
顾斐怔愣半晌，杨晴疑惑的语气又在她脑海回旋。
小许总看你的眼神就是那种关系啊……
朱芸看她有所松动，接着替儿子当助攻:“我时常在想，我的儿子是不是过于迟钝，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至少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喜欢那个张潇。”
“他把你看得很重，什么表妹堂妹，完全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为什么？我想，对他来说，你和她们不是一个概念。”
朱芸叹口气:“取消婚约这件事……我知道都是他的责任，但芸姨希望能从你这边做做工作，不仅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说句私心话，我也想替我那个傻儿子再争取一回，因为我总觉得，这才应该是他的真心。”
顾斐的心动摇起来。
许珉珩虽然在她面前有些吊儿郎当，但实际上在某些方面又老实又古板。
和张潇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正式带人回过家让父母见见？
是……没想过和对方结婚吗？
朱芸再接再厉:“姨知道你对小珩的喜欢真真切切，你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
顾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知道了芸姨。您别为我们操心了，我都懂。”
朱芸没再说什么，催着顾斐快回去休息休息，说他们看着就行。
顾斐门上玻璃往里看。
算了，她心里再次妥协。
那就等他醒了，再向他那讨一句的答案吧。
她问了他答，有始有终，也算圆满。
…
大雾朦胧。
许珉珩往前迈了几步，雾气开始消散，世界逐渐恢复了声音。
风吹过银杏树，金黄的叶片洋洋洒洒而落。
眼前是……市一中的的教学楼。
他怎么会来这里？
“阿珩！”
许珉珩望向来人，江伏抱着篮球，额头上全是汗珠，许珉珩听见自己笑着说:“上课时间，又偷溜出来打球？”
确实是上课时间，远处的几间教室里或是书声琅琅，或是激动高昂的讲课声，时而夹杂着某一班学生的哄笑，江伏无所畏惧道:“周老头儿的课，太无聊了。”
他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叫许珉珩和他去个地方:“你这节体育课吧？走走走！”
许珉珩发现自己后退一步，拒绝了他:“我还有事。”
江伏在身后，百无聊赖转起篮球，明知故问:“今天顾斐生日？”
许珉珩:“……你怎么知道？”
许珉珩听见自己的心声:江伏和顾斐不是拢共才认识半个月？
这丫头要起礼物倒是嘴挺快。
“大家都知道啊！”江伏迫不及待拽住他胳膊拉他走，“快快快，去晚了来不及了！”
许珉珩:“到底怎么了？”
江伏挤眉弄眼:“有个小男生要在操场对顾斐表白呢，阵势还挺大，带你赶过去给妹子把个关。”
许珉珩跟着走。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花，草，建筑设施……
他皱起眉头。
……为什么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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