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潜伏出手

月上中天，浮云迢递。

        寂静人深的街上之上，大雪纷飞，人影踪灭，猫叫声在这夜晚，凭添了诡异。

        一把纸伞，玄色长袍，翩然而至。

        伞下，清冷孤傲的身影在红灯笼照射下，拉得欣长。

        周其鸿是奉命前来做善后工作的，上次满福楼行动中留下了一个漏网之鱼。据报道人说，此人有古怪，能打开涂门，带有魔修的气息。看起来方才锦瑟年华的少女，可连筑基几十年的刀哥看不透她的剑气等级。

        若魔修中有此天赋异禀的修炼奇骨，绝不可能默默无闻，定会大加培养。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拉拢最好，要是不能，那也只好毁掉。

        周其鸿寻着寻芳蝶的气息，一路追踪至此。原以为是何方高人，特地多午鸣山的炼器门多拿了几件保密的高阶法器，隐匿自己的气息，又是千方百计地做好伪装，小心翼翼地跟在原野的身后。不敢太近，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却不想，在他足足观察了一周后，跟着她逛遍了城南赌街所有的赌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京城的城南是这么大，居然有这么多的赌场。看着原野每天除了赚钱，就是一路吃吃喝喝，累了就坐下来看耍戏，高兴了就赏点钱，无所事事，整一个无所事事的凡人。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她就是一个没有开灵窍，神识比较灵敏的凡人。

        在他第一天跟着她的时候，她频频回头，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当时还把奕鸿吓了一大跳，赶紧走远了些。除此以外，一切看起来都别无异常，他压根都没感觉到她身上有剑气的波动。

        奕周其鸿感觉自己白折腾了这么久，又是一顿心累。他决定在今晚清除原野在满福楼的记忆，既然是凡人也留她一命作罢，也就不下死手了。

        他贴上隐身符，破墙而入。

        周其鸿站在原野的房间里，左手捏着符咒，轻轻一挥下了清忆咒，顺带收回来寻芳蝶。

        事情的发展顺利地超乎想象，他回头望了一眼睡梦中的少女，她正巴咂嘴回味着今天吃的美食，好像和记忆中的另一张面孔隐隐重合。

        他长叹一口气，旋即，趁着浓郁的夜色，转身离开。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少女的眉心闪现出一片红光，朱红色的手串上也骤然显现出一片金色的铭文，那耀眼的光束，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但奇怪的是外面的人似乎看不到。

        同一时刻，远在九天天之上的琼楼苑里也凭空闪现出同样的铭文，隔着万千山海，它们好像在遥相呼应着，隔绝百年的联系就在那一瞬重新凝固。

        苦渡峰上，周遭寂寥无人，只有一道盘坐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

        两旁的草长了一茬又一茬，树上的年轮多了一圈又一圈，叶子也黄了一拨又一拨。时间过去太久了，连崖巅那颗百年老松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久到仿佛，他生来就在这里扎了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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