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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锡站


  
李小男走出大门口时上了一辆黄包车,天高云淡,李小男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不过,过了一会儿,李小男就有一些沉重起来,从手上的梳妆小镜里明显看到刘二宝骑着脚踏车在跟踪自己......
徐碧城过了一会也走进了车厢,陈深站了起来说道:“你看着犯人,我上一下洗手间。”
刚坐下来的徐碧城脑海中现在想着陈深说的话,也就是说你在离开黄埔十六期之后,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你就嫁给别人了。
面前的宰相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真不像一个特务,你和他们那些人一点也不像。”
“你,你也不像一个中共。”徐碧城说道。
“那我像什么?”宰相道。
“应该说,你不应该受这些苦,我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个优雅的太太。”
“我又何偿不想呢,只是我的丈夫他牺牲了。”
“你的丈夫也是中共......”
回到行动处办公室的毕忠良发现自己的抽屉被动过后,立刻打电话给钱秘书让他过来。
“你动过我钥匙吗?”
“是,陈队长来电话说,李小姐要到他办公室拿一个公文包,让我帮她开一下门。”
“这么说李小姐拿走了公文包?”
“是啊,我本来想早一点把钥匙送过来的,但是一直在同别人通了给电话。所以现在才有空过来,处座,钥匙给你。”
“李小姐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也就十来分钟吧。”
“二宝呢?”
“二宝好像也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和李小姐差不多的时间吧。”
“把阿荣给我叫过来。”
......
李小男坐着的黄包车在盛记裁缝铺停了下来,只见李小男拿着个公文包走了进去。
“盛老板,我的那件旗袍改好了吧一?”
“是,是李小姐,改好了,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
“那我先去试衣间等你。”
这时在外面的刘二宝也径直地走了进来,边走边喊道:“李小姐,李小姐。”
“先生,你这是要做衣服吗?”
“不是,那,李小姐在这儿吗?”
“你说的那个明星电影公司做演员的李小姐呀,她在更衣室。”
刘二宝迅速向更衣室走去,“李小姐,李小姐。”
刘二宝喊了几声后,里面根本没有人应答,他拉开了试衣室的帘布,而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盛记裁缝铺老板推了推老花眼镜道:“怎么没有人了呢,刚刚还说让我等一下将旗袍拿过来,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人了呢?”
“你们这里有后门吗?”
当刘二宝从后门冲了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李小男的影子了。
.......
陈深坐在外面小窗旁边,深沉而凝神地看着闪过的田野。吹进的冷风,吹动着陈深的头发,陈深似乎忘记了寒冷。
陈深站了起来,走到了扁头与另外两名特务身边吩咐道,扁头,你将这节车厢里所有人的身份都查一下,还有跟列车长说,如果再有停靠站的话,不准任何人进这节车厢。并对随从阿达与阿庆说,你们一人一头蹲着,闲杂人员不允许入内。
徐碧城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宰相时,感觉到她根本不像一个犯人,如同自己的姐妹,或许哪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她一样。
然后她对宰相说道:“对不起,或许我们不应该有这些谈话。”
“没关系,我也是一个将死之人,再说我也没有任何企图,让你放了我。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想我马上同我先生团聚,我比任何人都要轻松。我现在还记得,他最后一次跟我告别时,看我的眼神。男人的嘴会撒谎,但是眼神不会。刚刚那位先生看你时,他的眼神就跟当初我先生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陈深再一次走进车厢时,徐碧城看了看紧张地说,“我先去打点水。”说着慢慢的离开了。
沈秋霞看了看陈深说道:“多好的姑娘!”
“什么意思啊?”
“嫂子,都到什么时候了,你在想什么啊!”
“陈深,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就想你带着我和你哥的理想,好好地生活下去,战斗下去。”
“会如你所愿的,嫂子。”
“扁头,你过来看一下犯人,我去放一下风。”
“放风。”
“嗯”
“头,你是放风筝吧,”
“什么意思?”
“我刚刚看有个风筝,拿着个杯子过去打水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车厢去,变成断了线的风筝。”
走在过道中的陈深看着徐碧城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
“就算你没有话同我说,你可以听我说几句吗?”
徐碧城听了后端着口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行动处不是你待的地方,这次培训后,跟着你的丈夫赶快离开这里,做个普通人。”
“你说完了吗?”
“我常常在想,我什么时间可以再给你剪一次头发?”
“不管以前是什么原因,我今天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徐碧城想起陈深第一次给自己剪头发。在以后相处的时间内,还许下山盟海誓,要相爱到永远,可那些都成为了谎言,就像那朵花一样,还没有来得及开放就凋零。
是那样的短暂,又是那样的经不住考验。就如同燃放的烟花,一闪即逝,又像流星一样一划而过。
徐碧城只有默默地看着他的背景,独自流下了眼泪......
火车到了无锡站停了下来,陈深慢慢走下火车,向车站走去。而就在这时,有个人准备上车,被阿丙他们拉住了。
“这节车厢被征用了,不好意思,不能进。”
“兄弟,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赶紧滚。”
“老子奉命来接管犯人。”
“不行,赶紧滚。”
说还没有说完,几个人一下子打了起来。扁头也冲了过去,而车厢里的徐碧城隔着窗户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大声喊道:
“陈深,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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