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软妹校霸
前门她们是没资格进, 接引的婆子早在等着了，一看到姜姜她们立刻招手喊她们进厨房。
“哎哟, 可算来了，走走走。”
姜姜和梁延兰提着酱料和锅碗瓢盆就冲，谢府当然不缺这些，不过梁父是个有追求的厨子，工具得用自己趁手的，酱料要自调的。
姜姜带着面纱的奇葩造型，和酷似卫姜的眉眼，很是惊讶了谢家厨房那么一下。
姜姜搬出对梁延兰的解释, 带面纱是怕不卫生, 眉眼是爹妈生的。
众人啧啧感叹她的讲究和认真, 估计是误会她吓得太紧张，还反过来安慰她。
不过众人都忙着呢, 不至于围着她一个小路人甲问东问西的, 就算长得和卫姜像，卫姜地位高，大家伙也不敢拿主人家说嘴, 随便问了一声便又各忙各的去了。
姜姜特地留意了一下, 在厨房里看到了好几个曾经的熟面孔, 还有几个大叔大婶则是不见了, 换了新人上来。
负责管理他们这些外来户的是个胖大叔，还是个语气很不客气，眼高于顶，不大看得起人的胖大叔。
这回谢府开宴, 任谁都知道卫姜对谢璋的重要性, 所以请的也不止梁家饭馆一家, 还有赵家、钱家、李家之类的……
怀着“本地土著”的优越和荣誉感，胖大叔对他们这些外来户深恶痛绝。
“我也不奢求你们懂那么些规矩了。”
“但给我记着！骨头都给我装紧着点儿！若得罪了宫里的、各家大人府上的老爷太太们，我叫你们好看！”
梁延兰私底下冲姜姜悄悄翻了个白眼。
姜姜忍不住笑出来，换来胖大叔犀利的一记眼神杀，果断严肃了神情，立正站直，以此来表明自己认真的态度。
厨房里忙起来是真的腾不开手脚。
大家伙儿将各桌都排了诸如甲乙丙丁之类的序号，
比如说甲桌的客人喜欢吃海鲜，特地嘱咐了要好好烧，而丙桌的那位大人物则闻不得羊腥味儿。
名义上是给卫姜过生辰，说白了还不是打着个由头进行官场社交。
姜姜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晕头转向，汗如雨下，这才发现自己这“口罩”带得有多自虐，根本透不过气来。
人手不够用，来不及的时候，姜姜也得负责端着餐盘往园子里走，走到月洞门门口，自有人来接引。
在那里，姜姜竟然还看到了叶受，两个人迎面撞上都有点儿惊讶。
“姜姜？你怎么在这里？”
姜姜也惊讶：“我来给我朋友帮忙。”
少年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点儿都没古代人的矜持：“要我帮忙不？”
姜姜摇摇头，把餐盘递给一边更惊讶的，上下打量着他俩的丫鬟，“那不行，要是让人看见了客人端盘子，那多不好解释。”
陆长策的小竹马，又能赴谢家的宴，姜姜猜测叶受应该是个贵公子富二代没跑了。
不过，叶家……到底是哪个叶家？
叶受可怜兮兮：“唉我本来还打算偷吃两个的。”
叶受不像她遇到的那些古代人，倒像个缺心眼的男大学生，姜姜对他好感度很高，压低了嗓音道：“其实刚刚烧菜的时候我偷吃了好几个。”
叶受惊异地瞪大了眼，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争执声。
姜姜愣了一下。
吵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梁延兰？？
她不假思索，牵着裙子冲过去一看，竟然真的是梁延兰！正以一种十分凶悍的架势和胖大叔吵起来！
“我不是说过曹大人吃不得海鲜？！！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
梁延兰显然也给气得不轻，勃然大怒道：“前脚那谁谁谁还特地嘱我那桌要好好烧，你手下的人搞混了，老奴才你还反过来怪老娘？？”
单论吵架的功夫，胖大叔是吵不过梁延兰的。
一着急，一瞪眼，叉着腰就开始给胖大叔家庭成员安排奇奇怪怪的性—关—系。
“你这个狗—日的老畜生！老肥猪！狗操出来的杂种玩意儿！你老婆睡太监都不睡你！”
叶受也跟着她过来了，看到口沫横飞的两人，尤其是看到梁延兰，怔了一下。
“这谁……”一脸震撼地扭头问。
姜姜也默了：“我朋友？”
和叶受赶紧将两人分开。
胖大叔看到叶受这一身打扮面色微微一变，梁延兰也不是没眼力见的，面色也有点儿泛白，勉强笑问道：“……姜姜，认识？”
事情的经过来由也很简单，就是甲桌的那位曹大人其实是吃不得海鲜的，胖大叔手下的人忙糊涂了，传话传错了，怕被牵连，赶紧过来甩锅。
梁延兰岂能看不出对方甩锅的念头，咬死了一步也不肯退。
“这好办。”叶受笑道，“我追回来不就成了？”
胖大叔、梁延兰俱都巴巴地望着叶受。
不到一分钟，叶受不负众望，把上错的餐盘给成功追回来了。
胖大叔大汗淋漓地说谢，还不忘多觑了姜姜一眼，眼神有点儿忌惮有点儿古怪。
姜姜猜，可能是在思索她和叶受之间的关系。毕竟烧菜的和来吃席的地位差距还是十分悬殊的。
梁延兰大为感激，“多谢郎君，若今日没有郎君相助，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见识过这小媳妇儿方才有多凶猛，此时梁延兰面颊飞红，眉眼含春。
叶受嘴角微抽搐，忙道不必不必。
拱卫皇城的贵公子哥儿，鲜少同市井泼辣小媳妇儿打交道。
梁延兰眨巴着眼，这才有心思留意叶受的长相。
少年皮肤略黑，笑容爽朗，眉眼弯弯，十分健气小狼狗，“刷”地，梁延兰脸有点儿红，嗓子都细了不少。
“叶受，我说……”又一道嗓音自黑暗中响起。
懒洋洋的，尾音像小钩子一样挠人，“谁他妈糟蹋粮食啊？连海鲜都不乐意吃？给老子啊，老子吃啊。”
随着声音走过来了一人。
少年模样，宽肩窄背大长腿，唇角含笑，笑起来是桃花眼好像也在眯着。
乌发才到肩膀，束起个马尾，走起路来一扬一扬的。
在看到少年这张脸的时候，姜姜大脑里“嗡”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季澄！！
这不是她们班的体委吗！季澄也穿过来了？？
仗着个高儿，少年，或者说季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一扫，立刻就将姜姜和梁延兰两个人纳入眼底。
与姜姜四目相对间，少年也怔住了。
然后唇角含笑，看上去十分风流肆意的少年，果断地“卧槽”了一声。
字正腔圆。
“卫姜？！！！”
姜姜想，这一刻，她和季澄的神情应该都很傻很蠢很震惊。
比他们更惊讶的是叶受和梁延兰。
梁延兰困惑：“……这又认识？”
又是指挥使，又是这位叶郎君，又是这少年，姜姜她到底认识多少人？
叶受也懵了，大脑有点儿跟不上了，姜姜和谢璋，或者说谢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认识季澄的，都是一个阶层社交圈子里的，叶受知道季澄好像是谢家的远方亲戚，前几年突然上京，还和谢璋的那个妹妹关系匪浅，已经订了亲。
还有，上回在步云楼里，谢大人喊的是姜姜吧？
刚刚季澄喊的怎么也是，卫姜？
既然弄不清楚，叶受就选择问季澄：“认识？？”
姜姜呆呆：“奇变偶不变？”
季澄迅速中透着点儿不确定：“符号看象限？？”
“卧槽！！”异口同声。
“跟我来。”季澄面色几经变化，一把攥住姜姜胳膊，当着两个人的面把姜姜给拽走了。
来到一处僻静的花丛前，姜姜一字一句斟酌着问：“你也是……穿越的？”
这画风实在太奇怪了，季澄和姜姜面色都有点儿古怪。
“嗯。”
真把姜姜拽过来了，看着那张和卫姜酷似的脸，季澄反倒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早该想到的，”季澄怔了怔，“听说，你和卫姜她是灵魂互换了？”
姜姜问：“我回到现代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转学了？你是那个时候穿的？”
季澄叹了口气，看了眼姜姜：“比你早个两年。”
看着面前的姑娘，季澄心里也直别扭。
……他和姜姜接触不多，教室里的后排和前排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他对前排这姑娘的印象就是班里的好学生，面对生人有点儿内向，和朋友在一起很积极活泼。
长相不错，男寝夜谈时不时会提起。
班里搞一对一“帮扶”，季澄他数学好英语差，姜姜她英语好数学不行，两个人这才成了同桌。
第二天，古代少女卫姜就穿了过去。
那时候，卫姜刚穿过去，被吓得六神无主，慌乱无措。
穿着个小白裙，走在校园里，眼眶整天都是红的，战战兢兢得像只兔子，头都不敢多抬。
季澄：“……”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和他做同桌就哭了？
少年浑身僵硬，瞬间怀疑自我：……他有这么吓人？？和他做同桌都吓哭了？？
一个多月后，二中闻名的校霸刺头季澄就和卫姜谈起了恋爱。
卫姜回古代后不久，他心里难受，转了学，没多久也跟着穿过来了。
姜姜内心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所以她真的是古穿今小甜文的路人甲吧！她该不会真的生活在一本小说里吧？？
惊讶、尴尬归惊讶、尴尬。姜姜很好奇季澄和卫姜之间的故事的。
最主要的是，好奇世界上的另一个“她”。
季澄垂下纤长的眼睫，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穿越了，被谢璋捡到了，虽然谢璋当时面无表情地像是要宰了他，但还是看在卫姜的面子上，给他安排了个身份，在禁军中找了个差。
“……等等。”姜姜觉得自己抓到了盲点，“你在谢璋面前一口一个老子没问题？”
季澄：“……”
少年精致的脸蛋然一变，煞白煞白。
咬牙切齿：“……能不说这个么？”
他当时穿越过去，看到卫姜，又看到她和个“小白脸”走在一起，差点儿气疯了，就叫了声：“卫姜！给老子滚过来！！”
完全没意识到，那位病骨支离的，“小白脸”，是何等酷烈冷淡的凶残人物。
这还是姜姜第一次看到季澄被吓成这样，刺头如他从前在学校里没少顶撞老师。
“……谢璋他就是个变—态！！”季澄明显还有点儿畏惧，臭着脸，磨牙。
“我还没问你呢，你当时是穿到古代去了吧？”
季澄困惑：“你是怎么在谢璋那变—态手底下讨生活的？”
没想到话题冷不防拐到她身上。
姜姜一时语塞：“我……”
弱弱地想。
总不能说她当时还不知者无畏傻不拉几地去追了谢璋，还差点儿把他气昏过去……
他前几天那场病很有可能也是她的杰作……
但凡她这么一说，姜姜都能想象出季澄震惊的目光。
季澄又看了她一眼。
在学校里的时候虽然拽，但少年其实是个敏锐心细的，知道她或许有难言之隐便也没再追问。
反倒扬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冲淡了方才的尴尬和不自在。
季澄薄唇微微弯起，桃花眼里闪动着不好意思的光，握着拳头轻轻锤了她肩膀一下。
“姜姜，你能穿过来我还挺高兴的。”
季澄个儿比较高，锤她肩膀的时候要稍稍俯下身。
附近只挂着几盏羊角灯，月色湖光下，灯火悠悠，在黑夜中勾勒出暧昧的轮廓。
而两个人都没想到，下一秒，不远处会响起一道清澈温和的女声。
“季澄，你在干嘛？”
姜姜和季澄一齐转过脸，便看到了馨光下站着个妙龄少女。
杏眼长睫，白净的脸蛋，乌发如瀑。
眉眼与姜姜几乎如出一辙，拧着眉头，咬着嘴唇委屈地看着两人。
卫姜！！！
姜姜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她想过很多和卫姜见面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季澄的手还哥俩好地停留在她肩膀上，两个人凑得很近。
姜姜愣了愣，脑子里盘旋过一行大字：……不会这么狗血吧？？？
少女目光在触及她的面孔时，怔了怔，那抹委屈立刻就变成了惊讶和欣喜。
奔出两步。
“姜姜！你是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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