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麻烦上门
时至正午,大街上人声鼎沸,饥肠辘辘的食客左顾右盼,寻找能够饱餐一顿的酒楼食肆。
风满楼,坐落在两条街道的交汇处,地理位置极佳,又兼之大厨手艺好,分量也给的足,往往到了饭时都是座无虚席。
大堂坐满了人,喧闹声喝酒划拳声此起彼伏。
“来来来,客官请让一下,您的菜来了。”小二一手端着一个大托盘,不停的绕来绕去上菜,时不时提醒一下喝得起劲的客人,收一收脚。
汗水浸湿额发,顺着脸颊流进衣领,他都没功夫擦,客人太多,恨不得把一个人分成八瓣用,难免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这不,事来了!
“嘭”的一声,一个大汉一拳砸在桌子上,“小二,给老子滚过来!”声音中气十足,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四周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这边。
柜台后面的掌柜一看这情形,赶忙小跑到跟前,陪笑道“这位好汉,这是怎么了?”
大汉又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桌子上的菜,怒气冲冲道“你们是不是欺负人,老子明明点的是酱牛肉,你给我上的是什么?我不管,你们要赔偿我。”
“客官先别生气,我先看看。”掌柜的目光顺着大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盘子里的就是酱牛肉,小二没有上错菜。
掌柜名叫刘福,已经在风满楼做了十几年,天天和五湖四海的客人打交道,可称得上是阅人无数。他的无理要求令刘福心中一凛,麻烦找上门了。不过他也不怕,毕竟在杨城,江家可不是好惹的!
他微微一笑,“这位好汉,您桌子上的确实就是本店的招牌菜酱牛肉。要不您再好好尝尝,我们江家的酱牛肉,在杨城可是一绝,吃过的无不夸赞。”
其他的食客听到这个名头也是窃窃私语。
江家,在杨城的地位,甚至是整个江南都是不可超越的。
“呦!这人胆子真大,在杨城竟敢明目张胆的讹诈江家,无知者无畏啊!”一位食客边说边啧啧出声。
同桌的人好奇的问道,“张兄,怎么了?这江家有什么独特之处?不就是一家酒楼吗?”
“就是!就是!”
他神秘兮兮的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江家确实是商户出身,可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他说完满意的看着周围人焦急的脸色,自己反倒是慢悠悠的自斟自饮,直把人愁得抓心挠肺,不由连声催促。
其他桌子的客人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都悄悄的支楞起耳朵,生怕错过关键内容。
卖够了关子,他清咳一声,“你们都是外地人,知道的不多。这江家家族世代经商,皇帝南巡曾接过驾,这是何等的荣耀。生意往来遍布杨城、杭城、南城等地,茶叶、布匹、香料、酒楼、漕运等都有涉猎……”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个生意人吗?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叫我说这江家,充其量就是个土财主。”
姓张的男子说得正激动被人打断,有些恼了,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
“你知道什么?江家已然在杨城称雄多年,现任家主江寻更是极具经商天赋,江家在他手上更胜往日辉煌。至于你说的那些,江寻的大哥江泽正是杨城的县令,妻妹嫁给了杭城的知府乔蓦,听说这乔家有人在京城做大官。”
“什么官?”
他自己也是知之不详,被问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众人哄笑成一团。
片刻后,酒楼又恢复热闹的景象。
官场上的那些是是非非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谁是大爷对他们来说都差不多。
大汉听到这里,心里捏了一把汗,知道归知道,可现在坐下又很没有面子。
尤其是掌柜听到旁人说起江家那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无端令他讨厌。
正想梗着脖子跟他较劲,先前说话的人又开口了,“张兄,我刚刚想了一下,就这么一件小事,能劳动江家家主出面吗?”
他洋洋得意的摇摇头,“非也非也!家主这些年也上了年岁,精力到底不如年轻人,没有大事他是不会出面的,这些小事都叫给手下人去处理。”
“我知道,我知道,近些年他很看重手下一个管事,听说还是个女的。”
听到这话,说惯了荤话的男子不免开始浮想联翩,瞬间想出几百个故事,个个都香艳无比,嘿嘿一笑,不约而同的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这时门口一道女声传来,“刘掌柜,既然我们风满楼打开门来做生意,就要多听听客人的想法。”
一袭青色裙子,没有繁杂的修饰,如墨的发丝简单挽起,姿态落落大方,就是那张脸……
“这不是江家那位管事吗?”
这人的一番话,犹如平静的湖面扔下一粒小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之前还满怀绮念的众人,一个个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
该怎么形容她呢?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该有的都有,可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乍一见她,不知道视线该落在哪里,一转头,就不记得她的样貌。
如果你们被人流冲散了,你仔细看经过身边的每一个人,哪个都像她,又哪个都不是她。
总之,怎么看都算不上是个美人!
失望归失望,他们倒是要一个女子凭什么能做到无数男子都做不到的事,又要怎么解决这送上门的麻烦。
见来人是个瘦弱的姑娘,大汉不免有几分轻视,“你别来凑热闹,免得待会儿动起手来伤到你。”
女子微微一笑“这位客人,想必您对本店的酱牛肉不满意,也怪我们招待不周。不如这样,我们再给您上几道本店的招牌菜,算是赔罪。您看怎么样?”
不等大汉回答,她环视四周,扬声道“今日本店怠慢了各位,每一桌免费送一盘酱牛肉,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日后还请多多照顾本店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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