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啧……“周若楠皱着眉看着账本上不断减少的数字，不自觉地叹气。
而此时的圆圆，站在门口安静听完周若楠的叹气之后，又安静地离开，什么声响都没发出，只不过转身时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似乎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在内心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隔天仍是周末，按照周若楠往常的习惯，她绝对会先睡个懒觉，然后再随便弄点吃的，再把时间都留给学习。
和往常一样，当周若楠还沉浸在睡梦中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各种细碎的响动声，还是连续不断的声响。
“家里不会进贼了吧？”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之后，周若楠瞬间清醒，睁开眼就检查家里的情况，出房间时还顺手从房间里拿了根扫帚防身。
当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寻找声响时，却看见圆圆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条，上面还洒了一大勺她爱吃的辣椒酱。
圆圆看到她起来，把手里端着的碗往前一伸，笑着说：“妈妈快来吃饭了！”
周若楠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手里的扫帚，赶紧上前端住：”怎么起这么早？“
圆圆没说话，转身回厨房，端了一个很小的碗出来，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吃饭。吃完之后，圆圆趁周若楠坐着休息时主动收拾碗筷，幸亏她拦的速度快，不然活儿都让她干完了。
周若楠觉得有点哪里有点奇怪，但具体是哪儿却没有头绪。
周末的太阳很好，周若楠回房间把今天准备看的书拿到窗户边，然后把圆圆也叫到这边来，还顺手给她拿了根矮点的凳子。
“圆圆过来，我们聊会儿天。”
圆圆在周若楠转过身之后，紧张地咬了咬嘴唇，但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周若楠看着坐在面前、矮她一头的圆圆，觉得这样的情景十分陌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咳……你身上还痛吗？”周若楠纠结了半天，最终觉得还是直接比较好，先问了目前她最关心的问题。
“不疼了，可以不用继续涂药了。”圆圆以为她是在担心之后还要继续买药，赶紧回答。
但周若楠并没有听出圆圆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接着问：“你对之前的事还记得多少啊？”
周若楠虽然不理解单身多年的自己为什么突然多了个6岁大的女儿，但现在人已经坐在她家里，她也只能接受现实。
“什么事啊？”
“就是你找到我之前，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淤青，谁……打你了吗？“
在听到“打”这个字时，圆圆身体猛然紧绷了一下，但回答时却只是摇摇头，脸上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紧张。
看圆圆这副表现，周若楠心里有了个数，她伸手摸摸圆圆的头，“没事，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保护你。”
“那你还记得你爸爸吗？”周若楠心里对她身上的伤猜了个大概，但还是尝试着多问点信息。
“不记得了。”圆圆摇摇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我只记得妈妈，其他谁都不要，谁都不记得了。”说完直接从凳子上起来，走过来抱着她，浑身对这个话题写满了抗拒。
看到这儿，周若楠心里的猜测大概也得到了确定，不再问她其他的问题，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她的背以作安慰。
等圆圆冷静下来，周若楠和她商量着说：“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去上班了，你想在家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
“我要和你一起去！”圆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但是我只能把你放在门卫大爷那儿，等我下班之后才能来接你，这样也可以吗？”周若楠没着急否定，而是把实际情况清楚地讲述一遍。
“可以，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周若楠：“……”
周若楠把她此时的粘人归为没有安全感，毕竟刚经历过爹不行，妈不靠谱的环境之后，没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
”那行，以后上班你就跟我一起，你乖乖地在门卫室等我，下班了我就来接你。“
这件事确定之后，周若楠就开始进入一如既往的学习时间，圆圆也自觉地不说话，安静地躺在她怀里。
周若楠手里拿着书，怀里睡着一个可爱的孩子，两人安静地坐在阳光正好的窗户边，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
第二天上班时，周若楠起得比以往更早一些，将圆圆收拾结束之后，带着她早早出门。在路过街边的小卖铺时，周若楠还停下来买了点东西，出来时还顺手塞给她一颗玻璃糖纸包着的糖。
由于周若楠起得早，等她到工厂时门卫大爷还没开门，正拿着水杯准备去一旁洗漱。
“大爷，早啊。”周若楠牵着圆圆笑眯眯地朝门闻大爷打招呼。
张大爷一大早被吓一跳，等看清来人后，眯着眼问：“你来这么早干嘛？”
“我来找大爷您帮忙。”周若楠依旧笑着，伸手戳了下站在旁边的圆圆：\"快叫人！”
圆圆脆生生地跟着喊：“爷爷早上好！”
张大爷“诶”了一声，站在门口问：“你个小丫头，找我帮什么忙啊？”
周若楠把圆圆往前一推，“麻烦您在我上班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圆圆，下班了我就过来接她。圆圆很乖的，不会耽误您什么的。”
圆圆也在一旁赶紧点头，生怕张大爷拒绝。
张大爷拉低眼镜看了看周若楠，又转头看了看站一旁的圆圆，没立即回答，似乎在犹豫什么。
周若楠把刚才在路上买的东西递过去，笑着说：“前几天听见您说最近的烟难抽，刚在来的路上随便买了点，您看这些抽起来口感怎么样？\"
张大爷没伸手去接，眼神在她俩身上来回打转，最后把刷牙的水杯往边上一放，接过周若楠递过来的袋子，看也没看，转身把门卫室的门打开，对一直盯着他的圆圆示意：“进去吧，早上冷。”
“谢谢您啊大爷，以后我再给您找别的。”
周若楠跟着圆圆进去，蹲下身跟她说：“饿了就吃给你带的饭，乖乖地在这儿等我，有问题就找张大爷，明白吗？”
圆圆点点头。
“那你就在这儿，我进去上班了。”
圆圆又乖乖点头，眼看着周若楠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人走没影了都还盯着看。
周若楠解决好圆圆的问题后，坐在工位上都松了口气，刚喘口气，就听见身旁传来调侃的声音：“怎么一早上就唉声叹气的？”
不用回头，光听着说话的声调，周若楠都能知道来人是谁。
“回清啊，你不知道这个周末我过得有多难啊……”周若楠在好友面前就放下了之前维持的冷静，开始拉着人吐苦水。
“怎么了？没休息好？”张回清摸上她肩膀，力道适中地捏了捏她的肩膀。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两天过得有多跌宕起伏，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来，跟我说说，让我开开眼。”张回清一听兴致来了，趁着还没到点上班赶紧问。
周若楠一五一十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简单地向她说了一遍，但是两人的亲子鉴定结果却没直接说，主要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你准备把那孩子养在身边？”张回清搞清原委后，直击重点。
周若楠：“对啊，不然怎么办？”
“你都不能确定那孩子是不是你的，怎么养啊？一个人养，你忙得过来吗？“张回清不理解地问。
周若楠张了张嘴，想说那孩子就是我的，但顾忌到她的名声，还是没说出口。
“你让她跟着你来上班，要是被厂里的人知道怎么办？厂里这么多人，保不准有人看到之后在杯酒乱嚼舌根的。”
“不会吧，谁没事盯着我干嘛？”周若楠觉得张回清想得有点太多了，她就一普通工人，谁能注意到她每天上班带着个孩子。
张回清伸手指了指她的额头，用不争气的语气说：”你就这么心大吧，等你吃瘪那天，可别来找我哭。”她本来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最后居然一语成谶。
周若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厂里的上班铃声·却突然响起，打断了她俩之间的闲聊。
工厂里的工作大差不差，每天工作的内容都差不多，周若楠按照平时的工作速度，慢悠悠地做着手里的活。下午临近快下班时，周若楠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显而易见地开始着急起来。
坐她旁边的张回清开玩笑说：“着急了？忙着去接圆圆？“
回复她的是周若楠瞪过来的两个白眼。
“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大宝贝儿能把你迷成这样。”
等工厂的下班铃声响后，周若楠没了平时慢悠悠收拾的懒劲儿，整个人都显得着急起来，还催促在旁边不紧不慢收拾的张回清。
“你倒是快点啊！”
“着什么急啊，人在那儿等着你又不会跑。”说是这么说，张回清手上的速度确实是加快了许多。
两人从厂里出来后，周若楠直接跑到门卫处，张回清不想跟着跑，就在后面慢慢走。于是她就看到门卫室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径直扑到了周若楠怀里。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面……”张回清看着远处两人的互动喃喃道，想到她在厂里对别人半搭不理的模样，突然觉得她身边多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想到周若楠居然有个孩子，蒋哥，你还追吗？”
此时停车场的位置站着许多人，其中就包括曾经约过周若楠出去玩的蒋先贵，站他身旁的一个矮胖男生打趣地问道。
“这与你无关。”蒋先贵看了眼门卫室方向，推着车往外走，留下几个人停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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