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三章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简惜夏实不知为何陈岁寒对鹅黄色有执念,也不知怎的天下竟有这般奇怪之人,他话一放出来,果然应秋隔日拿来的皆是鹅黄色的衣裙。
此后几天里,那陈岁寒又没了音信,亦没来过别苑。
别苑冷清,但衣食不缺,简惜夏在苦寒之地练就了到哪处都能适应的本事,不过半个月的光景,便已经习惯了别苑的生活。
此时已是四月,天气明显暖了许多,让简惜夏十分珍爱这得来不易的时光,整日身上的都暖意融融的,让她觉着很踏实。
陈岁寒让人送来的衣衫穿在简惜夏身上很合身,鹅黄淡然,更显得她皮肤白嫩,常居古川之人本就很少见到太阳,连肤色也比中原人白上许多,而本就肤白的简惜夏更是如此,好好打扮起来,连应秋都说人靠衣装,穿上这么好的衣衫,就好像是哪家的闺秀一般。
实则这句话是真说到了简惜夏心里的,这么好的衣料,她自八岁起便没有再穿过了,在古川时整日穿着破袄,为了御寒,有什么便往身上套什么,活的连个人样儿都没有。
入夜,别苑掌了灯,简惜夏让应秋早早便去睡了,自己则熬到了很晚,就为了深夜时去院中看星星。
强压了困意,简惜夏推开门出来,才一抬眼,便见着院中有一修长的黑影立在正中,不声不响如同鬼魅,着实将她的心吓漏了一拍,她猛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瞧,原是陈岁寒。
当真是个怪人,何时来的她也不知道。
稍定了心神,简惜夏自门里出来,朝他微微福身,“大人。”
陈岁寒面无表情的看着简惜下,目光由上至下,这一身鹅黄色在灯下颜色也随之淡了许多,几近白。
亦好似她这一身,让陈岁寒整个人的思绪陷落于旁处,连平日一向冷漠的目光都带了些许缓和。
良久,陈岁寒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算是自打简惜夏到这里以来,他说的唯一一句有温度的话。
“出来看星星,”简惜夏实话实说,“古川晴天很少,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次星星,来了这里,觉着很新鲜。”
陈岁寒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而也投向了夜空之中,近日天气晴朗,天上星明闪动,密密麻麻堆了一层,星光似是时而眨眨眼,带着几分俏皮的灵动。
二人一高一低,齐齐仰望星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在园中站立良久。
陈岁寒似是话极少的一个人,就算看到最后,他也是不声不响的便离开了,就如同他不声不响的来时一样。
简惜夏歪着头瞧着他的背影,渐渐隐在夜色之中,心时想着,此人虽怪,但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更何况对自己有恩,她在此一日,就要好好报答才是。
第二日一早,简惜夏身边的长宁便来了,他的性子像是随了陈岁寒,见了简惜夏话不多说直切主题,“换身衣裙好好装扮一下,大人的马车在门外候着。”
简惜夏不明所以,自长宁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乖乖由应秋给她梳妆打扮,应秋干活利落,又怕陈岁寒等急了,不多时便给简惜夏做了一番恰好的打扮,自然,衣裙仍是鹅黄色的。
陈岁寒既发了话,无人敢不听从。
简惜夏于盛光中出了别苑府的门,整个人迎着晴好的阳光,周身都似散着光亮,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若是旁人不提,谁又知道她来自古川。
上了马车,一眼便见着一双云鹤履映入眼中,她抬眼看去,只见陈岁寒正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原本长宁只说大人的马车在外等候,简惜夏会错了意,以为仅是马车而已,倒没想着陈岁寒也在此处。
她钻入马车里择了个角落规矩坐好,陈岁寒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长宁自外见人已落定,于是抬手唤了车夫启程,车身晃动,简惜夏身子亦随之往前探了一下,险些没坐稳,她抓了座下,很快便再次坐好。
这是她自八岁后第二次坐这般华丽的马车,有些不习惯,从前在古川为奴,无论行至何处皆是用脚力,即便被人卖到京城来,一路上也是许多女子都被像货品一般塞入四处漏风的破木板车中。
她在马车里低着头,不敢轻易开口,更不敢扰了对面的贵人,只两只手绞在一起,心里忐忑着,不知他会带自己去哪里会做些什么。
实际上有些事,她心里早就有了准备,甚至她还想过,若是面前的这个人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她大抵也是不会反抗的,真相比较起来,只服侍他一个人,总比在花船上任人□□践踏要好上许多。
一想到这里,简惜夏的脸上有些微烫起来。
恰在此时,一直闭目养神的陈岁寒终于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带着星点嘶哑,“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人多眼杂,你不要开口说话,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脸上更不能显出任何不愿,听懂了吗?”
虽不知他口中的所为何事,可简惜夏仍觉着好像这件事会很重要,她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而后重重点头应道:“记下了。”
陈岁寒没再讲话,可面上好似稍稍有所缓和。
马车在燕栖街上一处名为“忱安苑”的府邸停下,枕安苑是当今皇帝赐给朝中一位老将军的府邸,以奖他多年为国征战之功,老将军年事已高,早已解甲,素日在京中只爱养花品茗,常邀友人来忱安苑中相聚,门客总是络绎不绝。
老将军热情好客,久而久之这忱安苑便成了众人聚众游玩之所,一来大广,二来苑中由着老将军的心思一年一年的修葺,时至今日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花园,各类奇兽珍花贵草应有尽有。每年的四月百花齐放之时,还要开一场声势浩大的赏花游园会,可谓热闹。
今年则应了皇后的安排,特意带了她那传闻中的侄女过来,亦请了陈岁寒前往。
可到底皇后也好,还是何思孝也好,都太低估陈岁寒的性子了,本以为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他不来,只是没想到人倒是来了,而且还多带了一个。
陈岁寒踩着小凳下了马车,简惜夏随之下来,脚步才站于平地,只见陈岁寒那边便将手伸了过来,一把将她的攥在手里,待简惜夏反应过来时,手已然被他手掌包裹住,简惜夏一惊,第一反应便是将手抽回来,谁知稍一用力,那边的力道更重,重力在她手上捏了一下以作提醒,简惜夏这才想到之前在马车里陈岁寒同她讲的那一番话——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能反抗,脸上更不能显出任何不愿。
想到此处,一条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缓下来,任由他拉着慢慢朝前行去。
陈岁寒目光朝她斜过来,二人对视的一瞬间,简惜夏读懂了他递过来的警告,几乎是同时,她轻抿了一下嘴唇,牢记他的另一句——不能开口说话。
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忱安苑,简惜夏同身旁的陈岁寒一起迎着自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这其中有惊愕,有探究,有猜测也有质疑。
前些日子京中早有传言,说是陈岁寒自花船上救下一个女子,这消息一出,着实惊了众人,谁人不晓得陈岁寒不近女色,这么多年有多少巴结之人成群结队的往他府上送美人,可他瞧都不曾瞧上一眼便都给赶了出来,可偏偏却在那种地方领了一个女人回来,听说还养在别苑里,身份不免由人猜测,传来传去便成了陈岁寒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今日这般热闹的日子,他又领着一位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想他身侧这位,大概便是了。
旁人的目光就像是要刺穿简惜夏一般,恨不得看入她的骨髓,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恶名在外冷似寒铁的陈岁寒动了尘念。
至于这些,简惜夏自是不知的,只能垂着眼任由旁人打量,紧紧的跟着陈岁寒的步伐,每一步都行的万分小心。
行至花团锦簇的园中时,有皇后身边的小黄门过来引路,十分恭谨地对陈岁寒道:“见过陈大人,皇后娘娘已在翠云亭中等候多时了。”
陈岁寒不说话,只微颔首,示意他在前引路。
小黄门的目光从简惜夏脸上扫过,复杂的闪动一瞬,而后便转过身去为陈岁寒引路。
翠云亭居园正中,以玉石高铺为阶,是为赏花时视线最好的地方,四目环望,可轻易见着这园中各路风采。
陈岁寒尚未出现时,众人围着皇后娘娘欢声笑语之声离的老远都听得见,可就在陈岁寒带着简惜夏一步一步踏上玉石阶时,显见着亭中众人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一点的散下去。
而正坐于皇后侧下的何思孝,头面更是蒙上了一层菜色。
随着二人在亭中站定,他们的目光皆锁在简惜夏的脸上,还有二人正牵在一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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