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泼天大案
秦幽素回答道：“当初我易容之后去了周家，周至的那位王姨娘心中很是忌惮，生怕我抢了她的宠爱。甚至有一次，她还想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我，让周至以为是我害得她小产。”
“这是为何？”许云暖问道。
“因为那位王姨娘早就中过吴氏的暗算，喝多了伤身子的药，根本就难以有孕，哪怕是像这次一样偶尔怀上了，也无法平安的生下孩子。所以她一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
“原来如此。”
“我识破了王姨娘的计谋，却并没有到周至面前去拆穿她，王姨娘这才冷静下来，和我说了府中的状况。她有心想利用我，成为一把刀来对付吴氏，我也有心成全她的利用，所以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便定下了后来污蔑吴氏和周玉妍的计划。”
“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是之前便商量好了，只是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等来等去，周至都被罢职免官了，还是没有等到，幸好有崔公子那么一闹，倒是让我和王姨娘的计划顺利展开。”
“王姨娘下定决心扳倒了吴氏，可最后怎么却撞墙自尽了呢？”
“回姑奶奶的话，王姨娘现在并没有死。她本身是在周妃跟前伺候的，后来被周妃送出了宫，成为了周至的妾室，心中便有些不甘愿，可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争宠。早已经疲倦了后宅之中争来斗去的日子，这次扳倒了吴氏，报了她心中多年的仇怨，可以说是无牵无挂。所以便假死脱身了。”
“这位王姨娘倒是想得开。”
许云暖听完，不由得颇为敬佩，这样的人配给周至，着实是辱没了。
“奴婢也是看中了王姨娘果断的性情，才决心与她合作的，如今她早已经远离京城，不知去向，不过她答应过，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如此也好，听说周至现在整日里沉迷于饮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甚至有时候还拿府中的姨娘、下人出气，模样着实是不堪。”
“周至就是个卑鄙小人，最难对付的还是周怀。”秦幽素心中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和许云暖说出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
许云暖见他凝眉思量，并没有主动开口，反倒是一边喝茶，一边安心的等着。
片刻之后，秦幽素似乎下定了决心：“姑奶奶，周怀一直在调查秦明哲这个商人的身份，很快就应该能查出这个身份是假的，到时候有可能会在京城之中掀起一阵波涛。”
“秦明哲这个身份，已经可以烟消云散了。周怀愿意调查，让他查就是了，只要你们不主动跳出来，他就永远都不会查到我的身上。”
“姑奶奶放心，奴婢等人便是拼上性命，也不会牵连到您。”
许云暖轻笑一声：“我不是害怕你们的牵连，而是有把握周怀不会查到穆家的头上。”她可是将所有的尾巴扫除的干干净净的。
“姑奶奶方才询问，为何会对周家有如此深的成见，因为这其中隐藏着一件泼天大案。”秦幽素咬了咬嘴唇，声音沉重的开口说道。
“泼天大案？什么样的案子，能够让你用上这四个字？”
“荆州之变！”
许云暖猛的抬起眼眸，眼神之中的笑意缓缓消失：“荆州之变？你说的是两年前荆州瘟疫一案？”
“不错，姑奶奶应该也知道，当时荆州城发生水灾，河流决堤，将整个荆州城都淹在了水中，无数的人死于洪流之下，可谓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可实际上，这场灾祸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你说什么？”
人祸？
“姑奶奶可知道荆州的知州裴元？”
“裴元？我记得他，据说就是因为他贪墨了修河堤的银两，才导致河堤崩塌，淹了整个荆州城，事后他还带着府衙之中的官兵率先逃离了荆州城，以至于惹得皇上震怒，直接将他抓了回去，在荆州城略微稳定之后，当着愤怒的荆州百姓的面，将人给活活凌迟了。”
秦幽素眼圈泛红，死死地攥紧了拳心，肩膀微微发着颤：“裴元，乃是家父！”
“你的父亲？”许云暖眉心紧皱。
裴元的名声可谓是差到了极点，不仅是被凌迟处死，连个全尸都没有，尸骨火化之后还被人扬到了河水之中，可以说是彻底的挫骨扬灰。
而且现在荆州城中，还有百姓集资，铸造了裴元被吊在刑架之上的雕像，每当有百姓路过，都会对着雕像狠狠的踹上几脚，日积月累，雕像的腿竟被踹的瘪了一块，要知道那可是用纯铜打造的，足以可见荆州百姓对于裴元的恨意。
“姑奶奶，您对我有大恩，无论如何，我都不敢对您有丝毫的欺瞒，我父亲乃是被人冤枉的！他从来不曾贪墨过修建河堤的银两，而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收到过那批银子。皇上每年都会拨下银子加固、稳定河堤，可是前几年，银子却越来越少，根本就不够稳固河堤使用。父亲给皇上上过折子，但是那折子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得到丝毫的回信。”
许云暖仔细听着秦幽素的描述。
“两年前，也就是荆州之变发生之前，河堤若是再不加固的话，一定会出问题，所以家父便直接将事情禀报给了南江巡按，可是等来等去，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复。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人日夜守护着河堤，到最后他想要通知荆州城中的百姓，让百姓们赶紧撤离，可是却被南江巡岸给拦住了，说是这样的话，会造成百姓的恐慌，最后若是河堤稳住了，岂不是虚惊一场？”
“南江巡按……”许云暖轻声的呢喃，随即眼神陡然一凛：当时的南江巡按，好像就是周怀！
“父亲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忍耐，可没想到夜半十分一声巨响，原本还能撑几日的河堤，竟被人炸开了，河水汹涌的淹没了大半个荆州城。父亲想要救百姓，可是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回天，所以他便去寻找南江巡按，想让他调遣周围的驻军，所以才紧随着出了荆州城。他不是要舍弃全城的百姓逃走，而是想为全城的百姓谋求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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