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顶撞
于氏望着沈九陌坦然的神色，一时间只觉得这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格外的难受：“你派人给卫国公送了生辰的贺礼？”
“是，许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卫国公是许姑娘的哥哥，也是她所剩不多的亲人，如今得知卫国公生辰，所以便送上贺礼，不知道有何不妥之处，惹得母亲如此生气？”
“你还问我有何不妥之处？九陌，你并非那些被关在学堂只知道读死书的人，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难道你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我知道朝堂之上颇为不安宁，不过这和我送贺礼并没有丝毫的牵连。”沈九陌微微的垂下头来。
若是以往，哪怕他不赞同于氏说的话，也不会这样当着她的面争辩。
可是现在，想起之前答应了许云暖的事情，心思便忍不住多了几分变化。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如此反对他和许云暖有所来往，这种反对没有丝毫的道理，所以他要据理力争。
若是连和许姑娘往来的权利都争取不到，今后如何能够站出来维护她？
“没有牵连？端王殿下和穆尘霄关系极好，哪怕是穆家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也不曾有丝毫的生疏，难道你没看明白？”
“儿子看明白了，端王殿下和穆将军共同出入过沙场，两人之间的情谊堪比兄弟之情，所以他们两个关系极佳，乃是正常之事。”
“兄弟之情？端王殿下乃是皇子，而且还是皇上的长子，身为皇室子弟，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和穆尘霄一个残废称兄道弟？”
“母亲！”沈九陌紧紧的皱起了眉心，语气颇为严厉，“穆将军乃是在战场上抵御外敌而受的伤，哪怕现在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也不应该如此贬低于他。”
“九陌，以前你极为懂事，如今却为了几个外人屡屡的顶撞自己的生母？”
“母亲，并非儿子有意顶撞，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儿子有一件事情颇为不解，还请母亲解惑。”
“讲！”
“母亲为何对许姑娘以及穆家有如此深的成见？”
“原本我不想拿这些事情来烦扰你，只想你一心一意的帮着你的父亲，一心一意的在朝廷之中做事，可现在来看，不和你说一说的话，你的心思恐怕不会放在正事上。”
于氏紧紧的皱起了眉心，沉吟了片刻之后，紧接着开口说道。
“自从你妹妹宴会上出了事，我们沈家和许云暖生了些过节之后，她就一直怀恨在心，这段时间来，她不住的对我沈家进行打压，让我们不仅亏损了几万两银子，而且连名声都受了极大的牵连。母亲之前在凉亭之中，对于许云暖的那番质问，她虽没有承认，但母亲可以肯定，菜价骤降、暖棚被毁、章嬷嬷出事……一定都和许云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九陌摇了摇头：“母亲说的这些事情可有证据？”
“许云暖极为奸诈，这些事并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
“母亲，您心中对许姑娘有成见，所以看她的时候难免会天然的便有几分偏颇，这就好比疑邻偷斧，越是觉得她有问题，便越是把所有的根由都堆积在她的身上。许姑娘心地良善，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现在还帮着她说话，母亲真是想不明白，这个许云暖究竟给你灌了多少的迷魂汤，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她？”
“母亲，儿子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偏帮任何人。”
“够了！”于氏冷喝一声，“九陌，以前的事情，事实也好误会也罢，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大可大度的不再追究，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还作数？”
“母亲指的是什么？”
“你之前答应过我，和许云暖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沈九陌神色极为为难：“之前不知道许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既然已经知晓，怎么可能对恩人视而不见？”
“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和那个许云暖有所接触？”于氏心中怒火中烧，愤怒让她的脸色阴晴不定。
沈九陌有心想要反驳，可是看到于氏生气成这般模样，又怕自己再多说，会让他对许云暖的成见更加的深，只能保持沉默。
他心中却无奈极了，在他心里，自己的母亲于氏一直都是知书达理宽容、温和的长辈，他对于母亲一直极为敬重，可没想到之前母亲还支持他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现在人找到了，母亲却骤然转变了态度，竟强烈反对起来，这让他心中十分不解。
“好，看来九陌着实是大了，连自己母亲的话都不听了，既然如此的话，那今后你再有什么事情也不必和我商量，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好了。”于氏愤然道。
这话说的着实是太过严重了，沈九陌连忙跪在了地上：“请母亲息怒。”
临华在一旁，开口劝道：“公子，虽然说在荆州城的救命之恩实在是值得感念，可是许姑娘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公子又何必时时刻刻的在心中挂念呢？再者说，许姑娘如今在京城之中折腾出来不少动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夫人也是担心公子因此而受了牵连，还希望公子能够体会夫人的一片苦心。”
“母亲的心意，儿子自然理解，只是……”
“公子，夫人并不是要求公子忘恩负义，只是不希望公子在和许姑娘有过多的接触，至于报恩，由夫人出面代表沈家去报答，不是比公子一个人更加周全吗？”
沈九陌眉心动了动，暂且沉默了下来。
于氏对着他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跪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母亲……”
“下去吧，母亲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等到沈九陌退了下去，于氏面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她面容一阵阵扭曲，宛若癫狂一般，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的粉碎，如此还不解恨，又径直将桌案上摆放着的春瓶扫落在地。
贱人，许云暖这个贱人！
一直以来，她将沈九陌看作是自己的眼珠子，这么多年来，可谓是无条件的宠爱。
而沈九陌也争气，从小便聪慧异常，成年之后更是在京城之中闯荡出了名声，甚至破格的被皇上授予了官职，此等殊荣，让她只要一出门，便能够受到无数人羡慕的眼光。
她本以为沈九陌能够一直成为她的荣光，可没想到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小小的许云暖，几次三番的顶撞驳斥于她，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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