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飞霜城
一个合格的伴侣应该具备哪些品质？
体贴？包容？陪伴？
宋以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她想要的是听话！听话！听话！最好是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就像那种人工智能机器人一样，不过这个修仙位面显然是是没有机器人的，但是她有契约灵兽啊！
最近几天，她对宋白十分满意，让他朝东绝不往西，让他往北绝不向南，她的态度越发和颜悦色起来。
当然，她只能在不能违反高冷人设的条件下的和颜悦色，这就变得有些难度。
就比如现在，对方双手奉上了珍稀灵草。
雪鸢草是一种在极寒之地生长的特殊灵草，可以让人在这极寒之地如沐春风。雪鸢草通常有三瓣叶片，每片叶子的尖端都泛着银色的微光，看起来像精致小巧的工艺品。
她捏着这株与冰天雪地格格不入的嫩绿色，歪头想了一下，宋白还是五色兔的时候最喜欢被顺毛，有的时候还会舔她的手，虽然现在已经化形但是本质没变，所以她大胆猜测——兔兔即使不是毛茸茸也想要被摸摸！
嗯，一定是这样。
她在心中默默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直接伸出手试图触碰他毛茸茸的发顶。
预想很美好，现实是——额够不到。
宋白配合地弯下腰，感受到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指在自己发顶打转。一圈两圈三圈，永远是三圈，他默默数着，待对方收回手掌，才直起身来。
主人的心情其实也会影响到灵兽，过于强烈的情绪会直接传递给契约兽，对此许多书籍都有相关记载，曾今一个大乘修士在被同境界对手打败后一蹶不振，导致他的契约灵兽受其影响实力也多年没有任何精进。还有一个说法是修士在受到重伤时，精神上的痛楚会无法避免地从精神同步给契约灵兽。
奇怪的是他和宋以章签订契约后，对方这样重的伤势，居然并未传递过一丝负面的精神力给他。要么就是此人心性坚定，完全不受破败的身体影响，要么是对方有意克制痛苦感知，刻意不让伤痛影响到他。
不管是哪种原因，宋白都觉得心情很复杂。
从他的角度看，宋以章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淡，只是偶尔会拍拍自己的脑袋，表示满意。
他想得很简单，少年冷着脸不笑就是不开心，所以每天都面无表情等于每天都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呢？
宋白又开始想到对方不能修行的事情，心怀愧疚，所以越发听话。
两个人就继续这种诡异又和谐的相处方式继续向北上，这次他们的目的地和其他进入秘境的修士一致——飞霜城。
飞霜城是位于雪葬秘境最北边的一个废弃城邦。虽然如今整座城空无一人，破败不堪，但是三千年前这里曾是一片繁荣的景象。雪葬秘境里的土著，他们在这一方小世界里修行繁衍了上千年，而后建立了飞霜城。
那时候雪葬秘境并未与大世界共通，人们安居乐业，第一批进入秘境的修士曾有机会见过这里的文明。
好景不长，不知是为何种原因，飞霜城一夜之间满城覆灭，只留下一做空城。
再后来，大世界的修士进入秘境后，发现了这篇废弃的城邦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还有许多当年留下来的各种宝物。这里就成了修士们必打卡的地方，碰碰运气或锻炼自己。
“比想象中的人多。”
宋以章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他们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来得较晚，许多修士都已经抢先来到此地，进入地宫。
她身后跟着一位带着兜帽的男子，他有些有些好奇地张望，似乎是对这场景十分感兴趣。
飞霜城城内到处是残垣断瓦，一副萧瑟景象，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于城中一处中央空地。那广场极为空旷，只有几块巨石歪歪斜斜错落有致地盘踞一处，巨石中间较窄的空隙几乎只容一人通过，那里就是飞霜地宫的入口处了。
飞霜地宫是飞霜城的宝库，里面空间巨大，许多地方甚至没有被人探索过。入口处的传送阵阵法巧妙，会随机将进入者传送到地宫的不同的位置。
二人走上传送阵正准备进入地宫，突然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
“呦，这不是宋师弟吗？我还当你死了呢。”
宋以章转头看向来人，是个个子不高比自己大个几岁的少年人，眼神透着一股阴狠。
那人身后跟着两个一胖一瘦的修士，也都差不多年纪，趾高气扬地对她说：“不过一个外门弟子，见我们陈师兄也不问好，真没礼貌。”
陈师兄？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人是门派里某个长老的外孙？
好像是叫陈未。关于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倒是经常向原主找茬，起因不过是原主曾在一次门派比武中打败了他。陈未作为内门弟子觉得很没面子，所以经常找宋以章的麻烦，后者不予理睬之后反而愈演愈烈。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修仙也有宗门暴力啊。
她收回了目光，并不打算理睬几人，只是示意身后的宋白跟上来，以免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宋白跟随在她身后，有些厌恶地看着面前的几人。灵兽的喜恶向来直白，他带有敌意的目光立即被陈未捕捉到了。
虽然这个高挑的神秘男子带着兜帽所以看不清脸，但是四目相对时，陈未看到了他血红色的眼睛，登时被吓了一跳，不禁脱口而出：“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不会是妖怪吧！”
此话一出，胖瘦二修士都是一惊，只有宋以章神色如常，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宋白悄悄地瞟了她一眼。
“滚。”
宋以章伸出右手指着三人，露出了看垃圾的眼神，吐出的字也是十分不客气。
陈未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平时被他欺负都是一声不吭的闷葫芦，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在跟谁说话？仔细你的皮！”
“你。”
对方却丝毫不惧，依旧轻飘飘地说道。
原来她也不讨厌我嘛，起码对我的态度比这好多了。
宋白被兜帽遮住的半张脸藏在阴影处，红色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状，眼底闪烁着细碎柔和的光芒。
用这么少的字就可以拉到这么高的仇恨，不愧是主人，言简意赅！
反了天了！陈末被气了个仰倒，他表情扭曲眼神阴狠，好像要从宋以章身上刮下来一层皮，从齿间挤出来几个字：“想挨打是不是？”
“打架可以，但不是现在。”
现在当务之急是进入飞霜地宫，和这些人的恩怨目前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三人见宋以章没有答应，只当她是害怕了。
陈未拍这手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好不得意：“你们说，她是不是怕了？”
旁边的几个弟子纷纷附和，讥笑声十分刺耳。
见这三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她莫名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
“我的意思是，进地宫再打架。”
陈未的表情僵硬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要是想去送死，我可不奉陪。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哦，这地宫里可是很恐怖呢，里面有一条红色的血河，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会吃人的！我劝你啊还是别进去了。”
宋以章的脚步顿了顿，门派在弟子进入秘境前，重点交代的地宫里有这一茬，如果真有一条血河，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描述的这么详细，陈未进去过这地宫？
看他刚刚一瞬间害怕的神情倒也不似作伪。
胖瘦修士还在嘴欠：
“这小子估计进了地宫都摸不着北吧。”
“是啊是啊，这么弱去了也是送死。”
“闭嘴。”宋以章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她最烦别人在她思考的时候吵闹。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就拉着宋白进了传送阵。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来到了飞霜地宫的内部。
留在外面的陈未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
陈未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叫骂道：“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这样说话？真是不识好歹，看你进去定然尸骨无存。”
一旁的胖子见他生气，也顺着他说：“就是就是，我们都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陈未瞪了胖子一眼，什么叫逃出来的？说得好像是怕了一样。
“我们陈师兄那是明智，一腔孤勇只是莽夫罢了！”瘦子赶紧打圆场，他口中的莽夫是指还在地宫里的大师兄。虽然不敢明说，但是他知道陈未一向是看不惯大师兄，所以才故意这么暗示。
果然对方听到他这样说，眉眼舒展开来，脸上也带着笑意。陈未得意地点点头，他倒希望这些讨厌的人进去后就别出来了，省的碍眼。
嘿嘿！他招呼两个跟班在地宫入口处坐下休息，到时候看到慌乱逃出的讨厌鬼，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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