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几天后。
“怎样？找到了吗？”绑着双麻花辫的女孩子再一次问道。
玛蒙叹了口气，并不是很想回答。
距离出发不过十分钟，这样的问话已经重复了差不多七次。
玛蒙早在第三次时，就已经放弃了回答，只是沉默地领着路。
根据【念写】的结果，他们其实已经离目标相当近了，只不过目标一直在移动，所以才一直没能确认好位置。
再加上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随着时间的推移，【念写】的结果越来越模糊，在纸上几乎糊成一团血块，只能勉勉强强看清原本的图形。
“接下来是向北45米，向东30米……”玛蒙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头也不抬地大步向前。
要问为什么玛蒙会陷入帮人找东西的境地，那还得从那天和太宰治在居酒屋前分别后说起。
——
那之后，不知怎么地，他意外闯入一家非法赌场。
赌场的场地不大，内饰却十分精美，看不出老旧的痕迹。
甫一吸气，一股奇妙的熏香味就弥漫在鼻腔内。
各种各样的人的声音与机器、筹码碰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若是敏感一些的人直接进来的话，恐怕会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吧？
玛蒙行走在其中，挺过了最初对热闹场景和人潮的本能不适后，反而觉得这里很有趣，毕竟以前虽然听说过赌场的存在，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何况这里不止有各种赌博机器，还为觉得累了的客人设立了暂时休息的酒水吧台，饮品全部免费。
要是对食物有什么特殊需求的话，还能让服务生专门去外面跑腿，可谓是十分贴心了。
不过来这里的人第一目标还是放在了赌博上，几乎每个桌子前都挤满了人。
玛蒙侧身让过端着酒水的兔女郎，正思索着接下来往哪边去的时候，突然被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搭话。
“这位……客人，我看你似乎迷茫了很久的样子，是没找到心仪的游戏吗？”
“啊？”
玛蒙偏头望向来者，却没想到这人却表现得好像被突然搭讪的人是他一样，浑身一抖，脸上营业性的笑容不禁出现一丝裂缝。
不过很快，男子就重新管理好表情。
用怀疑的眼神将人上下打量了个遍，见这人没什么威胁性，玛蒙才轻声开口：“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清楚这些。”
“是吗？”白西装男子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如果是初学者的话，我比较推荐这边的21点，您听说过吗？”
“大概的规则是知道的。”
何止是知道，21点作为赌场中最容易赢钱的游戏，财迷的【玛蒙】自然也是有做过研究，因为完全继承了【玛蒙】的技能的原因，他现在对21点可谓是了若指掌。
但就算这么吹嘘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是么？玛蒙勾了勾嘴角。
“那真是太好了，请跟我来。”
说着，白西装男子做了个手势，示意玛蒙跟着他。
玛蒙当然没有反对意见。
“和其他地方一样，我们的规则很简单。使用除大小王以外的所有扑克牌，j、k、q被称作t，视作10点；a既可以视作1点也可以视作11点，其余牌点数不变；只要将牌的点数凑齐21点，或者手牌点数大过别人就行；但是如果点数超过21点，就会直接出局，这点还请注意。”
一边走，白西装男子一边向玛蒙介绍规则。
除了细微的差别不同外，和玛蒙记忆里的游戏规则相差不大。
白西装男子带着玛蒙来到一个只有四人的游戏桌旁，桌上还散有纸牌，看起来刚刚才结束一场游戏，正在洗牌中。
“太好了，正好赶上。”说完，白色西装男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上面刻着数字紫色筹码递给玛蒙。
“既然是初次来到我们赌场，那这筹码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物，祝你玩得开心！”
“啊，谢谢。”接过筹码，玛蒙挑了挑眉，倒是对这男子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不、应该说，从男子找上来时，玛蒙就意识到这个家伙是赌场的员工。
职责嘛，大概就像是电子游戏里的新手指导员，用免费无成本的筹码引诱刚刚进入赌场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
如果是那种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冲动的人，在送的筹码用完后，一定会忍不住心怀侥幸继续兑换筹码。
最初可能是想着只输十块二十块，到后面就会变成连输几百上千万都不心疼，钱像流水一样哗哗流出去，还妄想能一本翻盘。
而即使是另一种自律的人，在手上有了免费的筹码后，多半也忍不住会用出去，因为毕竟是一场白送的游戏，输了大不了不玩了，对他们并没有损失。
但是到头来，因为筹码还是回到了赌场手上，最终获益的仍然是赌场。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
“怎么样小姑娘？要玩吗？”一旁的大叔将筹码推到身前，嬉笑着望着玛蒙。
那么明知道里面有陷阱，他还要玩吗？
答案当然是——
来都来了，当然要玩！
玛蒙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大叔，十分干脆地将筹码放在桌上，“我要玩，还有，不是小姑娘。”
有那么难以区分吗？
玛蒙暗暗生着闷气。
不知道是不是脸和身材统统被宽大的斗篷遮住的缘故，似乎每个人在看见他的时候都会对他的性别感到迷惑。
“那真是抱歉。”大叔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到有些尴尬，脸上嬉皮笑脸的模样中混了一丝心虚和恐惧。
玛蒙平静地收回视线，一旁大叔明显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荷官发牌了。
玛蒙收到的，是两张明牌9和a，这已经没有再要牌的必要了，玛蒙挥手示意停牌。
——
21点的节奏非常快，许多时候都抽不到第五张牌，偶尔甚至会出现在发前两张牌的时候就凑齐21点的情况。
要玩这种游戏，技巧和运气缺一不可，好在今天玛蒙手气不错，短短半个多小时，玛蒙的面前就已经垒起一小堆各色筹码。
仅靠一枚筹码就赢到这种程度，说实话已经好运到有点可怕了，虽然不知道筹码与钱的兑换率是多少，但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想必短时间内暂时不用愁钱的问题了。
不过靠赌博赚钱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里还是捞一笔就跑吧。
这样想着，玛蒙再次加注，没想到一旁传来一阵轰动。
与此同时，范塔兹玛开始躁动起来。
玛蒙侧目，却发现一个凳子迎面飞来——
嘶！
玛蒙微微轻吸了一口气，本能地向一旁闪避，险险与之擦肩而过，但其他顾客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有一人被当场砸中，顺手还带倒了其他两位顾客。
“都是你们的错！不仅背上了一屁股债，妻子还和我离了婚，我已经不想活了！”
“老板！快把你们的老板叫出来！”赌场中央，筋肉虬结的壮汉举起游戏桌，就像幼儿挥舞玩具一样轻松。
壮汉人高马大，光是从肉眼上来判断就约有两米，比人群足足高出一个脑袋，面对如此有压迫力的壮汉，就连赌场的保镖也无法轻易靠近。
牌局自动停下。
有反应快的已经收拾起筹码向门口奔去，壮汉并没有阻拦，于是人群像是开了阀的洪水般，一路推搡着朝出口奔去。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他是异能者！”
众人的恐惧愈发加重。
场面一片混乱，在最开始受到惊吓的一片尖叫之后，慌乱的脚步声中又时不时混杂着玻璃破碎、筹码坠落地面的声音。
人群中有工作人员在大声呼喊不要拥挤，但对于被恐惧冲昏了头的人们来说，真正能照做的寥寥无几。
玛蒙没有动。
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发生的就是踩踏事故。
就在刚刚，玛蒙才看见有一个人不小心摔倒后，被前仆后继的人潮踩了好几脚，怎么也爬不起来的场景。
他对自己的自保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没有必要跟其他客人抢逃生出口。
再看回这边，那壮汉手一抬，桌子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就连瓷砖地面也裂出了夸张的缝隙。
似乎是玛蒙坐在凳子上太过淡定的模样引起了壮汉的注意，那人三步并两步冲到玛蒙面前，伸手就朝玛蒙抓来！
玛蒙轻轻咂舌，一面圆弧形的冰盾突兀挡在他面前，盾面上淡淡寒雾弥漫，壮汉的拳头砸在冰面上，仅迸裂几块碎冰掉落在地板上，很快化成几点水渍。
视线牢牢锁定在壮汉身上，玛蒙嘴上不留情：“其实你根本不是这里的客人吧？只是来砸场子的。”
说是因为背了债想不开才来闹事，但在玛蒙看来，这个人的愤怒和怨恨根本不够纯粹。
“怎么回事？我可没听说过有异能者掺和啊？！”壮汉大吃一惊，头脑从大肆破坏的快感中冷静下来后，额际渗出冷汗，沿着脸颊弧度滑过眼睛。
“你、你这家伙，是这家赌场的保镖吗？！”
“哈？怎么可能？”玛蒙抿起嘴唇，“我只是个普通的客人而已。”
壮汉太阳穴旁青筋鼓胀，脸上血色退去，喉头不自觉滚了滚，他忽地咬紧牙关，不知在心里想了些什么，沉默地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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