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行，我要睡床上
浴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水声，镜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蒸腾的热气中，隐约可见乔翊身上曲线流畅的肌肉。
乔翊仰头让花洒冲在自己的脸上，尽管不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可蒋烁撩他的那股心痒酥麻的感觉还在。
光是一想到，身体就想要给出反应。
乔翊一拳抵在瓷砖的墙壁上，恨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居然会对一个浪子心动！
自己难道就这么饥不择食吗！
乔翊把气发在自己拳头上，用力得顶着墙，指关节传来一阵痛。
二十分钟后，乔翊才从浴室出来。
换了身长衣长裤，一条浴巾盖着湿漉漉的头发，裹得有些严实。
蒋烁正站在阳台打电话，见乔翊出来，匆忙挂了电话。
“洗个澡那么久？”蒋烁走了过去，伸手想帮他揉头发。
乔翊一歪头，避开了他的手，道：“滚回你家。”
“好了，我都道歉了，还生气？”蒋烁追上去哄道。
乔翊回到卧室擦着头发，不理他。
“谁让你要跑，我不会担心吗？”蒋烁决定软硬皆施。
“谁要你担心？管你什么事？这就是你乱来的理由？”乔翊一把拽下毛巾，朝蒋烁丢去。
蒋烁顺势接着，道：“那不是气上头了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反正今晚上我是不回去了。”
“不回去你就睡地板。”乔翊吹着头发，知道蒋烁这无赖若执意不走，他怎么也赶不动。
“不行，我要睡床上。”蒋烁义证严词道。
“你做梦。”
“那我睡沙发！”蒋烁居然也没再为自己争取一下，退而求其次了？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蒋烁脱了花衬衫，里面穿了件宽松的背心，手臂上健硕的肌肉一展无余。
他朝乔翊勾了勾嘴角，便走向客厅。
半分钟后蒋烁使力把一整个沙发推进了乔翊卧室
幸亏乔翊的卧室还算大，沙发勉强能进来，放在卧室里，刚好挨在他床边。
然后蒋烁很不见外地从衣柜里翻出一床被子，往沙发一铺，拍拍沙发靠背道：“睡沙发也是要在这里守着的。”
乔翊不耐烦地暂停了吹风机，道：“你是跟屁虫吗？”
“我是。”
“”
随后蒋烁搭了条毛巾便去洗澡了，等他出来的时候，乔翊已经挪到了床的另一边，跟沙发拉开了更远的距离，背对着他睡着了。
漫漫长夜，冷峭的夜风吹起了窗边的薄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明明是很适合入眠的环境，在蒋烁听来却有些心绪不宁。
他躺在沙发的被子里，看着乔翊的背影，想到晚上那通匆忙挂掉的电话。
那是他打给曹力的。
在这些天里，他一直在想办法暗中调查那两拨找乔翊麻烦的人。
尤其是那个持刀的寸头和卷毛，格斗手法娴熟，招招致命，踪迹也不定，想要抓他们盘问，恐怕很难。
但最初向乔翊讨债的那几个壮汉或许可以。
曹力夜生活丰富，前段时间去夜都会所找乐子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那为首的一两个壮汉会去找青姐。
说不定他们就和青姐手下的那些肉体交易是一条产业链出来的。
那么这波人就是最好的切入口。
蒋烁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楼下的路灯被老树遮挡了一半，因此房间里也是黑糊糊的。
他回想起乔翊遇袭之后，自己找了个时间回来帮他收拾阳台，试图找到对方留下的什么线索。
但阳台上除了打斗的破坏痕迹和乔翊的血迹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直到蒋烁顺着寸头翻出阳台的方向望下去的时候，隐约看到了楼下绿化带里遗落的东西。
那是寸头的枪。
生怕寸头发现枪丢了，再找回来，蒋烁见四下无人，暂且偷偷捡了回来，心里七上八下，像是揣了个定时炸弹。
蒋烁突然明白，不管自己是不是能一打十，逼急了都不是这不法份子的对手。
同样，乔翊也是。
所以蒋烁这样日日夜夜守在乔翊身边，看起来是死皮赖脸地纠缠，实际上是怕他再出事。
现在乔翊伤势渐渐好转，他也准备从青姐入手，去夜都会所调查。
但曹力说青姐一般很少露面，只和会所里的小姐牛郎们交涉，听说会所的头牌和青姐关系尤为亲密，实在不行只能先从她入手。
蒋烁心里开始盘算着瞒着乔翊去一趟夜都，突然听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呼吸变得急促。
他轻声叫了他一下：“乔翊？”
没有回应。
乔翊两手紧紧拽着被子，额头冒着一些冷汗，眉头皱在一起，嘴巴在呓语些什么。
和上次在学校后门被寸头套麻袋后的状态一样。
蒋烁连忙翻身上床，用袖口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凑近听到乔翊嘴里隐约喊着他爸妈，说着什么“放手不要”之类的话，还带着惊恐的喘息声。
含糊不清，呜呜咽咽。
怕是又陷入梦魇了。
蒋烁钻进他的被窝，把乔翊整个人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蒋烁是个大高个，一米九出头，加上武术底子好，身材比较偏健硕。
这会抱着仅一米八，骨架偏小的乔翊，只觉得抱在怀里小小个的，腰一只手就能搂起来。
怀里的人还在微微颤抖，身上怎么捂都捂不热，冷汗一点点往外渗。
“乔翊，乔翊！”蒋烁试图把他从噩梦里叫回来。
“乔翊，只是个梦！”
蒋烁捧着他的脸说道。
乔翊终于从梦里抽离出来，半睁着眼看着近在眼迟的蒋烁，一时半会还没有缓过来。
半夜黑洞洞的，蒋烁也能从黑暗中看出乔翊此时失神的样子。
但乔翊似乎习惯了这种半夜被噩梦惊醒的事情，没多久就回过神来，狠狠朝蒋烁身上推了一巴掌，跟他拉开距离。
这一巴掌下去，他才发现蒋烁这会身上居然只穿了一条大裤衩！
光着身子就过来抱他！幸好他没有裸睡的习惯！
“睡回去！”乔翊低吼了一声。
蒋烁手还保持着抱他的形状，无辜道：“我我什么都没干！”
“干了你就已经被我踹下去了。”乔翊冷言。
“那你踹吧。”蒋烁又往前蹭了蹭，想要卷土重来。
“滚！”乔翊用被子捂着自己，见状拉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被子从蒋烁身上跑了一半。
蒋烁眼疾手快，下意识用力扯回被子，乔翊整个人连带着被子一起滚进了他怀里。
“乔老师这么着急投怀送抱？”蒋烁在黑暗里又勾起那抹痞笑。
乔翊用力挣脱，谁知道自己被卷在半个被子里，力气都使在了棉花上，徒劳无功。
“别动了，我真的不干嘛，都是男的睡个觉怎么了？你心虚什么？”蒋烁隔着被子从背后搂紧乔翊。
如同搂住一个巨大的热狗芝士卷。
“好了，你这沙发长度不够，我的脚还漏出半截，睡着太不舒服了。这几天怪累的，你就让我在这睡吧。嗯？”蒋烁在他耳边柔声道。
乔翊吃软不吃硬，一听到这种软语就无力招架，一时竟很快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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