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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进宫


王之瑞五更天便到了公主府门口,他把手揣进袖子里,走两步便朝门看一眼,晨间的风着实寒冷,没站一会儿就冷得他又跺脚又摸耳朵。

        这马上过年了,又要摆宴会又要干这干那,现在更好,长公主还要休夫,还要强嫁人家探花郎,这不是存心想把他们礼部的折腾死吗?

        这哪有休夫的先例,又哪有刚休了就要嫁的道理?

        城里可都传遍了,长公主早有意于寻些年轻俊美的小郎君,上次借口给各家发帖子,原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探花郎虽得了功名,但到底不比其他人家世显赫,得了帖子也没去,但谁曾想他名声在外,到底没有逃过长公主的魔爪。

        这些不过是闲来时街头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瞎说的,真放在各家权贵里头,心里可都门清儿。

        要不是长公主和陛下正是焦灼,别说长公主是休夫再嫁,她就是养面首也多的是想往里头钻的。

        人呐,要那么多面子干什么,比得过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吗?

        你看人家长公主就不要,除了被百姓私底下说道两句,明面上谁敢说?就是说了又碍得着她什么?

        只是,探花郎也是可怜。

        本来得了这个名头,城里想跟他结亲的人多得是,连王之瑞自己的女儿都有意无意地提了几次。

        不过现在好了,王之瑞哈了口气,白茫茫的,都别想喽。

        一直晃荡了快一个时辰,王之瑞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公主府的门才开了。

        小厮睡眼朦胧地开了门,后面是准备出去采买东西的嬷嬷和下人。

        王之瑞赶紧凑了上去,“我乃礼部王之瑞,求见长公主殿下。”

        领头的恰好是春华,公主早起醒了一次,说想吃桂花糖蒸栗粉糕,一定要上好的桂花和栗子,这大冬天的哪儿来这些东西,但公主忙了这好几天,累得说完又睡过去了,春华只能硬着头皮出门看看。

        恰巧就碰上了这王大人。

        春华朝他行了一礼,说道:“王大人若是不忙,进府等等吧,公主早起有些不适,现下可能一时见不了客。”

        王之瑞都要冷死在外面了,自然不会拒绝,便跟着进了门。

        上次问休夫的事是让王立来问的,这次他无论怎么说王立都不肯再帮忙,便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来了。

        公主府是皇城里修得最好的一座宅子,中轴对称,分四进五重院落,又大又敞亮。

        一进门,那黄花梨木椅就吸引了王之瑞的目光。

        别家权贵也不是没有,只是远远不到待客处用的也是黄花梨木做椅就是了。

        王之瑞撩了撩袍子,端端正正地坐下开始等,他也不敢过于放肆的四处看,只想着其实嫁…不是,这娶了公主不说别的,奢靡的日子一定是令人感到快活的。

        侍女给他上了一壶碧螺春,等到他喝了三杯之后,公主终于来了。

        王之瑞赶紧放下茶杯行礼。

        “臣王之瑞,拜见长公主殿下。”

        李纯榴还是觉得累,本来想让王之瑞回去的,临了起了念头,问了魏桥一句王大人什么时候来的,值夜的是十一,回话说五更天,已经等了快一个钟头了。

        她没有为难普通官员的爱好,所以还是起来了。

        “久等了。”李纯榴说道:“王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

        “公主,臣有几个问题不敢擅自做主,这才前来请示。”

        李纯榴点头,“问。”

        王之瑞咳了两声,说道:“本朝没有休夫之先例,更何况还是公主休夫。所以臣认为应当按照和离的议程,先呈报公文给陛下,待陛下同意,再往下批给礼部,此外,公主和驸马还需要说明……”

        大永嘴皮子最利索的就三处,一是鸿胪寺,二是礼部,三是监察院。不过卫柬是监察院的例外,说得没有做得多,不过可能是因为他做的事不能说把人都憋出毛病了。

        李纯榴被他吵得头疼,“没有先例本宫就开这个先例。陛下那里本宫已经告知了,其他一切从简,不必多言。”

        王之瑞正说得滔滔不绝,被她这一句一堵,只能畏畏缩缩问起另一件事。

        “另外就是公主同探花郎的亲事。您地位尊贵成亲这种大事是万万不可从简的,但这又是年关,恐怕得过了年才能备齐该有的。”

        意思就是让她别着急,周麟现在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看着办吧。”李纯榴淡淡说了一句,也不见得着急,更不见欣喜。

        王之瑞把该问的问完了,就飞速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公主府。

        好像公主府挺冷清的。

        “魏桥,派人盯着段家了没有?”

        “驸马…不,段公子没有什么动静。”魏桥说习惯了,此时是咬着舌头硬生生改了口。

        李纯榴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半天没有动静,春水踌躇了半天,差点就上去问公主是不是累了,却见李纯榴突然抬了头,说道:“让清荷过来弹个曲儿,哦,怀阳也叫过来跳个舞。”

        春水张了张嘴,自从放权之后公主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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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老将军书房内藏书众多,因着夫人家是清流文人,他也就耐着性子读了些兵书以外的,现在老了无事可干,倒是把一屋子书看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书房右侧靠里边,放着的却是三杆红缨枪。

        “父亲,我想回到朝堂。”

        段老将军翻了本书,并没有看他,“为你自己?为段家?还是为公主?恐怕主要还是为公主吧。”

        知子莫若父。

        段礼也并不想瞒他,“都为。”

        “你有想法了?”段宏鸣将书一放,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红缨枪上,那是他们父子三人的红缨枪,可是现在谁也碰不了了。

        阿礼比他大哥更适合朝堂,只要他想。

        段礼突然跪了下去,说道:“那日梁飞卢来寻我,说的正是此事。梁家早就不与咱们家来往,突然来看望我还传了消息,背后定是有人吩咐的。”

        “依我看,是陛下手里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故意的。”

        段老将军看着他,目光深沉而遥远,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儿子看公主的眼神。

        他自己和夫人是相敬如宾的一辈子,没有过那么…爱到有些微妙的眼神,像是扔了两团火进去,不知道是会烧死别人,还是烧死自己。

        子孙自有子孙福,段宏鸣说:“想好了就去做,就是撞到头破血流,也别后悔。”

        段礼退了出去,一路穿过庭院来到了后门,后门处早就有人在等他了。

        段礼穿了一身黑红的袍子,有些旧,黑是主调,红只在其中点缀。

        他站在石阶上,抱着手,背靠着泛黑的木门,白墙的墙皮掉了一片,青灰的瓦片被后头长出的树枝顶了几块。

        往前的繁华,往后的落寞,他也是一场灰败的景色。

        “段二公子应该想好了吧?”梁飞卢站得比他低,他年纪也比段礼大些,但如果没有那场败仗,段礼这辈子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可惜没有如果。

        不是说不能败,是不能败得这么惨烈,这么蹊跷。那场败仗所涉及的一干人都被处置了,只剩下段礼。

        到底是因为什么败的,长公主想知道,因为段暄死了,但陛下却不想知道,因为已经过去了,或者说,有人已经让这场败仗过去了,所以不需要知道了。

        段礼点头,脸上并无其他表情。

        “机会到时候会给二公子的,您自己可要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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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过年了。

        李纯榴在软榻上歪着,底下是春水春华和清荷她们,搬了矮凳坐着,剪窗花的剪窗花,绣荷包的绣荷包。

        魏桥带了一身冰雪味儿进来。

        “自从上次见了梁飞卢,再无动静了。今日,也还没出门。”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动作一顿看了看公主。

        李纯榴正自己和自己下棋,此时捏着黑棋摩挲了半晌,像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又像是在发呆。

        以前的年怎么过的?

        要办百官宴,差不多也是中午些她就收拾了一番进了宫,去皇后那儿坐了坐,逗了逗几个皇子公主,然后接着几个王妃也凑过来寒暄几句。

        然后就是各家献礼,李衡之再赏回去。

        不过上次是段礼跟她去的,去之前打翻了她的首饰盒,还硬要凑过来看她上妆,害得春水手抖,把她眉毛画重了一笔。

        重新上妆麻烦,李纯榴劈手躲过眉笔给段礼来了一笔更重的。

        后果就是那天传出谣言说他们俩浓眉大眼凶神恶煞的,一点都不像去过年,像是去讨债。

        侍女进来通报,“殿下,陛下派人来了。”

        没意思。

        李纯榴把棋子一扔,正要起身,又有侍女进来说道:“殿下,周公子也来了,说陪您一起进宫。”

        周麟?

        倒是沉得住气,她都把话放出去那么久,娶她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位探花郎居然拖到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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