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林栖这段时间没有少收到林家的消息, 尤其是送了狗之后，宋凤泉见到金毛出现在节目里，可能以为她是真的喜欢, 因此最近很是得意，频频给她发消息。
林栖早已习惯对方热情之下瞧不起人的嘴脸，十分淡定, 没有一句回复过。
只是没想到，岑冲竟说这起案件和林家有关。
乐贝妮分明说林家的商业版图和娱乐圈没有任何重叠的地方，估计连哪个明星火都不知道。
接到电话后, 林栖当即让保姆车调转地方, 朝警局的方向开去。
到了距离警局还剩下两条街的地方, 开口：“在这里停就好。”
司机连忙不放心的回头：“林老师要去哪里？用不用我跟着？”
“不必。”
林栖说完, 便戴上帽子口罩，鬼鬼祟祟的下了车, 一转眼便消失在了角落里。
如果是别的爱豆, 司机指定要觉得对方是去约会。
但换成了林栖, 他瞬间一脸讳莫如深闭上了嘴, 心脏扑通直跳。
林栖肯定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居然连张晓东都没有告知, 也没有特别的行程！
网上说她是特工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吧！
林栖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毫无作用, 她自我感觉十分满意，走进了警局，岑冲等人早已在等着她。
重案组的会议室里坐了十来个人, 岑冲为首，还有好几个面生警员, 以及小丁警官在内。
毕杨宏不在, 他是国安局的, 非必要时不会出面, 上回只是为了审核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林栖在加入后已经开过一次会议了，知道了这个案件以及背后组织的一些代号和进展，他们经常会派人去审问被抓进去的桑席林等人，只是一直没有眉目。
直到林栖将绑架乐贝妮的绑匪，和对朱诗意动手的那个组织的人，以及上回丢小男孩的鸭舌帽男全部一波带走，警方才查到了一些东西。
在场的人都知道林栖是被破例招揽进国安部门的人，也知道她惊天地泣鬼神的见义勇为经历，因此丝毫不敢瞧不起，她一来便都热情打招呼。
小丁警官更是开开心心给她拉开椅子，倒了水。
之后，岑冲才开始了会议。
贩毒和娱乐圈强迫□□是两条相关的线，因为桑席林的事件一起被挖了出来，便全交给了岑冲这边，他们一直沿着这两个方向去查。
不管是贩毒还是□□都是他们不能容忍的，而只要查到其中一个便极有可能挖出另外一边。
“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两个组织的合作，还是同一个组织所为只是不同分支，但他们彼此显然都知道对方。”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因为，我们现在怀疑……林家和毒品这条线有关联。”
在此之前，岑冲其实从未注意过林家。
他对林家仅有的印象，是在和国安局做林栖背调的时候，看到的林栖在林家的遭遇。
国安局有着全国最强的情报网，基本没有什么瞒得过那边的耳目。
因此岑冲知道林栖在林家遭遇的事情，被收养，然后被当成了亲生女儿的血库，包括捐献骨髓，还有林宝儿对她的恶劣。
岑冲一清二楚，虽然至今没有搞明白这个背景，林栖那一身武力和本事是哪里来的，但在这个遭遇之下，她有了自己的特殊机遇，藏拙也不奇怪。
一想到他们眼中天才般的林栖居然被这样对待，岑冲是震惊又心疼，恨不得将林家绳之于法。
但一来，林家过于狡猾，每回林栖献血包括捐献骨髓都是签了同意书的，未成年时他们又是监护人，只要当事人同意，就构不成犯法。
二来，资料显示过往的林栖确实很看重家人，尤其很听林父林母的话。
岑冲没法插手，只是内心对林家人印象极差，且心疼林栖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居然也会遭遇这些。
也怪不得林栖现在不肯回林家，且完全没在媒体面前提起过家人。
而正是因为觉得林栖过去太惨，对她好奇让岑冲时不时会关注林家发展史。
最近又因为那个推小孩下楼的鸭舌帽男，查到了毒贩这边一些东西，这才让岑冲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在你的背调资料上有写，林家以前是做纺织业的，后来改成了运输行业，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但是在十二年前接了几个大单子后突然发家，有传闻他们是遇到了贵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林栖哪里记得那么多，原身记忆除了和林父林母相关，其他都是模糊的。
于是她摇头：“我不记得了。”
岑冲没多想：“也是，那个时候你才六岁。”
他过了一会儿，才看着她开口：
“我们怀疑他们在帮忙运毒，但是目前没有证据。”
“听说林家那边一直想让你回去，我们警方这边有意向让你去当卧底，深入调查一些东西，发现有情况就和我们汇报，你愿意吗？”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其实有些过分，虽然林家人对她恶劣，但资料上现实林栖对她家人还是有感情的，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
只不过林家家大业大，又一直合法合规，连偷税漏税都查不出毛病，警方没凭没据根本没法去他们家里搜查，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慢慢盯的话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抓到把柄。
林栖作为林家养女，还是林家主动求着回去的人，显然更容易取得信任。
林栖却是没想到，桑席林这个案件居然还能牵扯到林家，甚至还要自己回去做卧底。
她沉吟片刻，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我考虑一下吧。”
岑冲温声说道：“好，这件事不急，你想清楚了再和我们说就好。”
就算要回林家，也不是现在，突然答应回去，林家必定会起疑。
次日，《神选少女》的新专辑“初”上线了。
专辑九首歌，两首是顾佳佳作曲，其他都是请的国内知名作曲家，她们本身实力过硬，加上人气高，一经发售就卖爆了。
热搜榜一直挂着。
言澈十分上道，专辑一发，立刻把自己染发的热搜给撤了，许多人只以为是言澈不想自己被人嘲笑，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给林栖等人让路。
发售过了两天后，官方就公布了签售会的中签名单，为了不耽误她们太长时间，一共只有三千个中签名额，到时候凭票据和身份证就可以进来。
这是林栖等人开的第一场签售会，网上中签的网友都如同中了彩票，将自己中签的消息赛出来，引发无数粉丝嗷嗷叫着羡慕，掀起了一波热潮。
要知道签售会不止可以和自家爱豆近距离接触，甚至还可以握手或者合照，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少没中签的粉丝还试图向中签的人买签售会的名额，然而压根没有人肯出，每个人都捂得死死的，只等着能去见自家爱豆。
签售会这天，神选的七人早已腾出档期，一大早便齐聚在后台化妆室，开始做造型。
正忙活到一半，言澈就出现在了她们的化妆室里。
签售会是樱桃台举办的，他这个老板想来参加，自然没人阻止。
何况他给出的理由十分理直气壮：“我也中签了。”
张晓东很诧异言澈居然会买她们的专辑，更诧异这么低的概率，他居然也能中到。
他连忙热情迎接，但也不可能让他真的和其他粉丝一起参加签售，只能把他请到后台好生招待。
一边寒暄道：“言少爷运气真好啊。”
言澈丝毫不提自己为了中签买了几万张专辑发给员工的事情，谦虚道：“还好还好。”
张晓东心想：就是他这么忙的人，中签了特地来参加女团签售有点离谱，难道言澈是那种中了奖必须要拿的人？
有钱人的怪癖，他不理解，但他尊重。
来都来了，自然得带言澈去后台见一下神选的几人，此时化妆间里林栖已经提前收拾好离开了，只剩下了王昕彤等人。
言澈本有些紧张，但见林栖不在，便淡定的收回了目光。
和王昕彤等人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让助理把奶茶提进来给她们，就转头去了休息室那边。
王昕彤几人也是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只有他那头惹眼的鸡毛掸子。
他人一走，就憋不住了，在化妆间里笑出声来。
段静委婉开口：“言澈这个新发型真的……挺特别。”
王昕彤一言难尽：“把言家造型师拉出去斩了吧，浪费言少爷的美貌。”
忽然，顾佳佳一个激灵：“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这头发有点眼熟吗？”
她说着，拿出手机，搜出了之前林栖画的狗图给她们看：“看，是不是很像林栖这只潦草狗 ？”
几人看完都震惊了：这毛色相似度居然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比鸡毛掸子还要相似！
段静：“……所以继鸡毛掸子之后，言澈又变成林栖的狗了吗？”
乐贝妮则看着那张图，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开口：
“言澈……该不会是林栖的狗变的吧？”
几人一愣。
顾佳佳率先哈哈大笑起来：“你太好笑了，怎么想出来的啊，他要是狗的话岂不是整个言家都是狗？”
“不过头发真的好像，林栖待会儿在休息室看到言澈，不会睹人思狗吧？”
“万一上手摸就不好了。”
毕竟以林栖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
而乐贝妮和朱诗意，想到了言澈被林栖乖巧摸头的样子，不约而同沉默了下去。
俩人对视了一眼，连忙甩开了这个诡异的念头。
先不说狗变成人，人变成狗这种离谱想法，就单说言澈的颜值，和林栖那只潦草狗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最后，还是化妆师开口提起了言澈染发的原因，说是网友扒出来的，最近米兰那边有场时装秀模特就是类似这个发色，用来搭配了一套衣服。
怀疑言澈是买了那套衣服，特地染了头发搭。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真他妈是潮流？
虽然化妆师调出图片的时候，她们觉得和模特的发色差距隔了两条银河系，如同卖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但倒是能勉强解释言澈的动机。
而此时朝着休息室走去的言澈却是一脸紧张和激动。
在进去之前，他还开口问张晓东：“你觉得我这个发型好看吗？”
张晓东：“……”
他抬起头看了眼少年那张俊美矜贵如同漫画般的脸庞上方，乱七八糟黄里掺着黑白棕的头发，觉得这个问题属实有点为难人。
还好他是樱桃台出身的大经纪人，有着专业素养。
当即笑着开口：“言少爷自然是帅的，这个发型真潮流啊。”
言澈有些意外，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是挺有眼光的。”
他们集团就需要这种人才，不像张助理，每次他一问就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
张晓东：“……”
言澈进休息室之前，又在旁边走廊反光的玻璃上照了照自己，确定发型没有问题，这才推门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因为底子好每次都提前妆造完毕，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果盘小点心的林栖。
张晓东正要让林栖给言澈打个招呼。
就见林栖已经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言澈的头顶。
她没说话，只一直盯着看，张晓东心想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不知道言澈会不会介意。
正要开口打圆场，转头，就见言澈露出了一脸羞涩又激动的表情。
像极了摇着尾巴迫不及待想去主人面前炫耀新毛色的大狗。
张晓东：“？？？”
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言澈将手里的奶茶递了过去。
“喝奶茶吗？”
张晓东盯紧一看才发现，妈的，这杯奶茶怎么比给他们的大了那么多？还是最难买的草莓奶芙！
林栖却淡定接过，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言澈坐下来。
少年当即高兴的甩着尾巴走过去，在她旁边小心坐下。
张晓东这才意识到什么：“林栖，言少爷，你们认识？”
林栖毫不犹豫点头：“嗯，认识。”
言澈如同早恋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立刻接过话：“不是很熟。”
张晓东看着他发红的耳根子：“……”
你管这叫不熟？
见俩人是真的认识，张晓东心中复杂，看着林栖的目光更加充满探究。
之前他一直以为林栖是草根出身逐梦演艺圈，绑架事件后才得知原来是豪门养女。
结果他还没接受好这个身份，又爆出各种离谱传闻说她是特工，现在连言家大少爷都在她面前一副紧张的样子。
所以到底哪个身份是真的？
张晓东恍恍惚惚间也意识到言澈是来找她的，当即识相的退了出去。
休息室里很快只剩下了言澈和林栖。
言澈特地过来就是想刷一下存在感，在林栖面前秀一下大黄同款新发色的。
见她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自己头发，目光温柔，显然是已经想起大黄。
他心中得意，又瞥了一眼四周，故作不经意的问：
“那只金毛呢？”
林栖开口：“在盛导那里。”
他一愣：“你没带在身边吗？”
林栖奇怪看了他一眼：“我为何要带在身边？”
言澈顿时得意：她一定是看到新闻想起了大黄，觉得金毛越看越丑，才连带都不带了！
金毛彻底出局，不值一提！
眼见目的达成，言澈这才想到什么，跟着解释：“我头发是为了配衣服，特地染的。”
紧张的语气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林栖握着奶茶杯子的指尖轻轻摩挲，过了会儿，认真点头：“原来如此。”
言澈顿时松一口气。
他那天被林栖夸了后，高兴了大半夜，转头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容易被怀疑到大黄身上，毕竟头发太像了，而她又是个十分敏锐的人。
于是心虚之下连忙卖了个通告给自己打补丁，让人往那个时装秀模特身上猜。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她应该是相信了。
林栖却是盯着他头发看了一会儿，轻轻皱眉，半晌，开口：
“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和我说。”
言澈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担忧和意味深长。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影响他高兴，连忙开口：“没有不舒服的呀，我健康得很，刚做了体检。”
林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道：“那就好。”
她又盯着他那头和前世如出一辙的头发，心中不免有些忧心忡忡的思忖着：
这到底是大黄染的，还是他本来的毛色暴露出来了。
若是本来的毛色，那他岂不是有显出原形的风险？
不等她想个明白，王昕彤等人就收拾完毕，过来喊她一起出去外面开始签售会。
因为先前朱诗意出过事，这次签售会樱桃台严格把关，请了一整个安保公司的人员，都是退伍军人或者拳击教练出身的保镖，将现场秩序控制得有条不紊。
她们出去的时候，粉丝们早就排队等着了，一出场就引发了骚动，大家依然兴奋又热情的喊着她们的名字。
紧跟着七人分别在各自位置上做好，保镖才几个人几个人的放进来。
买了专辑的粉丝只能选两到三个人签，因此大家都会优先选自己最喜欢的爱豆，每个人面前都围了几个粉丝。
只有林栖这边的画风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的粉丝上到八十岁，下到十三岁，贯彻了整个年龄段。
经常是一些阿姨叔叔，拿着林栖的海报，兴冲冲的上来和她握手。
用夹带方言口音的话说：
“我看过你救人的视频，你太棒啦！小姑娘加油！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俺们是从xx市特地过来的，小姑娘真是勇敢善良！”
甚至中签的还有先前的领舞大妈，热情无比的拉着林栖的手说了好长的感谢话，又拍了合照，这才兴奋的离开。
林栖刚和她告完别，就听到一个略带嘶哑声音响起：
“你、你好，林栖，能给我签个名吗？”
林栖连带着坐在她旁边的乐贝妮段静都抬起头来看向这个男人。
来参加签售的老年粉比例在林栖粉丝里，差不多有十分之一，因此上了年纪的粉丝在她这里不算奇怪。
不过面前这个，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只能算青年，戴着个黑框眼镜，胡子邋遢的，眼底还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和其他粉丝就格格不入。
有种死宅常年熬夜后没精神的感觉。
但望着林栖的目光却克制不住的激动，他目光紧紧盯着她，连拿着海报专辑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林栖顿了下，低下头：“可以。”
她照例在海报上写了林栖两个字。
男粉丝也没要求合照，只全程紧紧的盯着她看，看到她签下林栖两个字时更是激动。
等到离开的时候，他嘴里都还在念念叨叨着什么。
乐贝妮几人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开口：“林栖这个粉丝好激动啊，话都说不全了。”
“是爸爸粉吧？”
“林栖居然还有爸爸粉了吗？”
段静琢磨着：“看着像不怎么接触外界的死宅。”
朱诗意则开口：“我倒觉得像漫画家小说家一类的，有那种文艺气息。”
林栖觉得对方看起来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出道后她每天见到的人实在太多。
哪怕记忆力好，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且她耳力好，将对方一直嘀咕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因此不由得轻轻皱眉。
“太神奇了”又是什么意思？
签售会是对外全程直播的，毕竟还有不少不能抵达现场的粉丝，也想亲眼看到现场，代入一下能来的粉丝们。
休息室内，王晓东和其他工作人员为了以防突发情况，也都在用休息室的大屏幕看直播。
直播是七个人每个人都有单独的视角。
言澈坐在其中，自然是全程紧盯着林栖的视角。
每次只要有男粉过来，他就十分警惕，生怕对方会突然冲着林栖表白。
还好今天来的大多是女粉和长辈粉，看到熟悉的夕阳红粉丝团团长和林栖握手拥抱，还拍了合照，言澈心想这人运气还不错，唐欣欣都没有抽到能来签售呢。
结果下一秒，就见到了黑镜框男人出现在画面中。
他瞳孔骤然紧缩，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张晓东几人被他脸色吓了一跳：“言少爷，怎么了？”
言澈指着屏幕上在让林栖签名的男人：“快，让保安拦住他，别让他走！”
话说完，他已经快速夺门而出。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全都是对方激动的神情，和出现在林栖面前的样子，因为这个男人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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