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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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大早，一觉醒来的莓睡眼惺忪、呆滞了会儿打个困意的哈欠。

        瞥见病床房翘着的修长的腿，视线随之向上，白衬、风纪袖章、和那标志性的丹凤眼。

        云雀垂下拿着书的手，蹙眉俯视着哈欠打到一半生生噎住的莓。

        “…委员长，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一时无言。云雀索性换了个坐姿、和她面对面，散发出独属于云雀恭弥的无形的压力。

        像审讯一样…我是犯人吗难道说，咦、我做错了什么吗。莓恍惚到。

        “你有什么想说的？”

        莓看得出云雀清秀的眉目间的烦躁，却不明白其藏在眼睛深处的情绪究竟为何，所以没办法假设云雀的想法。

        “对不起。”莓下意识摸把几天来还未打理的毛躁的头发，指尖划到打结的部分试着解开它，“…请假完没有及时回到学校，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吧。”

        她听见云雀冷哼一声。显然，这不是正确答案。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她道歉的吗？自己可是挨打完躺在病床上不被允许出院的可怜的病人诶！

        再往前呢？

        徒然想到先前的庙会。莓小心翼翼打量起云雀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受了那种事影响的…况且严格来讲，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特别的事。投食完食肉动物甚至连满开的烟花都没看完，对方接到电话就草草离开了。

        …还是说对方察觉到自己有心躲着他？

        莓试探性开口：“之前…进校门的时候避开了您这点，对不起…”

        云雀挑眉：“哦？只有进校门的时候？”

        似乎输入了正确的密码，莓的胸口却愈加烦闷：“……还有视察风纪的时候？”

        “还有呢？”

        还有请假的时候。被一步步揭开底的感觉并不友善，哪儿有在病房盘问病人的。屋内静得像昨天刚醒来那会儿一样。她垂下头，松开把在指间的头发、半晌才幽幽转道：“请假的事也是。”

        “伸手。”终于舒展了眉头的云雀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随手拿起桌上的小袋子放在她听话摊开的掌心上。

        是她常去的甜品店的点心包装。莓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块诱人的曲奇饼干。

        “委员长……”莓作势抹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的，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呜呜。”

        瞅见草食动物的新鲜举动，有那么一下云雀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摔坏了脑袋。现在看到人没事了他也没什么待在这里的理由。

        “不过是只脆弱的的草食动物，倒挺会放空话的。”

        “您这样说我无法反驳。”垂眸看眼缠在手臂好多圈的纱布，受到了真实伤害的莓啪得一下合上点心袋子。“…彭格列戒指的事，委员长，您已经接受了吗？”

        “……”以找到面前的女孩、把她接到自己身边为条件，云雀的确是压着耐性听完了指环的事。但要加入什么彭格列家族和那些三天两头违纪的草食动物群聚，这事他实在是做不到。“嗯。”

        和那金毛犬打架这事他倒是能勉为其难乐在其中。

        “这样啊…辛苦你应付迪诺先生了。”逐渐摸清了和云雀恭弥讲话的终极奥秘之哄他的莓没再多问。昨晚和迪诺唠完她也想了很多——且不说如今自己还要在医院待上几天、几乎完全错过了他们训练的时间，就算浑水摸鱼溜到并盛中学以她的身份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很麻烦，又很无助。多少还是有种她被排除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代替谁做什么事本就反客为主，没办法的。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伸出的手撩起莓的刘海、覆在她的额头上。顺着肢体接触传递而来的体温唤醒了她的注意。

        “委员长……？”

        她猜不出云雀恭弥在想着什么。

        很快收回了手，确认完莓没有发烧的云雀多看了她疑惑的表情几眼：“我会离开并盛几天。回来前，不要乱跑。”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迪诺·加百罗涅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打算。看一眼他还没来得及疼爱的、同根同源的妹妹，迪诺面向云雀恭弥：“到时间了。”

        ……所以加百罗涅的人其实一直在门口吗！呈震惊石化状态下的莓颤抖着手，拿出一块饼干。

        “那就这样。”

        “路上小心、二位。”目送他们离去后，莓咬下一口曲奇。黄油的味道非常浓郁。

        不要乱跑…？

        ■

        除了偶尔来探病的京子和小春外，莓的日子可以说是日复一日的惨淡。

        没有互联网，没有人唠嗑，也没有那种迪士尼公主才有的和小动物交流的机会。每天在期待的只有带饭来探望自己的、对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这件事深信不疑的奈奈女士，和据说是在委员长要求每天送一点甜食过来的草壁学长。

        没错，定时定量。看得出来是以云雀带来的那份曲奇为投喂标准、不知道的还以为莓买了什么分期发货的甜品，问其缘由则是医生要求不能吃太多高热量的东西。

        真的有这种说法吗医生……莓对此深表质疑、又不好意思询问。

        “那个，纲吉先生他们最近…？”

        “啊……阿纲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亲爱的说男孩总要出去历练一番我就没有多问。”

        “是吗……”舀起一勺白粥送进嘴里，莓望着碗筷出神。干躺在这儿自己只会成为动弹不得的废人罢，估摸着继承战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要从医院溜出去呢…

        ■

        杵着输液架勉强能下地走动了。莓慢慢蹲下、从柜子里掏出拜托奈奈女士带来的试卷——至少她在病房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舒坦了，书本和试卷足够她打发时间用。

        “请进。”

        拉开门进来的是许久未见的沢田纲吉，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心腹二人组、欢快地冲到病房里上蹿下跳的小孩们。

        “快躺回去好好休息啦！小莓！”纲吉挎着包，跑来把她扶回床上。看到试卷的一刻发出经典的纲式吐槽：“…就算住院也要学习这是怎样的匠人精神啊……”

        “啊哈哈，区区小莓！把糖果交出来——”

        “蓝波！不可以打扰莓姐姐休息！”

        冷清的病房少有的热闹起来。但是残念，蓝波酱，你姐姐兜里已经一颗糖都没有了。心里在滴血啊…！

        万分不舍地把床头的巧克力塞给蓝波，莓把注意力收回来：“不错，纲吉先生学会新的词汇了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哼哼，十代目可不会落下功课——”

        彭格列的少年们学不会掩饰眉眼间的疲倦。他们说班里的事、他们讲日常的事，却是默契的对莓最为关心的事绝口不提。

        最后还是在她的逼问下，纲吉挠挠头回应道：“…明天。明晚就会开始了，但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安排…”

        “这样啊。”第一天八成是晴守的场合、大哥会漂亮地赢下比赛，想到现场围观的想法又被他们干脆拒绝。

        “没问题的，彭格列。”莓指着纲吉的胸口，字句清晰：“他们都在这里。”

        只要你不放弃，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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