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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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朦朦胧胧，夜与日的边界线模糊不清。若是以往见到这份光景，想必莓会往被窝里缩一缩、等待闹铃叫唤几声再提起床的事。
此时此刻的她正蹲在密鲁菲奥雷造出来的十几米深坑的边上探头探脑，身后是零散的被她打倒在地的黑魔咒、白魔咒成员。
……
云雀作为等待验收成果的考官随意收了几个云属性的戒指当做出场费——净是些d级的废物容器，这是没办法的事——他站在莓的身旁，瞥了眼坑内：“上钩了啊…”
“跳下去。”
“……不好意思，可以请您再说一遍吗？”莓僵硬扭头，好似云雀是什么外星生物。他在说什么啊？十几米的深坑，跳下去死路一条…哦哦像是钢筋的存在自动延展出来了…
…那也不是正常人可以神色如常跳下去的程度！
“跳下去。”云雀照她要求复述了一遍，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第二方案的莓认命放出了她最温柔亲切可靠的云咩咩。注入了更多火炎的云咩羊毛膨胀鼓起，莓侧坐其上、两手一抓，在软绵的触感中体验了一把惊心动魄的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跳楼机。过剩的无用矜持帮助她把快要和心脏一齐甩出的尖叫声噎了回去。
噢，安全措施是云咩收放自如的羊毛本身。第二道安全防线是踩在小卷身上从容下落的云雀恭弥。
云雀拿出那什么呖咕人的发讯器，从钢筋足以卡住半个人的十字间隙中间扔下去。金属物落地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建筑内。
两只小卷暂时完成了任务，浮在半空。
无法像云雀恭弥那样步伐悠闲到似是散步的莓仍然赖在云咩身上。虽然说清脆的脚步声当真帅得让人想亲自试一试、耍个酷…
且不说目前的她能否稳稳落在纵横交叉的防护网上…有心或许能做得到吧，连云咩的蹄子都立得稳当，但这完全是可以但无必要的事。万一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因为过于弱小，所以成群结队。”云雀气势逼人，浮萍拐燃烧起熊熊烈火，映得他俊俏的面容犹如恶鬼：“你们这群等着…被咬杀的囊中之鼠。”
明明是值得载入史册的帅气场面，莓满脑子却只有“这男人离赛○人更进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和“他是不是做了个俳句”这些的无关想法。
从他毫不客气地掷下小卷一口气干掉了大半敌人这点就看得出，某方面讲他真的和恶鬼无异。
不少被小卷刺了个对穿的对象还在隐隐抽搐，说是地狱也…不，比起地狱还是和谐得多。
“还有不少人呢…”淡哼一声，云雀的表情冷漠。“那剩下的由你处理。”
“…咦，要交给我吗？”
莓怔怔抬头，对上云雀坦然的目光。方才还在吐槽的双拐已经垂在他的身侧，他似乎真的打算让自己接手这群猎物。
于他的无言中得到了肯定答复的莓把场地视为棋盘，寥寥几眼确认了敌人分布。不知由谁操纵的光栅栏退开个足够她一跃而下的口子。自高处落下时便拿出单支枪瞄准了站在外围的敌人，借由分裂后显得分外小巧可爱的云咩的掩护，莓一边心底掂量着扫掉较远批次者，一边掏出她的此生挚爱，赋予了绛紫色云焰的棍尖连戳再劈、接连数个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人被打倒在地。
匣兵器的战斗经验要比十五岁的她多得多，好几次险些被他人的匣子击中、被剑与长矛与其他的武器伤到都是被三只雨仓鼠和还在不断增值的云咩救下。就场面来说，甚至还有种打群架的快乐在。
莓的棍法灵活，这也有在一群成年男性中间的她还算娇小的加成在；她的力气不足以一击毙命，因此便盯准对方的头颈处多次下手。实战与训练终归不同，她需要分散注意的地方更多——但他们的作战能力远不及云雀的百分之一——近十分钟的消磨下，莓逐渐把他们看作会跑会蹦不听使唤的棋子，依凭直觉与本能躲避、回击。
……
照着最后一人的脸猛抽一棍，一时失去目标的莓脑袋里嗡鸣着、调整呼吸后才慢慢找回自己的魂。
仅剩的火焰回归匣子，她有些恍惚，茫然地看向满地狼藉。鼻青脸肿的占多数，脸着地看不真切的也有，淌着血的也有，她几乎是站在了“尸堆”中央。
她也受了点伤，不过不值一提。
应该，没有死吧…？
握着棍柄的双手微微颤抖。脚步声让她警惕心再起，又从其从容不迫的步伐中意识到来人是谁、莓转过身，看向似笑非笑的云雀恭弥。
“云雀先生。”
“你…”难得的，她从他的凤眸中得出了温柔二字。因他微扬的唇角，因自己确实值得称赞。只是下一秒，云雀抬脚践踏了某位挣扎着、颤颤巍巍抬起头的可怜黑魔咒成员的性命，这份不易察觉的温存也随之化为平淡。云雀面不改色：“做得还算不错。”
“…我杀了他们吗？”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战斗到靠本能续行，断片的几分钟内会不会失了分寸？
“以你的胆量？”云雀斜了眼脚下失去动静的路人，补充道：“多练练。”
缓了一口气的莓轻松不少，压着不适感忽略掉云雀脚下那颗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的头颅。又想起她好像也是个黑手党来着。于是便故作严肃，横着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还是杀了他们比较好？”
“现在的你做不到，也没那个时间了。”
正如云雀所言，他们没多少可供浪费的时间。云雀带着她走到隐形的通道、以还能正常使用的电梯成功抵达了某处走廊，凭借着小卷超脱凡俗的破坏力，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梅罗涅基地的某个「核心」——
所以这两家真的把并盛地下挖空了吗！？
或许是入江正一有意将大部分队伍堆砌到这次突袭行动中来，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以云雀恭弥的实力来说，那些长手长脚的存在在他眼里说不定连浮游生物都算不上。
直到墙体碎裂后见到个穿着连体战斗服，手上、腰上悬挂着多把佩剑的妹妹头男人。
“正好。”
云雀快步走近，手上的戒指因承受不了他的强大火炎而再度破碎。身后是已然成为了庞然大物的滚动状态下的小卷。“白色圆形装置就在前面对吧？”
他的眸光一闪，临时成为小跟班的莓无需多言便理解了现状，看眼山本和拉尔的位置、有意往那边靠了靠，倚着云咩以免被卷入战局。
“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吗…还有比安奇的首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
对于幻骑士认得自己这件事莓不怎么感冒，十年后的她看样子搞事业搞得还蛮成功。对方用雾之火炎及匣子制造出丛林般的现场，空气里多了分潮湿的粘稠感…她有些犯恶心。
“看来你是个雾的幻术高手。虽然我和你并没有私人恩怨，不过我很讨厌术士。”云雀掏出枚镶着紫色宝石的戒指，戴在手上：“所以我要把你打得俯首称臣。”
怒气驱动的、纯粹的云之火焰。
伪装在幻术下的攻势被云雀轻松化解。他说，他对幻术还蛮熟的，是因为讨厌才会这样。
云雀恭弥是个很矛盾的人，但又相当好懂。
正因为要击破那讨人厌的幻术秘境他才会学习相关的东西，本质上还是那个“看得不爽就宰了/咬杀”的肉食动物。
经常性的口是心非，事后细品才能发现，什么不领彭格列的情啊不跟他们的班啊…云雀恭弥所认同的事，会以自己习惯的方式前行。殊途同归。
小卷以把幻骑士压成肉片的加速度重重撞向树木。她听见云雀淡然说了声“走吧”，随后小卷长叫一声、球针体霎时被撕成了布片般的存在。
幻骑士被延伸出的树干接住，倒挂金钩：“原来如此，有一手。或许你可以成为我的劲敌。”
“这就难说了。想要成为我的劲敌并没有那么简单。”云雀饶有兴趣，举起匣子收回散落在空中的多余的小卷碎片。“至于你是否有资格…就等我解除这个烦人的雾之幻境再说吧。”
两排匣子并排打开，复制体小卷们在拆迁办主任的带领下撞向幻术所成的树体。
趁着两个怪物在空中扭打之时，莓把不省人事组拖到边上。扶着再一次变得肥美的云咩围观神仙打架时不慎把手上的血抹了上去。她看看云咩，看看山本，思量再三还是揪着山本武找了一圈、用还算干净的衣料擦掉他本人的血。
云咩很悠闲地吃起了幻术构建的草坪。
…匣子的生物构建系统这么给力的吗，太过真实以至于莓无力吐槽。突然间云咩呸掉了咀嚼了两三下的草的残渣、怒目瞪向空无一物的空气。
灌注火焰、开匣，莓随之放出了雨仓鼠——这次是只金丝熊。
是的，金丝熊。依旧是圆圆的耳朵尖泛起蓝色的火焰，雨仓鼠掀起狂澜跃向空中、所及之处海牛现形，在触碰到她们之前被云咩弹射出的羊毛一一击飞。
“……”
“好棒，云咩，你还可以制空的吗？”
“咩——”云咩自然是听不懂小主人在说些什么的，不过它还是享受的蹭了蹭莓抚摸脑袋的手。
……
“我将在你从未体验过的世界里，把你咬杀。”利用三枚戒指的火焰同时灌入匣中，承受不了如此高密度火焰的云匣步了戒指后尘。与此同时，小卷蜷缩在他手中，周身浮现起耀眼的光芒。
里·球针态。
白色的、让人无法直视的世界。
她和她的匣兵器们被排除在外，勉强拖动面前的两人一手搂一个，直至球针体停止了移动——莓还得面对铺天盖地掉落的幻海牛。好在人恢复得不错，借助镇静的火焰很快便在墙缝间寻到安全，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叽叽喳喳的小鸟蹒跚蹦到她的脚边。莓看着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云豆眼角抽搐，纠结了会儿还是愉快接受了这个设定。有只能唠唠嗑消磨消磨时间的小云豆比什么都好。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莓低身，伸出指尖将幸运小鸟接到眼前。
“云雀，在球里！”
“是呀，他在里面。”
等到里·球针态也支撑不住碎裂之时，十年后的云守会被替换为那个少年意气的委员长——说些什么好呢？莓望着白里透紫发着荧光的球针态出神。
首先要叫他用彭格列戒指点燃绝赞的云之火炎灌醉小卷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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