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开业喜饼
开业当天早晨，元珠兴奋得要命。她特意穿了一身火红的衣裙，希望能给即将开业的新店带来一个好兆头。
赵镇一早便不知去向，元珠也懒得管他，自己带着糖儿早早去了店里。她们到的时候，萨布勒已经在那里忙碌开了。
最近因着要照顾店里，萨布勒干脆在后院收拾了几间房子，带着店里的帮工们一一住了进去。
元珠一贯喜欢绯色，如今这一身倒比过去穿的红艳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身艳艳的红色将她衬得格外神采奕奕，娇艳欲滴了起来。
“元珠，你今天的打扮，真好看！”萨布勒忍不住称赞，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吗？”元珠闻言，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我是希望，接下来咱们店里的生意能像这身衣服的颜色一般，红红火火。”
萨布勒恍然道：“原来新店开张还有这个讲究啊！学到了。”
“不过话说，我总觉得咱们店里好像还缺了什么。”元珠若有所思。
可是缺了什么呢？
两人转身环望四面八方，桌椅板凳一样不少，打算卖的点心也已经有一些出了锅在等凉了。迎客的小二干活的工人也都各就各位了。
她怎么也想不出少的究竟是什么来。
萨布勒想得烦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道：“管他的呢！既想不起，左右也不是重要的东西。大不了等后面发现缺了什么，到时候再补就是了！”
元珠心道也是，不然总这么呆想，也不是个事情。
眼见着开门迎客的时间差不多了，厨房里的点心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准备开门迎客了。
“你准备好了吗？”萨布勒兴奋道。
“准备好了！”元珠也十分兴奋，“那你准备好了吗？”
萨布勒正要回答，便听大门外有人边进门边道：“你们确定准备好了吗？”
那来人穿一身赤色滚金边绣花长袍，头戴挂苏紫金冠，一派风度翩翩佳公子。那人不是赵镇，又还能是谁呢。
萨布勒见赵镇来了，冷笑道：“真不愧是这家的新老板，我们把活都干完了，你来了。”
赵镇并不接萨布勒的话，只望着元珠道：“你仔细想想，这家店真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元珠眨眨眼睛，仔细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是缺了什么，但是究竟缺了什么，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萨布勒不耐烦道：“你别理他，他整日也不来帮忙，就知道挑东嫌西，这会子肯定也是在那儿没事干挑刺玩呢！”
赵镇闻言也不恼，只命人抬了一件盖了红巾的东西的四方扁长的东西到门口。
元珠一见，直拍脑门道：“怪不得总觉得好像是少了什么，果然，萨布勒，咱们忘记准备的，是招牌啊！”
是啊，哪有店开门了门楣上不挂招牌的呢！可是他们方才一直在屋里的转来转去看，哪能想得起原也该是挂在外头门楣上的东西呢！
赵镇走到元珠身边，柔声道：“我找了京城最好的师傅，用了最好的木料和工艺，这块招牌用个千八百年肯定没问题。”
这意思，分明是说元珠的店一定可以红红火火开千年了。
元珠有些感动地望着赵镇：“有心了。”
萨布勒也过来拍了拍赵镇的肩膀：“兄弟，这回干得不错。”
“只是，”元珠疑惑道，“咱们连店名都没有取啊。”
赵镇道：“我已经取好了，至于究竟叫什么，一会揭幕便见分晓。”
如此，便算是卖了个关子。不过开店的事，这回是真的完事具备，只等出门开张了。
既是新店开张，门外自然早已围起了瞧热闹的人群。三人站在门口，早有店里的伙计挨着门两边先各点了一串竹节鞭炮，噼噼啪啪的响作一团，场面顿时便热闹非凡了。
有围观的好事者冲着调侃道：“公子小姐姐穿的这样红，是准备成亲吗？”
三人这才发现，虽然两人中间隔着萨布勒，但元珠和赵镇穿着一色儿的大红，站在那里仍是十分显眼和般配，竟真像是准备成亲一般。倒把站在正中因着高大原本应该格外显眼的萨布勒衬得跟个婚宴上帮忙的闲杂人等一样。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不过赵镇心中却是很高兴的。大早上的便有人来报，说聂姑娘今日是穿着大红衣裙出的门。果然办得极好。回头定要好好赏赐她们一番。
那一头，元珠见场面都往起哄她和赵镇成亲的路子上走，便赶紧冲着围观人群道：“各位街坊父老，我们的糕饼果子铺，今日便开张啦！”
接着，便有伙计抬来了那块外头披着的红布的牌匾。接着元珠便在众人的催促下去扯了那红布下来。
涂了上好油漆，被刷得油光发亮的牌匾上，赫然是“珍珠楼”三个金色的大字。
此时阳光照到那招牌匾额上，正可谓是熠熠生辉了。
“珍，珠，楼。”元珠笑道，“这个名字倒有意思。”
萨布勒也满意道：“里面有元珠的‘珠’字。”
赵镇见元珠见了店名看起来欢喜，一颗悬着的心也便放了下来。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只淡淡解释道：“既是卖的糕饼果子，那自然要取个和糕饼果子相关的名字才算完美。那些果子被做得如此美好，正可以说是如同漂亮的珍珠一般，甜美了。那既然如此，叫‘珍珠楼’，正好。”
“珍珠楼。”元珠仔细回味了一番，兴奋道，“太好了，如此，咱们的这家店，便叫‘珍珠楼’啦！“”
于是，当“珍珠楼”的招牌被缓缓挂上门楣的时候，鞭炮和鼓乐声再次响起，场面一片欢腾。
元珠命伙计从里头端出了大盘的开业喜饼，一一分给前来捧场的百姓。
那开业喜饼用的是和了猪油酥的面，反复揉搓后，将面不断地对折再推擀，制成千层酥皮，之后卷起切成小剂子。将那小剂子一一压扁，填入事先炒好的用花生碎、芝麻、红糖等炒成的馅料，收口压扁呈小饼状，再盖上特制的刻着“开业大吉”等等吉祥图案的红色小章——那印子的材料是用食材榨汁特制的红色颜料。最后，将盖好章的饼子两面刷油放入锅中烙熟，一道美味可口的“开业喜饼”便做好了。
将那喜饼轻轻对半掰开，便能看见那些饼子的表皮是层层细薄的面皮堆叠起来，那里头的馅儿，是黑红色的，饱满的花生碎夹杂着芝麻碎，一口咬下去，便觉沙沙作响，香甜酥脆又好嚼，叫人食之心情大好。
见百姓们吃着喜饼，人人大赞美味，元珠笑道：“应该把‘珍珠楼’这个招牌名字也刻在章子上的。”
赵镇见元珠喜欢那招牌，心中自是欢喜，不动声色道：“等开分店的时候再刻一个。”
元珠闻言，抬头看了看赵镇，心下露出一丝微笑。
此时店门口锣鼓喧天彩炮齐鸣，萨布勒请回来的演出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那些百姓们就着美味的开业喜饼看着演出，场面登时一片欢腾。
也不知是因着派了开业喜饼尝到了“甜头”的关系，今日珍珠楼的生意极好，那点心果子很快便闻风一售而空。等元珠他们发现不够卖临时加做的时候，早就已经不够卖了。于是又手忙脚乱安排排队，结果等点心的人一直排到了店外，排出好长的队伍去。
等晚上打了烊，
盘账的时候，帐房先生盘好了帐，将数目交给元珠，元珠看了看，又交给赵镇。
“我们，今日开张，一天居然赚了这么多钱？！”元珠兴奋道。
赵镇轻轻提醒：“还得看一下成本。”
元珠这一看，却是立时泄下了气来：“原来咱们忙里忙外连脚都歇不下的这一天，总共也没赚多少啊！”
就这么一点钱，还没算上请伙计帮工的钱呢！那要是加进去算，就真的是不能看了。
萨布勒道：“没事儿，今儿毕竟咱们开张花销大，后面慢慢就好了！”
赵镇默默坐在一边，一时无话。
无论如何，这珍珠楼的首日营业，进行得十分顺利。就冲着这个，店里也要铺开开张首日的庆功宴。
宴会上萨布勒和元珠各显身手，摆出了一桌子的好菜。众人大饱口福。
席间，更有赵镇带来的陈年好酒“金盘露”。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来来来，”元珠兴奋地端着酒碗起身道，“祝贺咱们的珍珠楼开张大吉！”
回府的路上，元珠坐在马车里，一直没有说话。
赵镇偷眼望了望身边元珠。
元珠今晚的情绪一直不太对，虽然看起来兴奋异常，但明显的有心事。他知道她是在想店里的事，他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快提醒她关于成本的事了。
让她多高兴两天也好啊！左右也没怎么赔钱，就算是赔那也赔不了多少。
能让她开心不比什么都好吗。自己可真是太蠢了。
但他如今提醒也早已经提醒了，想后悔也已经晚了。如此，也就只好再作打算了。
元珠自然不知道赵镇此刻心中所想。她抬起眼睛忧郁地望向赵镇：“你今天好奇怪。”
她的脸喝得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无辜极了。
这显然是有些醉了。
“嗯？”赵镇的心快跳了两拍，“怎么了？”
他有哪里很奇怪吗？
元珠歪着头看着他，道：“平日里若是我一时不查犯了什么错，你肯定是要大肆嘲笑我一番的。今日你怎么这样安静？”
说着，伸出细巧的食指轻轻一戳他的胸膛。
赵镇心中一滞：“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元珠想了想，道：“还不止是这样呢，你总爱和我过不去。”
赵镇：“……”
他倒是不知道，原来他在元珠的心中，竟是这样不堪的人。
元珠却不知赵镇心事，只是兀自哀伤道：“你说，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呢。是因为我生得不够好看？还是因为我不够懂你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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