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还给他了
两天，夏梓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化疗完的她没有半分的力气，甚至连喘气都带着痛。
吃饭，上厕所，一切都是护士照顾着她。
在此期间，戚景琰再没有来过。
甚至夏梓以为，她以后就会这般活下去的时候，韩艾来了。
“夏梓，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抓着墨臣不放呢？”
韩艾看着脸色苍白的夏梓，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夏梓没有说话，事实上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她曾经无比亲近的朋友。
“不过没关系，无论是离婚还是丧偶，我都等得起。”
夏梓看着陌生无比的韩艾，恍若从未认识过一般：“韩艾，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夏梓的话音一落，韩艾脸色一变。
她站在夏梓的病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梓尖声道：“我变了？夏梓，我变成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韩艾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高声指责道：“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戚墨臣，害得景琰一门心思为他报仇，我和他早就结婚了！夏梓，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夏梓闻言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韩艾：“你……你早就知道他……”
“是啊，我早就知道。夏梓，我们几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由你而起。你落到今天这个份上，怪不得别人！”
“怪我？又是怪我？”
夏梓哑然失笑，整个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戚景琰说怪我，你也说是我的错。可是这整整三年，我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啊！”
夏梓怒声喊着，看的韩艾也是有些惊诧，不过只是一瞬，韩艾便压下了全部的情绪。
韩艾的嘴角勾起抹弧度，双眼含笑的看着夏梓，一如年少时一般无邪，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胆寒。
“三年前你和他吵了一架，那之后他消失了三天，那三天里，戚墨臣，你的男朋友，因为和你的争吵抑郁症发作，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直到景琰去找他，才发现他已经没救了！”
夏梓浑身一抖。
韩艾说的，她当然记得，且记忆深刻。因为那是她和戚墨臣四年来，唯一的争吵……
不对！
夏梓苦笑了一声，是一年，她和戚墨臣只有短短的一年……
室内陡然静寂。
夏梓沉默许久，眼底的神采一点点消失，她颤着声问：“他葬在哪里？”
韩艾看着夏梓那副模样，心中居然升起了半分同情。
她随手扯下床边病历本的纸，写下一行字。
“这是他墓地的地址，”
韩艾沉默离去。事到如今，不过都是可怜人。
而那张写了地址的字条，被夏梓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半夜，夜浓如墨。
夏梓躲开了戚景琰手下的看管，打车去了麓山墓地，也就是戚墨臣的坟墓所在地。
顺着韩艾留下的地址，她一路向上走着。
终于，她借着手机的光，在黑夜一片片墓碑中，找到了戚墨臣。
上面的照片依旧是记忆中那个一脸阳光的少年，可夏梓却陡然泪流满面。
她蹲在墓碑前，手指划过冰冷的墓碑，痛哭出声。
这个曾经带给她温暖的少年，曾经让她倾心的男孩，在这里孤独的待了三年，而她浑然不知。
“戚墨臣，他们说是我害死了你……”
夏梓低声呢喃着，她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墓碑旁，头靠着墓碑，就像是他们刚刚在一起时一样。
大雪骤起，不一会儿，夏梓便已经是满身白絮。
夏梓浑然未觉的低声呢喃着她和戚墨臣的过往，那温暖的一年。
她没有说任何关于戚景琰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雪落在鼻间，冻得她一个寒颤，也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她转头看着照片中的少年，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墨臣，我去陪你好不好，你等等我……”
夏梓的手从怀中抽出，与此同时，一抹寒光狠狠的刺入她胸口，而后猛然拔出。
鲜血喷洒在墓碑上，星星点点。
夏梓静静的看着掉落在地的刀，微微一笑，两行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她深呼了一口气，仰目看向阴沉的天，脑中却忆起了戚景琰的脸。
微微苦涩，夏梓欲抬手去碰，可终归落了空。
戚景琰，你说我欠墨臣一条命，如今，我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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