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你自己
“哥，你是说真的吗？”
“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那么聪明，我那么笨，咱俩真的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
“咱妈看不到我的努力，你也看不到吗……”杨雪归失落地低下眼眉，心就像碎了一样。
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够努力的了，大家只会觉得这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从来没想过这么好的成绩本就不属于我。
是我成宿成宿的睡不好觉，每天都在幻听着英语真题里的听力……
语文差，我就逼着自己去默写古诗、背课文，背作文素材，记答题模式……
我用废了多少张草稿纸，做了多少道练习题才能考到满分……
遇到难一点的题目我根本都做不完，隔壁桌的同学每次不论难易都能做满分。
没有人能知道他的恨！
“那你为什么长得那么白净，我却额头黑，脸蛋白？妈妈平时也喊我黑脑门，喊爸爸黑皮。我不想跟爸爸一样黑！”
如今，妹妹也发出了这句疑问。
是啊，为什么别人就总是那么优秀，怎么什么都那么好，根本就找不到他们一分一丝的弱点。
“肤色不均匀可能是因为皮肤水分不足、油性皮肤状况以及体内毒素太多的原因导致，小羊羊，叫你平时不注意，四处在外面野混，疯回家也不知道喝口水。”
“喝水跟我的肤色有什么关系啊？”
“呐，你看，你每天早晨的额头通过清洗后中午回家，不都是油的反光？你知道皮肤出油都是为什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身体内部十分缺水。”
“这些我都不懂的。”听着杨静怡的话，他又开始深思。
是啊，别人会的东西，他也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拿什么和人家比。
“没关系，我们班上有很多女同学脸上都起痘痘，也是油性皮肤，等你长大一点，我给你买护肤品啊。”
“好吧，好像罗莲她也很懂，她皮肤也是白白的，脸蛋红润润的，还学舞蹈，可瘦了，成绩也不错，最近复习老师问的什么题目她都很懂哎。”
“你又提她做什么？”
“可是她真的很优秀哎！”
“优秀有什么用？心术不正，以后走上社会，也是要吃亏的。现在是有她哥哥给她护着，等她哥哪天不在，看谁还会给她撑腰？”
“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个世道上不是唯有成绩和分数是王道。如果你的心术不正，即使你以后考上清北，也会有被开除的那一天；即使你在工作上有所作为，也一定会在其他方面产生狭义，遭到背叛的，知道吗？”
“嗯……但是哥哥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学习？”
“我努力学习，是为了摆脱这样的环境。说句实话，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够走上更好的城市得到更丰富的资源，当大家都可以拼爹的时代开始崛起，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好吧……”杨静怡不懂。
“静怡，你是女孩子，更要努力读书！你要知道，这个社会上还是有很多地方都是重男轻女的，很多女孩子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不易了，你要珍惜。”
“啊！可是我的成绩这么差。”
“女孩子，格局一定要大，不要像罗莲一样，今天又知道了谁在背后议论我，谁谁谁表面上喜欢我，其实背地里偷偷说我不好，这其实都无所谓，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我们不应该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身上浪费时间。”
杨雪归说了这么半天，年仅八岁的她只能听得懂一半，但杨雪归想，能多教她一点，就多教一点，等他考上了重点高中每个月只回来一次就没时间了。
“静怡，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打扮自己，丰富阅历，甚至是吃、喝、玩、乐，都比过度的关注别人议论别人重要得多，我们都是要以自己为主要的，只要我们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好的享受当下，就好了。”
嗯，爸爸和爷爷奶奶都很重男轻女，所以我要好好学习，摆脱现在的环境；还要做自己，不要随便说人家的坏话、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杨静怡这样想着，欣然冲着杨雪归笑了笑，“嗯！哥哥，我听懂了！”
“快期末考试了，那你能不能好好的去复习，就算是为了你自己。”
“这个……”她超讨厌学习的。
“你如果这次英语能考到九十二三分，我奖励你一根棒棒糖；数学考到八十八分，我带你去坐摩天轮，怎么样？”
“那语文嘞？”
“你要是语文再考不好就真的可以被开除国籍了……”
“好吧，那为了去游乐园和棒棒糖，我会努力的！”
“刚才的话我不知道你现在能听懂多少，但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都要好好努力，至少要为了妈妈不再那么辛苦，每天都要打两份工。”
“哦……”
杨雪归看着迷糊的杨静怡，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从客厅里离开了。
他分明已经将书上的治愈鸡汤全背下来安慰妹妹了，可怎么将这些用到自己身上，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
难怪妹妹会对这些话听得一知半解，自己已经活在世上十四年，却也是不能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前面已经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就好像自己的人生路也是一场深渊，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发生什么，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想起这些，不知觉地，想起了罗天佑。
“叫你爹干嘛？”罗天佑摇摇晃晃地从街道那头走来。
一身酒气，搞什么，一大清早喝酒啊？
“你没张嘴？不能好好说话？”
“哟，又开始装玉面书生了，文绉绉的搞什么？成绩好了不起？”
“谢谢夸奖。”反正你都喝醉了，不会记得。
“啧。”罗天佑摇摇头，读书读傻了？
两人陷入一片沉寂，谁也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他没喝多，一瓶rio而已，某江是不会允许一个未成年触碰酒精的。
半晌，还是杨雪归先开了口。
“叫你妹离我妹远点。”
“干嘛？她不挺喜欢你的吗？”
“她很烦。”
哈哈，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觉得这个妹妹很聒噪。罗天佑挑眉。
“好。我答应你，你拿什么条件换？”
“我给你补习，给你复习资料，推你上普高。”
“我不在乎。”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重高。”
“你疯了？”
“我体考满分，理化试验满分，有着这85分的加成我早就可以上一个普高了，怎么？区区一个重高而已，杨大学霸，还有什么是你没有把握的？要不你帮我算算我文化课需要考多少分才可以上重高？”
杨雪归思虑了很久，半天才憋出一个“好”字。
“对了，干嘛对我妹那么反感？小孩子嘛，都比较幼稚。”本来转身要走的他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好像那个吃瓜群众。
“她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罗天佑听到这句话后阴沉着脸，刚想接下茬骂他，却听见他说——
“每次我拿老年机回我兄弟消息的时候总能看到她给我发消息，搞得我妈都要把手机锁柜子里不让我看了，怎么搞？”
“哦害，其实无所谓，你这都是半个身子踏进一中的人了，你妈还怕啥呢？”
“万一我考不上呢？我想走统招。”
为什么都要对我这么自信？我是人又不是神。
“咋啦定向指标不行非得统招？这么清高？”
“谁不想跟着那个定向指标名额旁边蹭啊，到时候要有人分数比我高，把我挤到实高去怎么办。”
“你妈可能就是怕你早恋，不为别的。你这成绩她还怕啥呢？”
“嗯。”杨雪归又把本来缓和的气氛聊得死死的。
“哎，我说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无趣，说的话我都没法接。”
“你没喝多啊？”
“没有啊，一瓶rio而已，小case啦。”
“挺好。”
罗天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差点口吐芬芳。却发现他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
“兄弟，不是我说啊，你这嘴角怎么有瘀伤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打了。”
怪不得刚刚走过来的姿态也不太对，不会真叫人给打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他妈这么狠？成绩下降了就把人打的鼻青脸肿？
“我找你其实是因为我跟人打架了想让你帮我找点人撑撑场面。”
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那个妈是后妈呢，这么狠。罗天佑这样想着，诶？不对啊，跟人打架？他怎么会和人打架？
“哎哟我去，你这不好学生吗？咋了还打架啊？想啥呢兄弟？”
“回头跟你说，我去上补习班了。”
“就你这样怎么去上补习班啊？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好不好？”
“我又不说是你，怕什么？”杨雪归单肩背起书包就要走，却还是被罗天佑叫住了。
“嘶……”杨雪归吃痛一声，转身就看到罗天佑扯着自己的胳膊。
“我带你去这附近诊所包扎一下。”
“你别动，我还要靠这只手写字。”
“你这不行，跟我来。”
两人拉扯了半天，眼看着上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杨雪归不耐烦地喊道，“少废话，回头跟你说。”
罗天佑无奈地松开自己的手，点点头。
真抝。罗天佑这么想着，看着周围路过的街坊领居向自己看来的目光，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八婆。他这样骂着，却也还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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