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的夫君会读心术（39）
云层之上，布泽算着角度往下施雷，既不能劈到某人，又不能违逆上面的意思，布泽第一次觉得，雷神这个工作，着实不好当。
“布泽，你终于出现了。”
容昭昭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布泽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有点慌张道：“我刚才又不小心劈到你了吗？”
容昭昭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就好。”
“欸？你躲什么呀？”眼瞧着布泽一边说一直往后退去，这架势似乎是要偷跑，容昭昭直接将其抓住。
“方才那对着风口，我近日身子不大好，故而避避。”布泽笑了笑。
容昭昭只觉这番解释，尤其苍白。
“说来，倒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可知，为何凉州水脉被移走了？谁能移走那水？”
布泽不可思议地看向容昭昭，“你居然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也是，你经常逃课。”布泽了然道。
“先别说这有的没的，这凉州是怎么回事？”
布泽冷哼了一声，“这些事，凉州的百姓比谁都清楚。”
接下来，在布泽的讲述中，容昭昭明白了前因后果。
容昭昭长叹一声，“如今是送神容易，请神难咯。”
“那位心软，若不是当年气极了，也不至于如此。”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容昭昭从云上站起，抖了抖粘在裙角上的云碎儿。
布泽连连点头，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苏修远似乎正在原地晃神，容昭昭偷笑着走到他身后。
“回来了！”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是容昭昭的双手，谁知苏修远正好转身，幸而容昭昭收手及时，否则苏修远这脸上便要留下两个巴掌印了。
“如何？”
容昭昭讪讪地收回手，调整了情绪，严肃道：“凉州无水，是当地百姓得罪了江中的龙王。凉州此地，在百年前一直是风调雨顺，不似如今这般缺水多虫。”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形象一点说，大概就是有人想求你帮忙，但每日往你家中扔秽物，拆了你的家，最后骂你怎么不帮他？”容昭昭言简意赅，将布泽絮絮叨叨半天的事，十分生动地描述出来。
“看你这不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有解决之法。”
容昭昭笑道：“据说那龙王很是心善，只要恢复原样，定能重修旧好。”
容昭昭负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指着潜龙江的方向说：“荡清江水，重修庙宇，祭祀请罪，缺一不可。”
容昭昭和苏修远回到府衙时，便瞧见文松伸着头在门口张望着。
“你们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容昭昭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不请自来。”
苏修远等人来到正厅时，便瞧见那不速之客正悠闲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顺便还和马壮交流从商之道。
“你这烤鸡摊的卖法不对。”严琮喝了口茶，摇着头说道。
“首先这鸡，你就该自己去村里收，成本上控制住，然后你就开始低价贩卖，将你的对手全部逼到停业，这时你再将价格抬起来。”
“不愧是凉州首富，严公子你真是聪明。”马壮连连夸赞。
“聪明用错了地方，那便是奸诈了。”
严琮循声望去，便见一美貌女子走来，冰肌玉骨，雾鬓云鬟，诗曰窈窕淑女，大抵如此。
“不知这位姑娘是？”严琮生得俊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容昭昭。
“在下夫人。”苏修远挡住了严琮看向容昭昭的视线。
严琮爽朗一笑，“知州大人当真是护妻心切，不过严某只是想和苏夫人交个朋友，并无逾矩之心。”
“昭昭，你先到后面。”
容昭昭乖觉地点头，便带着文松和马壮躲到了正厅的屏风后偷听。
严琮目光追随着容昭昭的身影，直至再也不见后，顶着苏修远愠怒的神情，正色道：“苏大人，严某也不拐弯抹角，今夜前来是想将严府的人接回，听说王胡子不当心得罪了大人。”
“倒也没得罪本官，只是犯了众怒了。”
“大人打了他板子也下了牢狱，我们严家的水也被大人送给百姓了，今夜的事便算是过去了。”
“今夜的事可以带过，那往后，严公子还准备一瓢水十文钱？”苏修远问道。
“凉州一直就是这个规矩，苏大人想要当个好官，可不知这上面，愿不愿意让苏大人这么做了。”严琮说罢，伸手往上面指了指。
苏修远神色淡然，“顺应民心，才是正道，苏某不懂为官之道，只懂为民请命。”
“那看来，严某和苏大人是当不成知己了。”严琮靠近苏修远耳边，促狭道：“不过，苏夫人倒是可以和严某做个知己，红颜知己。”
严琮展开扇子，大笑着便要往门外走，却不料平地摔了个狗啃泥。
苏修远见状笑道：“如此看来，苏某的夫人，也不愿意和严公子相识。”
严琮爬起身，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屏风后，容昭昭看着施法的手，微微一笑。
次日一早，关在牢房里的王胡子刚醒，就被拖出来打了顿板子。王胡子哭爹叫娘之际，心里盼望着公子快些来救自己。
容昭昭刚从床上起身，便发现苏修远已经不在软榻上，而此时衙门口响起阵阵击鼓声。
百姓们纷纷围聚过去，不知这位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各位凉州的百姓，本官昨日探查水源，发现我们凉州本有潜龙江，清可见底，但却因多年来堆积秽物而变得浑浊，为解决凉州水源，本官下令，即日起，每户人家，除却老幼和行动不便者，一律前往潜龙江，清理江水，激浊扬清。”
百姓闻听此言，当场议论起来，话里话外无非是不愿去清理河水，更有甚者表示自己可以不喝水。
正当此时，柴学林赶到衙门，他从人群中走出，说道：“大人，此法万万不可，百姓平日里劳作辛苦，怎么还能去清理河水？”
“是啊，大人，我们每天都很多事情，怎么有时间去做这些？”柴学林这话一出，便有人跟着附和。
“反正现在还有水喝。”
“也不知道那么脏的江能不能弄干净。”
“干净了我也不敢喝。”
柴学林走上前去，“大人，既然民心不愿，不如就此算了。”
苏修远凝视着柴学林，下定决心道：“柴同知公然违抗本官命令，来人，当众责打十板。”
苏修远身后两个衙差当即上前扣住柴学林，一个板子接一个地落了下来。
柴学林的惨叫声传到在场每个百姓耳中，众人瞬间不敢言语。
“本官今日所言，是命令，若有不服从者，大刑伺候。”苏修远淡然扫过下方站着的百姓，而后吩咐道：“柴同知，领了板子后，你挨家挨户去记录清理河道的名册，也让他们看看，这就是违抗命令的下场。”
受了十板的柴学林踉跄着跪地回禀，“卑职一定办妥。”
弹指之间，一日便过去了。黄昏时分，柴学林一瘸一拐地拖着脚走进县衙，但当进了内堂时，本被打得行动不便的腿脚瞬间如常人无异。
“大人，凉州城内五千户名册已齐，其下所属县，卑职已经让人前去通知了。”
“这次辛苦你了。”苏修远拿着名册翻看。
“卑职不过是做个戏，还是大人英明，想了这个法子，只是便要让大人背下这恶名了。”
苏修远顺手拿了个梨放到柴学林手中，笑道：“虚名而已。”
苏修远走出去后，柴学林怔怔看着手中的梨，自言自语道：“梨，黎民，苏大人果真爱民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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