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1章 公园儿老头儿
岁月有很多种解法,在张睿轩这里显然也有属于他自己的理解。
在坚持了不到一个月之后,张睿轩终于还是在四合院儿建立了一套智能系统。
来去的人自己扫个码儿就可以顺利进出,张睿轩就又可以闲的没事儿四处瞎转悠。
在张睿轩发现自己这一晃又是好久没出门儿的时候儿,人已经晃荡到了公园儿里边儿,一旁卖糖葫芦儿的大妈躲在阴凉地儿里边儿,生怕这糖葫芦儿还没卖出去,先化没了。
“小伙子,好久没看见你啊?”一看见张睿轩,大妈手里边儿扇着的蒲扇没停,人已经到了张睿轩身边儿,“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呃……”张睿轩发现自己就算是‘变化很大’,被长辈主动提起话题的时候儿,自己还依旧是会窘迫到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那个没有,没有,我平时不太出门儿。”
“哎,小伙子长的也挺帅气的,干什么不愿意出门儿啊?”
张睿轩很想说自己怕出门儿,就是因为怕遇上熟人被盘问。可是大妈满脸期待,看样子继续聊下去,不给自己搭个线儿想亲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什么,阿姨,我去那边儿买点儿东西,改天再和您聊!”终于想到个合理的脱身借口,张睿轩生怕再多待一秒,没个半小时自己就甭打算走了……
“哎?”
“哎!”
“哎……”
一连三个‘哎’,大妈说出了三种不同的情绪,终于还是无奈的放走了张睿轩:“好好好,有机会,改天阿姨再好好儿和你聊!”
可算是逃了出去在,张睿轩是真的不希望有机会,有改天——现在他只想去买点儿点心吃。
一如既往的,这点心是吃一次顶半年,半年之后,哪天真想起来了,又确实是惦记着能吃上两口儿。
要不是说呢,这人也是欠,有的时候儿吃不了两口儿不想吃了,没有的时候儿又念着……
张睿轩现在只想着吃,没空儿自己检讨自己,只是毕竟现在是吃饱了撑的的状态,没走出去多远,就被两位老大爷下象棋的阵势吸引了过去。
“唉唉唉,你可不许悔棋!”
“观棋不语是君子,你一个观战的瞎搅和什么?”
对面儿的老大爷原本还不想说什么,只是见替自己说话的路人被牵连进去了,不站出来说两句,里子面子的都说不过去:“你这哪儿有说悔棋就要悔棋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张睿轩挑了挑眉,心里默默的吐槽着这俩老头儿是真有意思,一天的乐趣都能从这几位老大爷身上找足了!
“小伙子,你评评理,就算是我这朋友在一边儿站着说话了,但也没给我支招儿啊,哪儿有他这么悔棋的?”
“哎,你把人家小伙子拉进来叫什么事儿?下个棋,不就图个乐呵儿,没事儿还那么多规矩。”
“就是啊,又不赢房子又不赢地的,你没事儿何必悔什么棋?”
俩老大爷别看谁也不让谁,吵得面红脖子粗的,可是看过去就知道肯定是打不起来的。
至于看热闹儿突然被点名儿的张睿轩,现在心里边儿比这俩老大爷都不轻松——要自己和稀泥自己不会,要自己劝架,自己能不劝得越吵越厉害,那都是好的!
“你这么玩儿,这棋你看看还有谁跟着你下?”后来才被迫开口的老大爷把手里边儿的象棋往石桌子上边儿一撂,站起身儿来,作势就要走人,“就没有这么玩儿了还不允许别人说的!”
头了说话的那老大爷脾气也是上来了,一心想着气气自己这位老朋友,对着张睿轩就发出了邀请:“你不玩儿,谁稀罕和你玩儿?”
“小伙子,你跟爷爷下一局?”这老大爷为了让自己的邀请看起来不是那么随意和苍白,还想了正当的理由儿出来,“我看你也看半天了,肯定或多或少也懂点儿。
“来,陪爷爷下一局,咱们不搭理……”
“我陪你下,你那臭棋篓子,你把人家孩子带坏了!”
嘴里说着嫌弃,两个老大爷之间的友谊却不是一般的深厚。不然后者也不会嘴上说着离开,却在前者邀请张睿轩的时候儿,没半分钟就坐回了石凳儿上边儿。
熟悉的‘楚河汉界’,熟悉的被刻成田字格儿一样的桌面儿——张睿轩想起这东西小时候儿就有,只是几经迭代,也换了不止一批老大爷坐在这里。
曾几何时,自己的爷爷也是这里的一员?曾几何时,还在上小学的自己,看着这桌面儿就想起来需要写的作业?厌烦的同时,还要在爷爷下棋的时候儿在‘田字格儿’上描字。
以至于那会儿每次都会把自己的袖口儿弄得黑不溜秋的,手指头上边儿也是占满了尘土。尽管爷爷拿湿纸巾给擦了又擦,还在张睿轩父母面前替孙子百般解释,最后张睿轩还是离不开被骂一顿的结局……
想起曾经的岁月,张睿轩好像不再是那么排斥了。
两位老大爷又自顾自的下开了棋,张睿轩待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带着些许不舍的离开了两位老大爷和象棋桌儿。
“哎,小伙子走啦?”张睿轩也没想到自己刚一动换,就被下棋的老大爷给瞅了个正着儿。
“嗯,我去买点儿点心。”
张睿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真到了店里,到底还想不想吃这个点心了,只是现在跟两位老大爷寒暄,也就别再说睡什么模棱两可的话。
不然到时候儿引起话头儿来,那可也真是没个一时半晌儿的,根本聊不完的!
“以后有机会常来啊!我记得之前就见过你吧?还给了你俩点心呢!”
张睿轩这一招儿果然是奏效的,两位老大爷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得了张睿轩一声儿回应之后,就转过头儿去继续下棋。
只是在张睿轩离开没多久之后,两位老大爷那边儿又响起了熟悉的争吵声。不用回头儿也知道,肯定是又因为什么下棋的“坏习惯”让对方产生了不满……
“这俩老头儿也怪有意思!”张睿轩嘴里边儿念叨着,挑了挑眉——明知道自己的习惯不怎样,死活不改,只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属于他们自己心目中的一种快乐?
就像是老一辈儿并不能理解小孩儿的所有想法儿一样,张睿轩觉得自己并不能理解老一辈儿自己的乐趣也实属正常。
耳机戴上,歌儿哼起来,张睿轩吊儿郎当那副样儿又上来了,一如往常,好像这几个月也没有什么成长。
买了点儿点心,又买了点儿熟食。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张睿轩进了稻香村头一件事儿还是那枣花儿酥。
这东西张睿轩自己是一口也不沾的。但凡是掺杂了枣儿泥,你就算是拿再多的豆沙藏起来,张睿轩还是能一口尝出来。
真正好这一口儿的,是张睿轩的爷爷张老爷子。每次带着当初还上小学的张睿轩去稻香村,准得包这么一包枣花儿酥。
许多年过去,张睿轩还是会下意识的在点心区叫出“枣花儿酥”的名字——只是当初爱吃枣花儿酥的人,已经不在了。
拎着东西回到四合院儿门口儿,张睿轩就意识到今儿四合院儿有点儿不一样。
粗看是干净敞亮了许多,细看就是张睿轩不知道自己堆着的东西都被收拾到哪儿去了!
“妈,来也不知道说一声儿……”张睿轩没有半分犹豫的直接喊开始喊妈,“你这么收拾完,这些东西我到时候儿我又找不着了!”
除了张母,谁也做不到让四合院儿这样儿改头换面的。即便是进了贼,也不可能这么干干净净,又好像什么也找不到了一样。
“你这弄得乱七八糟的,我给你收拾收拾,你还埋怨上我了?”
这句话显然是张母的名言,张睿轩每年听得没有百遍,也得有八十遍,耳朵都起茧子了。
只是张母有自己的道理,声音从厨房里边儿震荡出来,依旧不小:“再说了,就你这么放着,自己还不在家里边儿看着,到时候儿人家贼给你清理走几件儿,你自己都不知道!”
被念叨了好一顿,张睿轩就只剩下“嗯嗯嗯,啊啊啊”的应付,外带上一个劲儿的点头儿。
直说到张母说得解气了,也懒得再和张睿轩就这么点儿事儿计较下去。白了张睿轩一眼,转过身儿去开始拍蒜:“是又买那写个肠儿啊,肚儿啊之类的了是吧?”
“我给你兑点儿醋汁儿和蒜末儿什么的,那买回来的东西自己切,别再让我动手儿了啊!”张母把案板上的蒜末儿全都敛到了一边儿的小瓷碗儿里边儿,倒上了醋,最后点了一点儿酱油进去。
张睿轩的手一如既往的笨:这显然不是靠着拢共也就一个多月的模拟器就能学会的本事。
在张睿轩第三次差一点儿就切到手,还让这肠儿和肚儿四处乱滚之后,张母还是看不下去,选择接受过来,免得看着眼气。
“去和你爸那儿坐着吃吧,一个儿个儿的,什么都干不好!”张母是应该有怨言的,这父子俩的手一个赛一个的笨,最后什么活儿都得自己干,“下次我就不应该管你们!”
不应该的下次,张母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最后都变成了应该。更是一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么惯着自家丈夫和自家儿子,三个人也就这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活的也算是有意思。
“哎,那收拾东西不是我收拾么?”
“那就是你儿子什么都不干。”
“我儿子,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张父撇了撇嘴。
张母每回一说张睿轩不好的地儿,那就是张父的儿子,这要是但凡干出来点儿好事儿,张睿轩就终于能在张母口中当一回“我儿子”……
习惯了自家父母这种纯属儿没事儿找乐子的吵吵闹闹,张睿轩拿筷子悠哉悠哉的夹着蒜肠儿和茶肠儿,吐槽着这松仁儿小肚儿里边儿的松仁儿像是糗塌了,有股子怪味儿,应该扔了。
“是油和那个醋鼓捣到一起了吧?”吃点儿饭,自己家儿子什么活儿不干,事儿倒是真不少,张母皱着眉头瞪了张睿轩一眼,“别那么多事儿,哪儿至于就坏了?”
一天过去,家里三位谁也没拉肚子。这显然已经足够证明这松仁儿小肚儿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时候儿的张睿轩依旧不依不饶,说什么也不愿意吃。
“不愿意吃甭吃,谁逼你吃了?”
“这东西不是你自己买回来的?”
张母发力了,这下儿张睿轩也就只剩下彻底不吱声儿这一条路可走了。果然一个月里在模拟器的世界里生活还是不够!这一个多月自己还是没适应过来怎么在面对亲妈的时候儿少挨点儿骂……
“而且你这出去一趟买个东西,怎么这么长时间?”
“不会是又跑到那儿专门儿去看人家老头儿下棋了吧?”
毕竟这事儿在张睿轩小时候儿就经常发生。张母对于自己家儿子是什么德行,简直是拿捏的透儿透儿的。
吵吵闹闹,这顿饭终于算是吃完了。张睿轩钻回了自己房间,生怕一会儿又被自家亲妈逮着什么错处。
“你哪儿蔫巴出溜儿的又干什么呢?”
“啊?”
意识到自己又逃晚了,张睿轩恋恋不舍的关上了门,转过头儿来看着母亲:“妈,又干什么?”
“碗筷我不是收拾了……”
“你自己搞的博物馆,都靠着人家讲的音频,你自己觉得这样儿负责任么?”
“啊?”张睿轩觉得最近亲妈和丁萱越来越像了,总能在自己意想不到的角度上突然语出惊人。
“啊什么啊,来来来,你给我讲讲你爷爷留下这些东西,我看你能讲清楚几个?”
有之前的经验积累,张睿轩还真能讲出不少来。就算是那些个同类非遗工艺品的不同,张睿轩也能够浅显的说上两句——深了,真让张睿轩说具体的技法,那就分不清了。
“你现在就是自己把空间让给其他人,自己逃出四合院儿,根本算不上你自己弄了个博物馆。”
张母犀利的总结让张睿轩一时间有点儿挂不住面子。
只是阳光钻进窗户打在老花板儿若隐若现的真金描金上时,张睿轩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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