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咸鱼
问一回两回，许默懒怠理她，等她问的多了，好奇心越来越重，便不能不管了，只好道：“避不开，我试过了。”
宝臻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就像打boss一样，打不赢，所以一直死来死去？
“绝望了！以你的头脑跟努力都打不赢，我就是个添头吧？说不定连添头都不配。”
许默去看她，见她虽然嘴里说自己连添头都不配，但口气跟神态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知怎么心里突然一动，道：“从前没有你。”
他说了这一句就又陷入自闭不肯多说，宝臻从他的嘴里撬不出话来，只好自己在那里瞎琢磨。
“是每次不行都要重来吗？像电影《源代码》一样？”可要是这样，岂不是说他们都活在虚幻里头？那这虚幻也太真实了吧。
直到他将她的手又攥住，她这才发现她不小心竟然又去戳他的脸，于是认真道：“要是虚幻的，那老天爷可真偏爱你，你看看你投胎投的好，模样长得好，还聪明，还努力！”
没等他反驳，她紧接着又道：“一点小挫折不要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一本孟子就这段背的最熟，被她翻来覆去的用在各处。
许默睨她，眼神非常不善。
宝臻只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好吧，虽然这样，叫我跟你换我也不一定会乐意的，首先，虽然样貌好，但是你也太辛苦了，天天那么读书，我可受不了。”
许默的眼神就像是在问“世上竟然有这么懒惰又虚荣的人”，她嘿嘿笑：“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做一条咸鱼。”
许默松开她的爪子，收回自己的手，批评道：“不正经。”
宝臻不服：“怎么就不正经了？哪儿不正经？”
许默：“正经的人会梦想去当咸鱼么？”
呃，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宝臻能怎么办？她就假装自己一点也不生气，还努力保持微笑呗。
反正许太太说了，只要她能哄着他吃饭说话，不再一整天不说一个字，那她就是他的恩人。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许默不以为宝臻会相信自己说过的话，在过往的无数次里，他不止一个人的说过，但非但于事无补，还经常会加剧事情的恶化，后来他就不说了，认命了似的，按部就班的按着既定的命运来。
但要说他一点反抗也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就像这次，季泽的本意是先恐吓，然后找人将他害了，可他故意激怒季泽，结果就成了季泽出手，还落入了许多人的眼里。
不仅如此，因此许柱到处派发谢银，叫寿春府的人都以同情他居多，而且，因为见到季泽害他的人太多，当时季家没有行动起来，后来再一一上门，那效果也不好了，整个寿春府都知道这件事了，如果不是对簿公堂，那么人证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
宝臻喜滋滋：“这么要紧的事，你怎么会告诉我啊？”
许默：“告诉你，当然是因为你就算出去说，也没有人相信。并不是因为信任你。”
他越是打击她，她越是斗志昂扬：“我才不到处去说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就算发财，也是闷头发大财，绝对不四处张扬。”
许默有时候会怀疑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活力，跟她说什么她仿佛能够接受，不会像看傻子或者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你。
你看她现在又来问他了：“那接下来会怎样呢？”
许默其实也不知道，不一样的应对方式会出来不一样的结果，但最终，就是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对方。
“所以你一点也不喜欢苏家姑娘？”
许默看着她，她明明说的云淡风轻，但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几乎能看出她内心有多么紧张来。
“我好不了了，你要是想活命，最好离我远一点。至于我喜欢谁，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宝臻这次是真被他给气倒了，板着一张脸进进出出。
松木就道：“姐，你怎么也像二公子似的？要是换个男装，非得以为是二公子出来了不可。”
宝臻一听这话，立即道：“很像吗？我听说那害人的坏蛋还逍遥法外呢，你说我换了二公子的衣裳晚上去他床头吓唬他，能把他吓死不？”
屋里传来许默的大声咳嗽。
宝臻哼了哼，不敢造次，端着药碗又进了屋。
既然是许默主动出声的，那她也就不端着了，将药碗放下，把他扶起来：“吃药了。”
许默在她臂弯里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低头喝药，喝完道：“你拿帕子来把我脸上的痂皮弄湿润了，帮我揭了去吧，时间太长，里头化脓也不好，而且我很痒。”
宝臻低头去看他，他的睫毛很长，微微颤抖着挡住了眼中的光芒，不过口气听起来却是真的可怜巴巴的。
她心里一软，嘴里却没有感情的回答他：“那我问问大夫。”
他没有说好，就定定的望着她。那眼神像是能吸引走人的神魂似的，虽不够炙热，却足够深邃，她不敌其中深意，终于道：“好吧。”
先用热帕子将痂皮弄软，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揭下来。
“要是有镊子就好了，指甲不够长。”
他道：“没有那么严重，随便弄弄就好。”
“你不要说话。”
……
过了会儿她又问：“话说你的腿现在怎样了？也不让我看看。”
“知不知羞？”
宝臻拿鼻子哼哼两声，“呵呵，难道以前我没有瞧见过吗？是谁洗澡的时候还要我给搓背来着。再说，这跟羞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以后我要是生了孩子，要是个男孩子，还不能看他的屁股啦？”
许默一阵咳嗽。
口水把自己给呛住了。
宝臻讪讪住手：“您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话也值当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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