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奇

自此之后，宝臻就积极的投入到了在户部衙门算账以及国子监算学堂上课或者去大车店做账房的日子，说实话，每一天都特别充实，每当算的头昏脑涨之际，就特别想念电脑跟计算器。听丫头说她夜里做梦都在背口诀。

        真不是她太笨，是口诀好背，但运用起来，能让手下运算如风，仿佛不用脑子，这就难了。就像人学会了用键盘打字一样，你不一定能背下各个键的位置，但手记住了啊！打字的时候是手指在动，脑子还能想点别的。

        在这一点上，乔长天碾压了她一次，使得本就摇摇欲坠的父女关系差点完全断绝。

        如此过去月余，她这日正在户部里头呆着，突然听到外头有人说临州事，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走了出来。

        男人们做事爱瞒着她，或者说，他们也不习惯跟她说，要么把她当孩子，要么觉得她知道了没准还得担忧，她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之后沉吟许久决定还是不要生气，因为生气气不过来，也不值得。发脾气或者使性子然后改变别人的想法，这种做法不是一点也行不通，但对于她来说，实在考验演技，她也不想在家里吵吵闹闹。

        说话的两个人与她也算点头之交，她出来之后还给了她一个笑脸。

        宝臻主动行礼，“惠明兄，子长兄，刚才在屋里听了一句，好像跟临州有关？”

        李惠明与王子长乃是户部正七品的员外郎，年纪在二十往上，从前也是国子监出身，因此对宝臻这个学弟也算比较友好，见她问起，便笑道：“是好事。先前朝廷不是派人去临州了么，去之前听说那边的暴乱升级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没想到去了之后这才多久，那边就有奏折过来，说暴乱的百姓沐浴皇恩，得了新任都尉传达的圣人教化训令，已经开始丢弃刀剑，重拾起农具，重新种田了。”

        虽然知道许默就是他们俩嘴里说的都尉，但她还是惊讶不已，张大了嘴：“真的假的啊？这么厉害吗？”

        王子长也觉得有点夸张，笑着道：“临州不过是个小地方，一时的灾疫而已，更何况朝廷已经下拨了赈灾粮食，都尉不过是武职，教化政令主要还是靠太守大人周全。”

        宝臻点头：“子长兄说的有道理，先是在学里博士们还考我们问如果派兵的话要派多少人，那现在看起来，竟然是没有派兵？”

        李慧明本来也是听说，被他们俩这么左右夹击，也有点动摇了，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就辩解道：“太守还是先前的太守，之前的暴乱又没有平息，反而是后来才平息的，这说明什么？而且，我听说那都尉也是国子监里的举人过去的，他去之前，大家都说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没想到竟然被他啃了下来，反正要是换了我，我还真不敢保证。”

        王子长道：“有能力我信，不过他也不是菩萨，遍洒甘露法水就能令万物起死回生，此地没有个三五年是难以恢复的。”

        说这个就叫人叹气了，天灾人祸总归一时，可事后恢复却要数倍或者数十倍的时间。

        说白了，还是百姓不够富裕。

        宝臻听了这个，心里对许默却更好奇了许多，这日从户部衙门出来，没有急着回家，反而去了章师姐开的大车店。

        她在路上买了几样点心，又想着章师姐无肉不欢，便又添了一只窑鸡，等她进门，里头掌柜的先迎出来，“公子过来了。”

        宝臻拿了一包点心送了他，问章师姐在何处。

        掌柜笑道：“今日有远客过来，正好在后面说话。”

        宝臻道：“那我等等她。”又问：“是哪里来的客人？你们认识吗？”

        掌柜把点心放柜台里头，引着她往里头走：“是寿春府来的，也是我们同行呢，章老大说以后两地有往来，看能多几个进项不能。”

        这里一间小房间，是给宝臻单独算账用的，当下开了锁，青山等人也不用掌柜忙活，就提了炉子过来烧水，宝臻道：“掌柜去忙，等我姐出来，你跟她说一声我在这里即可。”

        不一会儿章师姐就大步走了过来，她虽然是女子，但行动利落，寻常三五个男子都不是对手，宝臻只听脚步，就站了起来去迎。

        章师姐揽着她的肩膀：“今儿你来的巧，猜猜谁来了？”

        “这我可猜不着，”宝臻笑着从她手下逃出来，“我还想再长长个头呢，你别压我。”

        待两个人坐好，宝臻再开口：“难道是李胜叔？”

        她真的是随口一猜，谁知章师姐立即冲她竖起大拇指：“怨不得我娘说你聪明呢，读书人可不就是聪明！你这也是近默者黑了！”

        宝臻一把将包着鸡肉的荷叶抢过来：“你这是夸我？”

        章师姐对着散发肉香的鸡肉流口水：“快给我，难不成要我给你发个毒誓？”

        这个倒是不必，宝臻任由她抢回去，好奇的问：“李胜叔过来做甚么？他一个人来的吗？不知道祥子怎样了。”

        章师姐拿着鸡腿点她：“东家可是交代了，长沙郡的人都不许你见，等你过两年变变模样再说，否则治你个欺君之罪，咱们都捞不到好处。”

        宝臻忙道：“我可没说要见，这不一来就在这里了？连平常逛街我都不逛。”

        章师姐斜睨着她，“你要是娶上个媳妇，再纳几房娇妻美妾，这样说不定外头的人就不会怀疑了。”

        把她奚落了一番，才说李胜的来意：“寿春府的生意竟然很不错，不过也只能是勉力维持着，赚很多钱是不能了，反正比我们这里的好，他做的久了，心思也活络了些，想与我们谈谈看两地如何合作，这主意不错，不过怎么合作么，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想法没？寿春府你也算待过的。”

        宝臻将手指放嘴里咬，被章师姐拿鸡腿打了一下：“男人怎么能咬手指？”

        宝臻道：“那你给我撕一条鸡腿？”

        章师姐把鸡头拧下来：“呶，你吃鸡冠子吧，吃了能做大官。”

        宝臻想了想道：“寿春府多山林多山果，要是将山果弄成果脯，运这边来卖，你说这买卖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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