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旁敲
宝臻躺着，心里仿佛有个人拿了鼓槌使劲的敲，像是要将她捶爆一样。
她翻了个身朝着墙里，过了许久听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没进来，对外说了一句：“还在睡着。”
外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铺不声不响的开了业，不过开在国孝里头，也没有多少明面上的生意。
秦王当日的失态被苏晚晚看在眼里，她见秦王后来似乎有特意避开的意思，也不着人盯着那边，她便使唤了人手去盯梢。
这日秦王从外头回来，苏晚晚的丫头等在半路，秦王看了一眼，去王妃处略坐了坐，出来便去了苏晚晚的院子。
苏晚晚正坐在里间喝药，看见他进来，迟疑了一下，慢慢的下地，她的手虚虚的扶着肚子。
秦王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嘴角也渐渐的勾了起来。
再然后则用不同来时的速度快步进来，双手扶住她：“你不要乱动。”
苏晚晚顺势搭着他的手坐下了，目光如水的从桌子上的一个药碗上滑过。
秦王柔声：“怎么还喝药了？”
苏晚晚道：“请了医婆看了看，说我的身子略单薄些，用白术配了黄芪、白芍药做安胎汤，健脾固胎的。”
《备急千金要方》里头倒是有这么个安胎的房子，不过秦王还是有点担忧：“怎么不找个御医来瞧？”
苏晚晚安抚道：“不碍的，妾身往日也很注意，只是此事应在孝期，恐于王爷的大事有妨碍，所以才想低调些，免得叫外头那些不知实情的人趁机攻讦王爷。”
秦王道：“那些人知道什么！还是去找御医来。”说着就喊人。
苏晚晚没有再阻拦，只是笑着道：“王爷不怪我这段日子一直瞒着就好。”
秦王看着她的眉眼，温和道：“怪你什么？前一段日子大家都不安生，你瞒着才是辛苦，我们都不知道，还要安排你做这个做那个，劳累的都瘦了。”
一番体恤的话说的苏晚晚眼中含泪，喃喃道：“为王爷孕育子嗣，妾身一点也不辛苦，反而觉得很幸福，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了。”说着话慢慢的靠在秦王胸前。
秦王安慰她道：“你也不用怕，乖乖的把本王的长子生下来，王妃是个大度的，她不会吃这个醋，你又一向懂事明理，孩子让你生，比那些外头找的无知村妇不知道要好多少呢，咱们府里也该有一件大喜事了。等你生下来，我立即进宫为你请封诰命，到时候除了宫里的皇后，其他人你都不用怵。”
苏晚晚道：“有王爷在，妾身从不害怕什么人。”
秦王：“好。”心情极好。
等外头将御医极快的带了来，一同来的还有王妃身边的心腹。
秦王见了，便将人叫进来。
心腹道：“娘娘说苏娘娘一向是懂事的，若不是真有事，定然不会寻医，因时候不对，娘娘怕御医来了，苏娘娘也不敢说，特意着老奴来帮衬帮衬，若有需要的东西，不必禀了娘娘，即可便能取了来。”
秦王于是对苏晚晚道：“看吧，还是我知道王妃，你呀，以后这胆子还要再大点，亏得士族大家出身……”
苏晚晚笑的惭愧：“再不敢了。”
秦王妃的心腹自觉地闪避到一旁，请御医上前诊脉。
御医诊脉之后，说的跟医婆相差不大，也道苏晚晚有些脾胃不和，略加调理就无甚么大碍了，当然，保险起见，他请明日白天再来诊一遍。
秦王比较满意，命他留下方子，又给了赏钱。
苏晚晚的脉象已经满三月，自然不是国孝之内才有孕的，御医今日诊脉，也同样是被授予了为苏晚晚肚子里头孩子证明的权利，因此得的这份赏钱拿的十分心安理得。
苏晚晚办成心中的头等大事，再反过头来看秦王，眉眼中也多了几分爱意，“只是我还不能伺候王爷……”
秦王拧一下她的鼻子：“你在想什么呢？别说你怀着孕，还有国孝呢。你别说，皇祖父若是知道我有了孩子，一定极其高兴。”
苏晚晚点头，状似无意的道：“您说的是，不过有一事也令人好奇，您是孙辈，成亲在后头，所以做父亲晚了些，怎么如成王、光王等人也没有子嗣呢？”
秦王揽着她道：“成王叔是早些年在战场上伤了身子，他虽然没有孩子，可手里握着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也不是没有傍身的东西，之前皇祖父觉得愧对他，所以才放任没有收缴上兵符来，现在新帝继位，我看他手里的兵权也悬了。至于光王，听说从前是有个女孩儿的，后来不知道是夭折了，还是怎么的，总之他身边也没服侍的，再说前些年眼看都要不行了，后来虽然好了，我想他估计也生不出来了。”
最后道：“皇祖父生了那么多，没想到到了子孙辈，人丁却不怎么兴旺。”
苏晚晚见他谈兴浓，心里略做计较，就还是按着先前的计划开始说：“妾身是看光王叔对乔小公子实在太好，若不是乔公子的长相跟乔长天一般无二，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光王的孩子了。”
秦王的脸色有一点微顿，苏晚晚假装没看到，继续道：“对了，王爷这几日忙，或许没有留意，乔公子的当铺生意恐怕周转的挺难，别的生意只进不出是好事，可开当铺的，进来的是东西，出去的是银子，不过几日功夫，账上就要没钱了。”
秦王扭头，好奇的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苏晚晚便道：“上次看中了一幅画，结果掌柜的说那是乔先生的墨宝，不卖，我瞧着乔公子仿佛挺好说话的样子，本想叫人问问他来着。”
“怎么？”
“没，就是一连数日都不见乔公子，打听了一下，说他上山去了。这么个眉目俊秀的小公子，若是做了和尚，将来不知道多少女儿家要哭死。”苏晚晚很是担忧的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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