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义妹
乔先生指点江山，结果消化不良，回到山上之后差点成了茅坑的常驻居民。
秀行大师笑而不语，李桢只得恨恨：“活该。”
可就是再恨，那头喊一句要手纸，也得去送。
乔先生成了钻洞进到葡萄园的狐狸。
与此同时，长沙郡的许老爷在接到许默的家信后略松一口气，暂且放下生意上那一摊子事情，预备起动身来。
许太太王氏对外说她也要进京，一面继续收拾东西，一面抓紧时间安排家人管家，让松木他爹许大叔统领了外院，许大娘管着内院，庄子上则另外委派了人。
一切安顿好了，两口子辞别父老乡亲，一路同行至隆兴府才分开，一个往北去京城，一个继续往东去临州。
临分别，许老爷道：“你好好跟老大说说，要是他愿意，咱们就在京中置办宅子，以后住京城好了。”
许太太要冷笑，在京中居住？那老家这边的祖宗们不要了？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两个儿子都命运多舛，看上去貌似祖宗们也没有出多少力气……
于是她便道：“去了之后现说。勤通着信便是。另外，老二的亲事你不要胡乱安排，一切听他的。”
许老爷摆手：“行了行了，被你说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晓得。”
许太太早就怀疑他烧昏了头，听他说晓得也不放心，又将许森悄悄叫到跟前，再三叮嘱，“……万勿使得他们父子斗气。”
许老爷进京自是准备了许多礼物，其中有长沙郡的特产，也有这些年他收藏的奇珍异宝，更有沿路觉得好便买下来的东西，如此浩浩荡荡的，终于在九月底进了京。
苏老太爷先他一步进京，打发了人特意在城门口迎他，要不是许默早提前一步让李胜跟章玉出城去迎，没准一进城就被苏老太爷给截胡了。
许老爷只是稍微接触到士族的能量便兴奋的发抖，对比苏老太爷对他的前后的态度变化，许老爷越发的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没有错——苏家便是将孙女给了秦王做妾又如何？现在苏家还不是反过头来继续巴结自己？
这话他不好对旁人说，见了许默之后却提了起来。
许默道：“父亲知道秦王的为人吗？”
许老爷：“我跟贵人打交道的多了去了，既然是贵人，那就不能以常人来推之。”
许默：“父亲这么说，显然也是知道一些了，秦王面直而心曲，可与之共患难，但难以共富贵……”
许老爷不乐意了：“我看你才心中沟沟渠渠的不少！要不是秦王在朝中提出来，只凭你的本事，这个爵位也落不到咱家里。”
许老爷见许默脸色一白，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可做老子的，就没有主动给儿子低头的时候！
“你自来沉稳，我这样说你，你会不高兴，可你也不想想，你说人家秦王说的着吗？”
许默的确是有点气，不过还不至于气的头脑发昏，眼见说服不了许老爷，他只好道：“秦王现在多贿赂中宫宦官，他促成您上京谢恩，您若是见他，自然要厚礼相赠，随便您怎么做吧。”
“不是，”许老爷皱眉，“秦王一个堂堂王爷，贿赂太监干什么？”
“自然是指望这些人在皇上面前多说他的好话。”
许老爷一摆手：“我不与你说了，这些事我自然会细细的去看。”
苏老太爷又打发人递了帖子来，许老爷“唉哟”着叹了口气，“最近是没有时间，要先去礼部递上谢恩的折子，然后还得拜会一下秦王爷……”
送帖子的乃是苏老太爷心腹：“我们老太爷此次就带了几个孙辈进京，身边没有能说得上话来的人，实在闷得不行，许老爷空了一定要过去啊。”其殷勤程度，简直就让许老爷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达了巅峰。
好在许默总是一张冷脸，给许老爷降温不少。
父子俩先去了礼部，有银子开路，两个人都没有受什么为难就交了折子，礼部的官员客气的叫他们回去等消息，“折子今日就能递上去，不过皇上什么时候批复这个咱们就不敢说了。”说着就看了一下刚才到处撒钱的许老爷。
许老爷意会，将许默支出去，凑近了听那礼部官员道：“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有递折子的差事，这折子么，该什么时候放，还是人家有数，您说是不是？”
又怕许老爷不明白，说的更仔细一些：“譬如今日若皇上心情不好，那咱们这谢恩折子便不合时宜，要等到皇上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宣召之后见上您一面呢……”
许老爷还有什么不懂的？！不动声色的又塞了一个红封过去，“宫中之事，我等小民自然不懂也不通，还是劳烦大人通融一二了。”
那礼部官员便笑的极好：“难怪许老爷得了爵位，我瞧着正是因为老大人您有这份气度！”说完冲许老爷竖了竖大拇指。
许老爷在人前赔笑赔的好，真的进了马车，笑容却收了起来，意兴阑珊的道：“你以为我刚做生意的时候不盼着见到的都是清官吗？
“可那一个半个的清官能做什么用？他们不同流合污，自有同僚来陷害、去排挤，一个是权，一个是利，清官手里若是没有了权，也就没法做事了，可要争权，又怎么可能避得开利益纠葛？”
许默道：“这是法度不严的缘故。”若是明确出来，他相信，当官的还是更怕死的！
许老爷冷笑：“法度？法度是管老百姓，管我们这些商贾末流的，可不是管达官贵人的。”
许默道：“为何不能？史书中不乏吏治清明的盛世，我只知道，事在人为，我等努力，未来未必不可期待。”
许老爷：“天真！”
许默默念：道不同不相为谋。
父子俩又是不欢而散的一天。
回去之后，许老爷要出门，许默拦住他，“我之前在京中认了个义妹，您也见见吧。”
许老爷立即好奇起来：“义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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