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计划
“又不是小孩子不知道路，干嘛那样送来送去。”
乔宝臻开口拒绝许默送她回去。
许默：“……”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目光中带了一丝委屈，“我们新婚的头一日。”
“你打算洗手做汤羹？”
“……，我读书，你回去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儿。”
宝臻的回答是冲他挥了挥手，以示“不用管我”。
许默目送她走的不见影子才坐下拿起书，书是他昨天读的那本，连笔也是在家里用惯的，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小事，其实就是今日换一本书，换一支笔，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但他没想到宝臻竟然在这些细节上下了功夫，明明刚认识的时候，她自己都还是个丢三落四的人。
想到这里，许默深吸一口气，低头埋首书海里。
一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许默彷如无人之境，拿着之前跟乔长天商议的题目，连写三篇，篇篇一气呵成。
宝臻已经来过三趟了，每次都见他奋笔疾书，她当然不能打算，好不容易到了第四趟，见他站在屋里拿着纸一边走一边看，这才进来。
许默一见她就笑，她仍旧是穿了男装，不过衣裳是红色，中间束着腰封，整个人叫人看了都能跟着神清气爽。
“去吃饭吧？爹也在等着了。”
许默点头，收拾了东西同她一起过去。
说是吃饭，结果乔长天一见他拿来的文章就顾不得吃了，“你们俩先吃。”
要是平时宝臻肯定抢过来，可现在争分夺秒的时候，她也就随他们去了，舀了一碗汤给许默。
许默吃了两顿饭才确定乔家现在是真的吃起素来，不过汤饼管饱，菜色也丰富，不知道是因为他所以才做这么多，还是平常就这么样子。
他轻声：“你也吃，不用管我。”
宝臻道：“一上午都没动弹一下，待会儿吃完饭走一走，消消食。”
本应该沉浸在文章中的乔长天却突然开口：“他下午就回去了，那边也需要人看着，总不能他一直不露面。”
此话一出，宝臻肉眼可见的失望了一下，许默将手伸到桌下轻轻攥了攥她的，“爹说的是，我晚上再回来。”后一句是对乔宝臻说的。
宝臻忙道：“怪辛苦的，你不用来回跑。”
许默：“我还好，就是我来这边，你跟着受累了。”
乔长天心中都拍两遍桌子了：这俩人当他这个老子是不存在的！
吃过饭，许默一走，乔长天就气冲冲的去看李桢。
李桢正跟老管家在下棋，见他模样，不免好奇：“听说你昨日极其高兴。”怎么今天看着不像高兴的样子？
乔长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瘫好道：“高兴是真高兴，不过那也只是一时的高兴，我想一世都高兴，这不还没实现愿望嘛。”
李桢落了个子：“那可难。”
老管家刚才就站着，现在见了棋局，干脆利落的认输：“王爷，这棋老奴是下不了了，再下就是自己作死。”
乔长天一听这个，感兴趣的走过来，看了一眼，“哈，你可真厉害，能走成这样。”
老管家很诚恳的请教：“先生，您看还有救吗？”
乔长天摸了摸下巴：“有救。”说着就捻起一子落下。
“啊？这样不行。”老管家呼道。
可才说完，他就发现王爷竟然没有按着他预计的走下一步，这就给他这一方留出了生存空间！
乔长天点了点角落一子：“他刚才若是走那一步，那这里就危险了！都说走一步看三步，还有一句，‘不破不立’！”
李桢捏着棋子点他：“说的好！”
两个人厮杀一盘，最后平局。
收拾了棋盘，李桢才问：“一对新人呢？我还准备了见面礼。”
乔长天道：“一个读书，一个看另一个读书。”
李桢噗嗤一笑。
乔长天从袖子里头拿了许默的文章给他：“你瞧瞧。”
李桢仔细看过，说了一句：“寒门出贵子。”这里的寒门不是说贫穷之家，而是说与当今士族相对的庶族寒门，士族衰落已经在宗敏为相之后就成了明摆着的事实，可惜以吕相公为首的士族朝臣却并不乐意见到这一幕，所以他们不断的挣扎反扑。
寒门就没有利益诉求了吗？当然也有，不过寒门的人数多，一旦广开纳贤的口子，李桢觉得朝廷并不会被单纯的某一家给把持住，士族庶族之间的斗争可以停歇了，党争自然也就消弭无影。
可这样的想法，若是没有人推动，那始终就只能是想法，而不能变为现实。
“似双伏这样的人要是多些就好了。”
“现在就不少，不过都散落在各地而已。”
“你的意思是？”
“我以为你明白。”
“真决定了要出去？”
“又不是没出去过。”
老管家就是泡了一壶茶的功夫，再回来就听这两个人云里雾里的打起了哑谜，可他怎么听都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老管家：“王爷？”声音里头不可避免的带了一丝无助。
李桢笑着抬头：“你年纪大了，早该荣养起来，我走了，你可得好好保重，说不定我们还有重逢的一日。”
老管家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了，哆嗦着嘴唇：“小公子才成了亲，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
李桢深吸一口气，“是时机来了。”
皇帝将原来的光王府赐给了几个皇子，并不是只赐给某一个人，而是一下子将宫里所有的皇子都清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好久不打理家务，一下子将许多不用的东西都清理进了杂物间一样。
当然，或许这种比喻不恰当，可这种时机之下，李桢作为原来光王府的主人，上奏申请出京，恰可以给人一种无地自容落荒而逃的感觉。
“皇上不会同意的。”老管家摇头。
“错了，”乔长天反驳道：“皇上肯定会同意。”
如果需要给李桢封地，给他兵马金银，那么皇帝肯定不会同意，可若是李桢就如先前一样孤孤单单的出京，那皇上没有拦着的理由，他估计会恨不得其他皇子皇孙也能这样出去。除了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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