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师父,咱们能先出去么
斜刺里一双手臂从水中探了上来,一把环上了唐韵的纤腰,将她给牢牢的扣住了。唐韵便稳稳倒在了乐正容休怀里。
她在树林里屠狼的时候,身上实际上有不少的伤口,尤其是肩头上的伤口极其的严重。这会子动作这么大,便牵动了伤口。叫池水一下子从伤口中渗了进去。
于是,她疼的啊了一声,冷汗立刻就出来了。
“师父,咱们能先出去么?”她的声音近似于哀求。
唐韵是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一定要从这里头出去,若是他再不答应,她分分钟便能哭给他看。
至于衣服么?脸跟命比起来直接就给秒成了渣渣。反正,他也不是没有看过!
“那便出去。”
唐韵敏感的发现乐正容休说话时的气息似乎有些微的不稳,心里头便很是痛快。
叫你总是这么不要脸的撩拨人家?这个天下哪里有那么多柳下惠?男女情事这种东西一旦动了情,男人通常比女人要难耐的多。
乐正容休说道做到,大掌一捞便将唐韵给从水里提了上去。唐韵所担心的曝光问题并没有出现,因为乐正容休在离开水面的那个瞬间随手便捞了个披风过来将她给裹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则离的她远远的。
唐韵躺在软蹋上,大眼睛眨了眨,终于知道自己方才那奇怪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她的师父,她狡诈如狐的师父乐正容休。此刻正用他的两条腿稳稳的站在地上,是两条完美无缺的腿,绝对没有任何拐杖之类的辅助物。
这说明什么?
“师父?”她眯了眼:“您的腿好了?”
如果没有记错,她与他一同参加大比的时候。他的腿都还连走路都不成,这会子却这么生龙活虎,能说明什么?
这厮他……根!本!就!是!装!的!
“恩。”乐正容休面不改色心不跳:“为师也是刚刚发现。”
唐韵:“……。”
“怎么,你很不满意?”
唐韵立刻就泄了气,她哪里敢不满意呢?他的腿的确是叫自己给弄伤了的,多伺候他几日本也无可厚非。
“过来,伺候为师更衣。”
唐韵紧了紧裹着自己的披风表示有些为难,这会子她躺着,瞧上去披风将她遮的很严实。可是若下了地再动上那么一动就……一定不是那么回事了。
乐正容休凤眸淡淡扫她一眼,一片暗沉:“你的衣裳在外头屏风上搭着。”
唐韵眼睛一亮,立刻如蒙大赦地跳了起来:“师父您先等会子,韵儿一会就来伺候你。”
乐正容休看了眼自己赤着的双脚和滴水的头发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居然叫自己等?
他乐正容休什么时候等过人?!
唐韵动作非常快,她自然也是不敢叫乐正容休等的太久。胡乱将自己头发一别,便匆匆回了屏风之后。
乐正容休从她离开便一直那么懒洋洋靠着,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一个。
唐韵便自觉的拿了快松软的布巾先仔仔细细给他擦干了头发,之后才拿着玉梳蘸了香油一点点轻柔的给他梳着头发。 乐正容休显然很喜欢这个感觉,于是便慢慢闭上了眼睛。浴室里头一时间静的出奇,只能听到梳子在头发上缓缓擦过的细微声响。
等着将他每一根头发都沾上了香油,唐韵这才给他挽好了头发,之后拿着个紫玉冠扣在了他的头上。
“师父瞧瞧可还满意?”她拿了面镜子放在了乐正容休面前。
男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铜镜叫浴池里的水汽给蒸的迷迷糊糊,其实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并不十分清晰。乐正容休淡淡恩了一声,眼看着便又要闭上眼睛。
“萧广安送了帖子给为师,说是两日后要赢娶平妃。你明日便下山去吧。”
唐韵眨了眨眼,这么快?萧广安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徒儿记下了。”她乖巧的垂下了眼睛。
“这次下山除了你那两个丫鬟,叫土魂和白羽都跟着吧。”
“哦……恩?”唐韵一愣,叫白羽跟着,她是不是听错了?
“师父。”她低声说道:“您是说,叫白羽也跟着么?”
“恩。”乐正容休容色很是清淡:“他说,他只愿意跟着你。”
唐韵眨着眼,不大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为师也觉得,他跟着你更合适些。”眼看着小丫头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他低低叹了口气:“那人也算有些本事,就他那个性子入了魂部,不一定能活到出关。”
唐韵默了,好吧,白羽的脾气是不大讨人喜欢。偏巧碰上个乐正容休的性子更不讨人喜欢,而通常不叫乐正容休喜欢的人都活不过两日。
这么一提起白羽,唐韵便想起了他给自己的那一面令牌。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拿给乐正容休看。
可是这会子……
跟着乐正容休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并不想叫自己一辈子都活在那人的阴影之下。总有一日是要想法子脱身的,所以,自己手里头是不是也该有些保命的底牌?
她在心里头盘算了一下,便彻底打消了将令牌拿给乐正容休看的打算。
“你想说什么?”然而,老变态是何其敏感的一个人,唐韵一眨眼他便能看出来她脑子里头在动什么小心思。
唐韵便默默起了一阵瀑布汗,立刻转移话题:“徒儿在想,徒儿身上怎的突然就不疼了呢?”
乐正容休只淡淡说道:“你以为那是普通的池水么?”
唐韵眼睛立刻就亮了,这么说是老变态在水里头放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居然能叫伤口迅速愈合?
若是能弄一点子在自己手里头,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师父在里头放了什么?”唐韵嘻嘻笑着:“可否叫徒儿开开眼界?”
“可以。”
唐韵心头狂喜,他难得的这么大方,居然没有拒绝呢。
“是什么?”
乐正容休盯着她,朱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盐。”
“什么?”唐韵愣住了:“盐是……什么圣药?”
乐正容休便眯了眼,如同看见了傻子。
“师父,您逗我玩呢吧。”唐韵苦了脸。 她真心不是故意这么白痴的好么?谁知道他那么一本正经的就说了那么一个字出来?
说好的疗伤圣药呢?您要是不想说也找个走点心的理由行么?这也……太不拿别人的智商当回事了!
“这次回去找火魂要些去腐生肌的膏子,你这浑身是疤的样子真丑。”
说着话乐正容休颇为嫌弃的斜睨了她一眼,唐韵便泄了气。知道乐正容休是不肯将金疮药给她了,于是只能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听说,你去了老萧王的院子?”
唐韵眸光一闪,立刻说了声是。心里头却打起了鼓,老变态怎的就能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乐正容休半眯着眼,酒色的瞳仁中一片晦暗如海:“怎的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事情?”
唐韵便觉出了一头的冷汗:“韵儿原本是想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师虎符,可惜却无功而返。所以,便没有跟师父提起这个事情。”
“是么?”
唐韵呵呵笑道:“那自然是的。”
乐正容休沉默了半晌,就在唐韵几乎要崩溃了的时候,终于听到那人淡淡恩了一声。
“为师的人,不需要小秘密。更不需要反抗。”
他的声音淡淡的,如往昔一样的柔糜而慵懒。唐韵却觉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总觉的在那人一双眼眸之下,任何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他方才分明便是在警告!
“师父。”唐韵扯了扯嘴角,笑容有几分僵硬:“您放心,韵儿是天底下对您最最忠诚的人。”
“是么?”乐正容休便勾唇一笑:“那么,你为什么将玉青书给的解药用在了旁人身上?”
唐韵心中一颤,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世上可还能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么?
“那个……。”
“我告诉你。”乐正容休眸色暗了下来:“你的命既然已经卖给了我,没有我的允许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若是再叫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不相干的人这么不爱惜自己,可别怪为师将你锁起来,一辈子除了只能躺在床上张开腿,什么都不用做了。”
唐韵:“……。”
什么叫躺在床上张开腿?你说好还能要点脸么?!
“为师觉的这主意真是太好了。”乐正容休眯着眼,神色间很有几分满意。
他方才说那些个不过是随口一提,说出来之后却觉得这主意简直妙不可言。
“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会乖乖听话。下次……”
“下次?”
“绝对没有下次!”
唐韵觉得自己出了一头的瀑布汗,不是她认怂。是那老变态的性子绝对能说得出做得到。
索性她表完态之后终于叫老变态满意了,这一日没有再想着法子折腾她。
第二日一早,土魂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别院外头等着她。唐韵吩咐秋晚带上萧景煜便不紧不慢的往萧王府里赶。
马车里头,萧景煜起初还能正襟危坐,等着进了楚京城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眼神便有些微的飘忽。
唐韵偷偷看了他一眼,今日可是个大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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