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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 本尊怕过谁?


眼瞧着身边绝艳如妖的男子抛给自己一个做人要厚道的眼神,唐韵无限心塞中。

        所以说废了这么半天口舌,这老妖分明就是怕自己随便搪塞了他一个借口么?只有叫白羽真的同玉灵雪圆了房,他才能相信凌霄赤玉果果真是玉灵雪的嫁妆。

        话说您那多疑的毛病就不能改改么?

        “师父,你很怕玉青书?”

        这话一说完眼看着身边人身子一僵,之后便从鼻翼中冷冷哼了一声出来:“放眼整个天下,本尊怕过谁?”

        唐韵呵呵,对他的话表示一万个不相信。

        乐正容休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圆房的事情要抓紧,本尊现在要回宫去了。”

        说着话那人立刻起了身,唐韵吃了一惊。她是瞧出来乐正容休还要回宫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走的这么急。

        “怎么这就要走?”说着话一把扯住了乐正容休的衣袖:“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都回来了还要再赶回去宿在宫里么?”

        乐正容休看她一眼:“离京日久,好些事情需要整顿。”

        他手臂一挥,将衣袖从唐韵手指中抽了出来,下一刻便唤了小安子进来给他更衣。唐韵表示更衣这种事情她完全可以胜任,却不知为何乐正容休今日始终不许她近身。

        直到那人去的远了唐韵还没能回过神来,总觉得今日的乐正容休瞧上去有那么几分古怪。直到听见身后传来秋扇低低的咦了一声。

        唐韵朝着秋扇看了过去,小丫头大眼睛里面满是惊异:“榻上怎么染了血?”

        唐韵眉峰一挑,染血几个字便如一记惊雷一下子在心中炸裂了开来。脑子里有什么飞快闪过,三两步走在了软榻边。

        秋扇已经将小榻上铺着的锦缎给抓在了手里:“垫子什么的奴婢一早刚刚才换的新的,也仔细检查过了。怎么就没有发现有问题?”

        “等一下。”唐韵按住了她的手指,飞快将锦缎给重新铺好了。果然见小榻正中间的位置上有指甲盖大小一块血污。锦缎上绣着雪中红梅,遍地都是火红细碎的花瓣。若不细心看,根本就瞧不出那里有一片血迹。

        “湿的。”

        唐韵心中一颤,手指触摸到的那一块血污分明还是湿润的,说明刚刚被染上了不久。能是谁的?

        “小安子呢?”她咬了咬牙,声音也沉了下去。

        难怪乐正容休的衣服不似平日一般穿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难怪他选了那么深的颜色,难怪他那么着急回宫,难怪他一直不许自己同他靠的太近。

        原来……原来是他受了伤么?

        秋扇从没有见过神色如此冷凝的唐韵,一时之间僵在了当场。秋彩娇俏的身躯便插了进来。

        “安公公陪着大人进宫去了。”她说。

        唐韵缓缓抿了唇,清冷的眼底深处荡出一丝冰冷和幽深:“旁的人呢?整个魂部就没有一个能喘气的?”

        “奴婢这就去找一个能喘气的过来。”话音未落,女子纤细的身躯一闪而逝。

        功夫不大便听到院子里有男子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就不能温柔些么?这个样子嫁不出去怎么办?”

        “奴婢嫁不嫁的出去不需要土统领操心,此刻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您亲自操心。”

        “我忙着呢。”

        “小姐要见你,有什么事情都得等着!”

        “咦,小姐要见我么?怎么不早说?”

        土魂一溜烟进了屋,朝着唐韵拱了拱手,嬉笑着说道:“小姐,您有事吩咐属下只管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敢劳烦叫秋彩姑姑亲自来请呢?”

        他嘴里头说着客气,却根本毫不掩饰眼底深处对秋彩的不满。唐韵朝着他瞄了一眼,立刻就看到了他左边眼底的一块乌青,显然这人方才大约是吃了苦头的。

        “我问你,我师父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唐韵开门见山。

        这么一问,土魂的眼神明显一缩却飞快地嬉笑着说道:“能有什么事?宫里面那可是我主子的地盘。”

        唐韵呵呵:“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土魂唇畔的笑容一僵:“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您自然是天下第一聪慧之人。”

        “所以……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被骗的?”

        土魂闭口。

        “秋彩。”唐韵一双冷眸朝着秋彩慢悠悠瞟了过去:“国师府里的茅厕最近可有仔细的清理过?”

        秋彩眼珠子一转立刻会意:“不曾呢。”

        她使劲摇了摇头:“小姐和大人这些日子都不在府里,下人便有些懈怠。茅厕什么的实在有些见不得人。”

        眼看着土魂打了个哆嗦,唐韵便半眯了眼眸:“这样啊,瞧起来这事情还得找个可靠的人去仔细处理一下呢。”

        “小姐。”土魂苦了脸:“您有什么要问的就只管问吧,属下定然知无不言。”

        土魂无比怨念中。能不要动不动就叫人打扫茅厕么?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他好歹也是个大统领好么?

        跟洗茅厕比起来果断的还是说几句话轻松的多啊。

        唐韵瞧他一眼:“我只问你,我师父为什么会受了伤?”

        “主子的伤……。”土魂的神色也渐渐郑重了起来:“是他自己弄的。在当今这个天下,若非他自己愿意,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乐正容休就是有那样的本事。

        唐韵却并不满意土魂给的答案:“你打算就用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么?”

        土魂咬了咬牙:“虽然主子的伤是他自己弄的,但是……却是被逼的。那些人都该死!”

        唐韵挑眉:“哦?”

        “自打主子去了东岚,皇上的身子便越发的不好了。主子回宫的时候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主子盯着太医数次问诊得出来的结论都只有一个。”

        唐韵心中一动,直觉中这个所谓的结论大约就是各陷阱:“什么?”

        “他们说皇上的病非常古怪,用普通的法子无法痊愈。古方上有一个记载,说是用天下间至亲至贵之人的血肉做药引,才能拥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唐韵吃了一惊:“什么?”

        “正是因为如此,钦天监占卜之后便说主子就是那至亲至贵之人。主子便……割了自己手臂上的肉给皇上入了药。”

        啪一声闷响,眼看着房间里厚实的黄花梨书桌生生掉了一个角下去。

        唐韵面色沉郁,眼底暗夜一般的幽深,带着隐隐的幽蓝。如同厚重的海水,分分钟能叫人窒息。

        “荒谬!”

        良久,房间里头才响起她软糯的声音出来。却冰冷似渗透了雪山之巅的泉水,一下子就叫人冷到了骨子里。

        “几天了?”她说。

        土魂一愣:“什么?”

        “阿休给他做药引几天了?”

        土魂叹了口气:“三日。从主子进宫的第一日便开始了。”

        唐韵眉峰一挑,割肉做药?好歹毒的心思!

        这同凌迟有什么分别?

        她的面色越发的阴暗起来,若是旁的人也就罢了。换做寻常的身体强壮之人,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割了那么几块肉下去大约将养个几日也就好了。但是乐正容休……

        他体内余毒未清,说不准因为什么便能诱发了余毒。到时候便是致命的伤害。

        “谁的主意?”

        唐韵淡淡说着,瞧上去神色似乎异常的平静。实际上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早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

        想要伤害乐正容休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

        “太医院,钦天监都早已经在我师父掌控之中。这一次却集体倒戈,幕后之人只怕身份不简单。”

        “小姐说的是。”土魂点头:“自打皇上病发以后,除了皇后娘娘时常在他身边侍疾以外,并没有旁的嫔妃入内。朝政则由陆丞相和太子联手把持。”

        这意思便再明显不过,陆氏一族或者说太子一脉已经趁着乐正容休远离京城的时候,悄悄掌控了京城的大权。大约有不少人都已经被陆家暗中给拉拢了过去。

        “陆家?!”唐韵咬牙:“留不得了!”

        朝堂的倾轧她不在乎,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陆家怎么就选了乐正容休去割肉喂药?他们应该知道,想要凭着割几块肉就弄死一个武功高强的盛年男子根本就不可能。

        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莫非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乐正容休中毒的事情?若是如此,怎么还能允许这些人活着!

        “进宫。”

        土魂一愣:“小姐,您说什么?”

        “进宫。”唐韵淡淡说道:“有些人既然记性不好眼神不好,我们自然得帮他们长长记性。”

        “好咧。”土魂搓着手:“属下这就去召集土部。”

        “不用。”唐韵吸了口气:“北齐水师在地下生活的时间也太久了。”

        土魂挑眉,这个意思……小姐莫非打算要让水师露面了么?选在这么个当口,这……只怕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吧。

        “秋彩去一趟暗营。”唐韵回身飞快吩咐着:“叫雷言按着我的吩咐去办。”

        秋彩听完她对自己的吩咐整个人都亮了:“奴婢记下了,小姐只管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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