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秋收祭之前的琐事
次日清晨，新晋骑士杰雷米亚正和另外几个同伴正在路旁钉着十字架。
杰雷米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抱怨道“啧，辛洛斯大人竟然不是女的，好失望。”
“慎言，杰雷米亚。”
“毕斯马尔可大人，你还是老样子啊，哈哈哈哈哈。”杰雷米亚大笑着，但是也不再谈论辛洛斯的性别问题了。
“但是毕斯马尔可大人，我们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杰雷米亚看着眼前那长长的一排十字架，不久之后，这上面会钉满那些诺曼海盗的人头。
“多少会有些作用吧？至少领民们会感觉安心很多吧。”
“那些贱民？谁管他们。”
“杰雷米亚，你现在也是德斯蒙德的骑士了。”
杰雷米亚沉吟道：“也是呢。”
他已经不是那个流浪的野骑士了，他现在，已经是德斯蒙德的骑士了。虽然辛洛斯还没有正式册封，但是杰雷米亚心中并没有丝毫抱怨。杰雷米亚看着那些十字架，幻象着上面被钉满人头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狞笑。
想要功勋，这还不简单吗？正式被册封为骑士的日子，恐怕不会太远了。
正当杰雷米亚偷懒的这会，一个信使骑着马从他身边猛地跑过。德斯蒙德的土路被马匹掀起了巨大的灰尘，洒了杰雷米亚一身。
“喂，哪个混蛋，没看到这里有人么！”
......
【你皱着眉头看完了手中的信，北芒斯特领主的反应比想象中快很多。他邀请你参加今年的秋收祭，你知道自己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此突然的邀请一名贵族，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你直觉的感觉到其中有问题，但是又觉得，如果不去，实在是不符合你无所畏惧的本心。】
【1.把信使的脑袋和他那令人作呕的帽子一起给我钉在十字架上。】
【2.或许我该送给他一些玫瑰？】
“弗莱德大人的意思，我已经确实的知晓了。但是我初来德斯蒙德，诸事繁杂，实在是分不开身。请回去告诉弗莱德大人，诉说我的歉意。”
辛洛斯嘴上说着歉意，但是那带着疏离的微笑，就连信使都能感觉的出来。
“主人说，要是辛洛斯大人如果秋收祭实在没有时间的话，请务必在秋收祭之后来一趟。主人有重要的事情和大人商谈，请务必到场。还有，主人想向辛洛斯大人致谢，多亏大人的提醒，主人有了防备，北芒斯特才免受那些诺曼海盗的劫掠。”
“哦？”
听这口气，似乎不是因为克莱斯的问题，而打算上门找麻烦了。这样的话，去看看或许也不错。毕竟是邻居，以后要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
“既然如此，那好吧。请回复弗莱德阁下，说再秋收祭结束之后，我会尽快抽时间去一趟北芒斯特的。”辛洛斯这么说着，垂下眼帘将信封收了起来。
看到辛洛斯那很明显的送客意思，使者识相的一鞠躬：“大人既然已经收到了信，那么我也就告辞了。”
辛洛斯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挽留道：“怎么这么急，不如留下来休息一晚再走吧。”
“不，不用了，我还要尽快回去回复我的主人。”信使说着，鞠躬转身走出了德斯蒙德的城堡。
看到使者推辞，辛洛斯并不挽留。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收祭由来已久，是帝国最重视的三大节日之一。邀请一名贵族参加自己的秋收祭，无疑是对他重视的表现。
但是太急了。
如前面所说，辛洛斯和北芒斯特的弗莱德伯爵并没有交情。而作为梵卓家初代当主，更谈不上什么祖辈的交情了。而对方也很明显的知道这一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执意的邀请他，显然是有隐情在内的。
“且看看......”
......
“......大人，这就是今年的秋收祭安排了。”克莱斯小心翼翼的对着辛洛斯坐着汇报，他偷偷的用眼角用光窥视着自己的领主。看到辛洛斯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之色，这才略略的放下心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持秋收祭，这另他无比激动的同时，也让他在心底担心。在克莱斯看来，辛洛斯是从王都来的贵族，眼界自然很高。而德斯蒙德现在的情况......
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辛洛斯知道个蛋，他又没参加过秋收祭。
听完克莱斯的报告，辛洛斯矜持的点点头，赞许道：“第一次能想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你等下再去和毕斯马尔可协调下，我不希望我的第一个秋收祭出任何意外，明白吗？”
“那是当然，您的意志。”
“那么，就去吧。”这不能怪辛洛斯赶人，而是某项重大明一直处于搁浅状态，除了第一次不慎烧穿了锅子之外。其他几次倒是成功的弄出了纸，不过那质量就......
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太好。
古代人民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但是这次，谨小慎微的代理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小声的试探道：“大人，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在秋收祭上花这么多钱？这些钱可是德斯蒙德未来的启动资金......”
克莱斯对于贵族，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在他眼中，让这些贪婪的家伙自己掏出钱来建设领地无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此他倒也没有奇怪，为什么辛洛斯不肯出一分钱建设德斯蒙德。但是辛洛斯这次在秋收祭上，花的钱实在太多了。虽然德斯蒙德的经济本就已经崩溃，但是这样乱搞也不是个事情。作为他的代理人，也不得不提醒他了。
“多吗？”辛洛斯努力回想了下。他的确是动农奴开始了村庄的重建工作，不过农奴不同于自由民，对于他们并不需要放工资。因此除了一些伙食，并没有花什么钱。至于其他的，辛洛斯想了想，还真的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仔细说起来，诺曼海盗的到来，其实是让辛洛斯了一笔小财的。仓促出逃的海盗们随身并没有携带太多财物，两百多号人加起来也才几个帝国金币。但是他们的武器和装备本身就是最好的财富，更何况他们的那些龙战船。不过这些东西想要脱手，都需要一些时间。
辛洛斯不是没想过自己用，但是他现在手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些东西卖了，走精兵路线。
“大人，我可以理解你恨不得将德斯蒙德改造成第二个王都的心情，但是王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建成的。无论如何，请保持耐心。”
“我很有耐心啊。”
看到辛洛斯似乎在装傻，克莱斯到底是太年轻了，城府还不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话：“大人！为什么要给那些战死的领民的家眷那么多的抚恤金？”
原来说的是这个。
王都的近卫军就是皇家骑士团，其中的每名骑士都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其中任意一位骑士战死的时候，帝国都会下大量的抚恤金来。大概在克莱斯看来，他给领民放抚恤金的行为，是模仿王都的惯例吧。
“给应征战死的领民放抚恤，难道不是领主的义务吗？”
这的确是领主的义务之一，克莱斯被狠狠地噎了一下。他总不能说贪污掉这部分抚恤金，也是每位领主最喜欢行使的权利之一。年轻的代理人只好委婉的说道：“但是，您实在是，的太多了......”
“每人一个银币很多吗？”
在辛洛斯那虚假的记忆里，他可是很清晰的记得。在王都的繁华街上，随便点个餐都要十数个银币。要不是德斯蒙德的财政实在困窘，而花钱的地方又多。他也不会小气到这个样子，每个人才一个银币。
“大人，已经很多了。”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辛洛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然后没有了下文。
看见辛洛斯如此，克莱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大人，我觉得我们可以酌情削减一部分抚恤金。大家都是为德斯蒙德可以舍去性命的勇士，想必都是会理解德斯蒙德的现状的。等以后财政宽裕了些，我们再补上就是了。”
“我说，我知道了。按我的安排去做，明白吗？”
“可是大人......”
“抚恤金不许少一分钱，好了，就这样，别再烦我了。”辛洛斯说完，也不管克莱斯的反应，一挥衣袖，径自去了。
克莱斯看着辛洛斯消失在城堡之中，心内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领主，实在是很难说是好是坏。无论如何，他也是个德斯蒙德人，看到领主重视领民们的生死，他由衷的感到欣喜。
但是同时，他也是辛洛斯的财政总管。他对德斯蒙德的复兴，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德斯蒙德可谓是处处漏洞，到处要钱。他已经尽量压缩每项的必要支出了，也只不过是勉强够用而已。可是还没等到他想办法再去赚一些，辛洛斯就不管不顾的花掉了绝大部分资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让他如何是好。
克莱斯叹息着，走出了城堡。时间会证明他的正确，或许吃过这次亏之后，领主会更看重他也说不定。
先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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