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陆无宁13
回到包房，还是一派热闹。
祝明见俩人进来，一脸探究的表情：“宁哥，你不地道啊！什么礼物不能给我们看啊？难道不是礼物是lloveyou？”
陆无宁暴躁的踢了他一脚：“傻逼不配知道。”真是二货，之前不就说过了是录那个耽……小说嘛。
祝明也不生气，继续拿着话筒，摆着pose，感觉小小的房间成了他的舞台，不是很悦耳的歌声充斥着这间包房，几个女孩一边大笑一边嘲笑祝明鬼泣般的声音。
钦点点的心情这高涨的气氛格格不入。
刚刚陆无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就是陆无宁的作风，不确定的事情绝对不会给答案，所以，陆无宁也不确定她十八岁生日时他还在不在。
陆无宁自从回包房后心情也不是很好，似乎忍不下去祝明诡异的歌声，上去一把将祝明话筒抢过来“下去！”
祝明笑着打哈哈慎慎的走开，在所有人都以为陆无宁要再唱歌的时候他把话筒给了那几个女孩其中一个，回到沙发上继续坐着，表情很难看。
众人不明白陆无宁这是在做什么，刚刚那一番作为太突兀了。
祝明看事态不对忙说“宁哥这是被我唱歌磨的不行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场面回归正常，祝明凑近陆无宁悄声问：“宁哥，怎么了，是不是你送的礼物小点点不喜欢？”
陆无宁揉了揉太阳穴“老子送的礼物她能不喜欢？很喜欢，只是有点感冒头晕，玩你的去。”
钦点点目睹全程，不发一言，心下只觉得，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陆无宁太奇怪了。
这场生日会在十二点结束，陆无宁送钦点点回家后，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钦点点回到家，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回想刚刚陆无宁说的话。
陆无宁说，这段时间不要再见了，他很忙，高三了，学习紧，任务重。
陆无宁到底怎么了？以前他再忙都不会说这种话的。
陆无宁回到家，没有开灯径自回到房间，开窗透气。
家里没有人，也对，都离婚了，陆建明也瞧不上他，每个月生活费都是他直接打卡上，人影都见不到，估计是去那个小情人那儿了吧。
而他妈妈呢？人早在吵架那天晚上去了广东。
反正这个家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无所谓。
曾经以为还有小太阳可以陪着他，可是现在他准备亲手推开小太阳了。
他不是神，以为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人一样，学渣逆袭成绩扶摇直上，现实不是童话，不是电视剧，再努力，也不过是在校排名上升那么几十位，上大学，远远不够。
现在已经高三上学期末尾了，过了这个年，再过几个月，就要进入那个战场，然后打一个惨烈的败仗。
他的小太阳要考大学，要走向更好的人生，会成为闪闪发光的人，而他，十有八九会毕业后找个职业学校，学门技术谋生，什么播音主持的梦想，都是幻梦。
他无法想象小太阳看见他在职校学习或者看见他在哪一家店里打工的样子，太丢人了。
他自己泥泞不堪，怎么配得上她？十八岁的男孩，有自己的自尊心，不愿意心爱的女孩看见他最没有出息的一面，既然如此，不如就此了断，给他自己留个体面。
他想在女孩的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说他要面子也可以，他不想丢人，也不想小太阳丢面子。
今年过年，还是大年三十，苦思很久的钦点点终于知道了答案。
今年的冬天更冷，但是钦点点很开心，因为陆无宁今天发□□约她了，年夜饭后见，这是生日后第一次见他，说来也奇怪，之后在学校里，再没有见过他，有一次遇见祝明，祝明一溜烟人不见了。
祝明也在躲着她。
只是不管她忙到多晚才去食堂，二楼靠窗座位永远没有人，和周围坐满了学生的座位比起来，很显眼。
她去陆无宁教室找过他，但都被他同学给堵回去了。
晚上，父母吃过饭照例去亲戚家聚，钦点点则匆忙下楼。
陆无宁站在黑暗的楼道口，低着头看手机，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在黑暗的映衬下，也很明亮刺眼。
她走近，脚步越来越急促。
“我来了，要去哪里？。”她走近了，才发现陆无宁今天穿了一套橙色的短羽绒服，这个颜色，一般人穿不了，可他穿的很好看。
陆无宁淡淡的说“就在这吧。”
“新年快乐，陆无宁，今年的新年快乐还没跟你说呢。”钦点点心情还不错。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天色很黑，就算是过年，周围也没多热闹，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年只不过只是一个名词，不是动词了。
“点点，我被判给我妈了，高考完，我就要和她去广东。”陆无宁声音低低的。
短暂的沉默，陆无宁继续道：“在你生日前两天我就知道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那……那为什么现在说了？”钦点点声音有点颤抖。
陆无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他说：“觉得今天过年热闹，今天说你应该没那么难过。”
这个人，解释的理由看起来好像是为她着想。
眼中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越来越浓，汇成圆润的水珠，沉重，晶莹，快要从眼眶掉落。
钦点点说不了话了，心里很堵，却又空空的，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她是第一次有。
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顺着脸部轮廓滑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起伏掉落，正如她今晚的心情，从高峰跌落到谷底。
这段时间，他的反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无宁会和她分开。
“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没有办法了。”陆无宁声音也有些发抖。
“陆无宁，我想抱你，可以吗？”
是不是抱住他，他就不会走，就不会离开这座城市，去往那个陌生的广东。
“可以呀。”陆无宁微笑着，眼里都是苦涩。
可是她听见这句话，没有抱他，或许是因为少女独有的害羞作祟，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勇气，也或许，是她害怕这一抱，就是永远分离。
陆无宁摊开双手，看着她，等待着女孩来拥抱他。
十七八岁的少年时代，最单纯，也最可惜，自己的来处归处都不由自己做主，没有把握命运的机会。
陆无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双手把女孩搂入怀中，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把女孩的头按到他锁骨处。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密的接触，超乎了友人之间的正常距离，越了礼节。
钦点点在陆无宁抱过来的瞬间双手环上他的腰，风太大，吹得她暴露在空气外的手背好疼。
陆无宁吻了吻她的发梢，唇轻轻在她发间反复吻着。
钦点点脸上还挂着眼泪“我今天还没洗头……”
“没关系，我也没洗。”
钦点点收了一下双手，搂的更紧。
两人抱着，再没有人说话，陆无宁呼吸静静的，怀中的女孩轻声呜咽，他看着前方，眸色比夜色还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钦点点先放开离开陆无宁的怀抱。
“别哭了，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也要笑，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给你的□□备注是小太阳，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陆无宁的生活挺不好看的，乱成一团，那天在医务室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不一样，点点，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至于我的喜欢，就不告诉你了，哪怕，你有可能已经知道，只要我不说，你就不会多一点希望，我配不上你。
请原谅我那卑微的自尊心和骄傲。
“陆无宁，我可以考去广东，我会好好学习，第一志愿填到广东，实在不行，所有的志愿都填广东。”
陆无宁在她叫他名字那一刻已经猜到女孩下一句话会是什么，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脏还是像被捏了一下。
她好笨，是听不懂吗？难道真的要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本以为跟她说了他要去广东的事情就行了，因为从前她说过如果考上了外省的大学绝对不会在当地找对象，因为她不喜欢异地恋。
可是她现在居然说要为了他考去广东……
今天是大年三十，还有整整一年半，半年后他高考，一年办后她高考，就算要说清楚也不是现在，会影响她的考试。
“好，等你考过来，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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