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钱受辱
现实很骨感，生活仍依旧。
在家养了两天伤，感觉身体都好转很多，脸上的伤也没那么明显了。
有了被伏击的经历，陈燃日后每天出入都在门缝夹一张名片，他又在四楼楼梯口放置一盒痒粉加图钉。
原本只为了预防，却不料不经意的操作未来救了自己一命。
当然，这都是后话。
陈燃决定先尝试借钱，能借一点是一点。
他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删除。
只留下有可能的几个人。
虽然决定将自尊完全抛离，做好一切最坏打算。
但面子是最重要的，却依旧是没经过生活磨砺的十八岁少年最大的信条。
所以他犹豫了，心虚了。
看着通讯录中的名字，迟迟无法下手。
或对着号码的拨出键盯了许久愣神；
或刚刚拨出又立马挂掉；
难得拨通的，又扯来扯去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甚至有时候拨打的号码显示空号或无法接通，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心安理得的解脱。
而个别接通但被直接拒绝，陈燃觉得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至少对方没有恶言相向。
这就是整个晚上陈燃交出的答卷。
无疑，他没借到一分钱。
看着通讯录所剩不多的联系人，陈燃怕了。
没钱，夏芝怎么办？房租怎么办？
捶着胸口，或许自己的脸皮应该再厚一点？
“李梓华！”
对着通讯录，陈燃念出了一个名字。
曾经陈燃大学期间的小圈子成员之一，但陈燃始终觉得这个人城府太深，阴晴不定。
无奈他已近乎绝路。
抱着尝试的心态，陈燃最终选择了拨通电话。
出乎意料！
电话不到三声就接通了。
“咦，陈燃吗？好哥们，终于想起兄弟了啊？”
语气平和，姿态适中，合情合理的沟通方式，只是电话中似乎有些嘈杂，隐约夹杂着音响的声音。
或许是被打击次数多了，对方正常的表现，反而让陈燃感到意外。
“喂，陈燃？还在吗？”
得不到电话的回应，李梓华又喊了一句。
“哦，哦，我在呢。”
陈燃慌忙回了一句。
听着话筒中的吵杂声越来越小，陈燃猜测对方应该是走到某个安静的地方。
似乎李梓华对自己还蛮客气的！
这是陈燃此刻的想法。
“不好意思哦，陈燃，刚刚有点吵，我在外面陪客户呢。”
电话中再次传来李梓华的声音。
“嗯嗯，没事，是我打扰你了。”
陈燃不好意思地应着。
“说吧，找哥们什么事？”
倒是李梓华一点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聊。
“嗯……嗯，就是……就是遇了点事，想看看你能不能帮忙？”
陈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话说全。
“是不是要借钱啊？哈哈。”对方直接问道。
沉默许久，陈燃最终只是回了个“嗯”，声音很小，差点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但是对方听到了。
“来夜色酒吧吧，我在12号桌，这会走不开呢，你过来，我身上还有几千现金，我们是兄弟，别婆婆妈妈的。“
李梓华十分爽快。
“我还要陪客户，快来哦，我等你。”
陈燃还没反应过来，李梓华留下最后一句话后便挂了电话。
“去吗？”
“不好意思吧！”
“不去吗？”
“对方那么爽快，扭扭捏捏做什么啊！”
陈燃在家里来回踱步，犹豫不定。
最终，陈燃选择了去，因为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不能放弃，这是对女儿的承诺。
生怕对方等太久，陈燃选择了打车。
因为住得偏，陈燃足足花了82元，心疼得他近乎晕倒。
夜色酒吧位于江海新区酒吧街。
陈燃抵达的时候，整条街非常热闹，虽然此时已近午夜。
步入酒吧，吵杂的音乐震耳欲聋，陈燃不喜欢，虽然前身的记忆中不乏这种场景，但是陈燃仍很反感，他喜欢比较轻快安静的环境。
约莫五分钟，陈燃找到了李梓华所在的包厢。
包厢中规中矩，可以容纳十二人左右，而此时，里面坐着六个人，四男两女。
看到陈燃，李梓华快步走过来，直接给陈燃一个拥抱。
“哥们，好久不见，看到你，真好。”
听到这话，陈燃顿时觉得一开始致电李梓华的犹豫不决，甚至怀疑简直侮辱了人家，他顿感内疚。
“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李梓华拉着陈燃落座。
硬着头皮，陈燃坐在李梓华隔壁，右手边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让陈燃觉得很呛鼻。
尽管内心很抵触，但他始终微笑着。
“这是陈总，你的本家；这是马总，这是钱经理……”
李梓华非常热情地指着包厢里的每个人一一做了介绍。
陈燃其实很茫然，他只是来借钱的，认识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刚刚自己才删除了通讯录里一堆的老总。
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
李梓华很兴奋，嘴里啪啪啪地说个不停，最后他抱着陈燃的肩膀对众人说：“这个是我大学的好兄弟，陈燃，曾经的学生会主席，校草；老婆是校花，郎才女貌的存在……”
听着李梓华的介绍，陈燃心里越来越不安。
跟着李梓华高举酒杯。
“来来来，让我们大家好好敬敬我这个好兄弟。”
面对大家的热情，陈燃坐立不安。
“不好意思，我答应女儿不再喝酒了。”
为了避免扫兴，陈燃拉着李梓华的衣袖，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没事，就小酌就好了，都是我的客户，别扫大家的兴，帮忙，兄弟。”
李梓华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着。
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所以陈燃勉强地和众人饮了一杯。
“陈兄弟，我和小华是兄弟，你和他是兄弟，那代表我们也是兄弟，来，哥哥我敬你一杯。”
对面那个叫钱经理的人端起酒杯对陈燃客气地说。
余光看到李梓华的眼神，陈燃犹豫一下，也端起酒杯喝了。
再接着，众人都以不能扫兴等各种理由来给陈燃敬酒，男的喝白的，两个女的居然来敬红的。
此刻，陈燃感觉到事情并非如想象那么顺利。
红白交叉，几杯酒下肚，陈燃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肚子开始翻腾，晚餐他可没吃什么。
前身虽然每天酒精相伴，但是十八岁的陈燃，却是一个好学生，几乎烟酒不沾，因为沈冰不喜欢喝酒，不喜欢烟味。
“陈燃，我的客户他们都敬你一杯了，你也帮忙，起来敬他们一圈，别得罪他们了，我这有大单呢，成败靠你了，拜托拜托。”
李梓华双手合十，恳求着陈燃。
陈燃是年轻，但不代表他傻，相反的，他很聪明。
直到这一刻，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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