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带走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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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从下午两点半到下午五点，萧离一直都在记录库珀传递过来的公式，沙沙的写字声不绝于耳。
直到指针不再上下摇摆、而是顺着时间转动的时候，萧离才停下笔。
“公式终于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他身体往后仰，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还甩了甩提笔的手，微微有些酸麻，“开启人类第三纪元—星际纪元的公式，就在这个小小的摩尔斯密码里面。”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读密码。”
萧离知道，解读摩尔斯密码的代码表就在这个房间里面，不过他不急，代码表只是死物而已，不会自己长脚移动，他有的是时间来取走代码表。
“其实你可以让我记录的。”主神冰冷的声音传递到萧离的耳边，“我记录的效果不会比你手动记录的效果差很多。”
“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记录这份公式，你会怎么回答？”萧离抬了抬眼皮，颇为期待的看着虚无处。
“萧离，你知道的，我已经将这个公式记录下来了。”
“我以为你会是智能生命。”
“但我并不是生命。”
萧离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也是，电影里面说的到底是虚假的，智能生命怎么可能自己突破程序的限制，演化出自己的情感。”
“你们始终只是智能，受到程序的限制，不管距离多么远、不管有没有人约束，始终都在按照既定的程度运行。”
“是我太天真了。”
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萧离连忙将记录了反重力公式的纸张撕扯下来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谁啊。”
“是我，汤姆。”
一个清朗的男声传递过来，“约翰老师，我爸爸叫我来喊你吃饭了。”
汤姆？
萧离一怔，随后想起电影里面，那个因为自己父亲一句话就牢牢守着老房子的固执的农夫。
即便是妻子和儿子得了肺结核，他也不愿意离开这座老房子去寻找一个环境相对好的地方居住。
他固执的听着自己爸爸的话，因为他始终相信他爸爸会回来救自己的。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等到他的爸爸，这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
他的固执，成就了墨菲，然而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固执而愚蠢的，甚至他的家人也不理解他，包括他的妹妹，墨菲。
想想，若非他守着自己父亲的一句话，日复一日的打扫着老房子、守着他父亲建立的那片玉米林，即便是未来的墨菲理解了库珀留下来的信息，恐怕也难以找到库珀遗留下来的线索——那块机械表和代码表。
“好的，汤姆。”
萧离本能的摸了摸藏着公式的纸张，熟悉的手感，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我马上下来。”
他没有空手下去，而是带着《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演戏也要演全套。
咯吱一声，打开门，萧离看见一个穿着普通神色夹克，里面穿着白色t恤的高大男孩，“你是汤姆吗？”
“我听说过你，墨菲的哥哥。”
最重要的是，汤姆的成绩在整个学校垫底，以至于名声太大。
在这个人类濒临灭绝的时代里面，学校已经没有多少了，大部分人认为与其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还不如将自己的孩子在家里帮忙干农活，至少种田能够吃饱饭，而新联邦政府也不愿意在学校上投资多少。
财政早已经崩溃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情给学校拨投资，所以学校一间一间的倒闭，这附近，整座城市，只有常春藤中学一间学校了。
所以学校才有底气随意劝退一个学生，萧离才会对库珀说‘前提是你找得到’这句话。
而能够上常春藤中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汤姆的成绩整个学校垫底，他怎么能不知名。
连老师都在讨论，到底要不要将资源继续浪费在汤姆的身上，还是劝退汤姆，让汤姆去做一个农夫。
“你好，约翰老师，我爸爸让我请你下去吃饭。”
“谢谢了。”
萧离再一次本能的摸了摸存放公式的衣服部位。
跟着汤姆下去，萧离看见桌子上摆放的热气腾腾的饭菜，玉米玉米还是玉米，连酒都是玉米酿的，在枯萎病蔓延的几十年里，人类能够依靠的，也只有玉米了。
而从墨菲、库珀还有墨菲的外公坐在桌子前并未动碗筷来看，他们是在等自己。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萧离扬起手中的书，“《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实在是太精彩了，真不知道霍金先生那颗大脑是怎么长的，居然可以写出《果壳中的宇宙》这种精彩的书籍。”
“里面的一些理论，简直就是绝了。”
“在这本书里面，霍金先生猜测我们的宇宙很可能是高维空间中的一个四维膜，我们的宇宙，被‘果壳’包裹，简直太神奇了。”
……
萧离滔滔不绝的谈论着《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的精彩之处，汤姆和他的外公听得昏昏欲睡，库珀一直保留着微笑，倒是墨菲，干净的眼睛看着萧离，一闪一闪的。
“……量子宇宙学家就相信无中生有的场景而言是彻底的无神论者，就科学的方法论而言是不可救药的实证主义者，而就沉迷。”
萧离花了几分钟，将自己对《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的理解说了出来，好让墨菲一家相信自己刚才在卧室里面，是在读《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
实际上，他刚才在墨菲卧室的时候压根就没看《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他真正看这本书的时候是他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当然，这个高中，是指他穿越前的那个地球。
“抱歉。”
萧离似乎此时才恍惚的发现对面的人对他在《果壳中的宇宙》这本书的见解并不是很感兴趣，“打扰你们吃饭了。”
“不，约翰老师你对物理的理解，的确令人……感觉到很高兴。”库珀说道。
“老师你说得很精彩。”汤姆也跟着说道。
“我第一次发现，无聊透顶的学校里面居然有和我一样对天文、物理感兴趣的老师。”墨菲眼睛闪闪，“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约翰老师对物理有这么深刻的理解？”
“以前我问约翰老师的时候，约翰老师都回答不上。”
这么不可爱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萧离目光扫过库珀，心想榜上这么一个女儿，库珀一定过得非常不高兴才对。
萧离微微思考了一下，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墨菲，你应该知道，在反智思潮盛行的这个时代里面，不笨，是不行的。”
“航天？空间站？地外探索？黑洞？虫洞？这些需要探索、发掘的东西，对于反智思潮之下的人类而言，是不值得去研究的。”
“至于其他的基础理论……。”
“那也是学生没有必要学习的。”
“你在客堂上问这些，我不得不以回答不上来应对，因为这个反智思潮盛行的时代里面，老师，不需要我教授学生这些东西。”
政府，也不会允许我教授这些东西。
萧离心中补充一句。
在这个反智思潮的时代里，政府大规模否定现代基础科学研究、理论，否定地外探索、否定阿波罗登月，目地就是要将人类牢牢的困在地球之上，免得人类总是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地外星球，将资源浪费在寻找星际殖民的过程中。
在这种情况下，谁和他们唱反调，谁的下场就不会那么美妙。
“为什么？”墨菲显然不理解‘不笨是不行’这句话。
为什么不笨是不行的？
难道搞科学研究，还需要笨才能够研究吗？为什么聪明人就不可以去研究？难道爱因斯坦、牛顿那些出色的物理学家，他们都是愚笨的吗？
库珀伸出手，摸了摸墨菲的头，阻止她继续问下去，“墨菲，不要问了。”
墨菲不理解，他理解。
这位叫做约翰的老师不是笨，而是聪明，他早就闻到了知识界的政治风向，闻到了政府的想法。
所以他按照政府的想法去做了。
阿波罗登月计划是假的？行，那就是假的，是旧联邦政府为了拖垮苏联、让苏联将资源都投入到没有用的机械和火箭上面而进行的非常精明的政治宣传。
欧姆定律、麦克斯韦方程、普朗克常数……这些理论都是假的？那行，这些全部都只是一群狂妄科学家妄想出来的，目地是为了让苏联走向错误的方向、在虚幻的理论中浪费自己的资源。
约翰无疑是聪明的。
他早早的将自己这艘小船调整到和从政治上吹来的风向一致的方位，所以才可以安全的行驶到现在。
他不想批判这种行为是卑躬屈漆还是其他的什么，因为他自己也这样做了。
库珀将萧离当做是一个聪明的学者，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只是萧离随口编造出来的，以前的约翰是回答不上墨菲的问题，但不代表他回答不上。
毕竟，他不是约翰，他叫萧离啊！(小说《降临电影世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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