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拆掉的老轩湾泵站属于三十年前的那种老房子
主要作用就是把南边河道的水抽到北边高处的河道上，用于灌溉农田
泵站嘛，就是房子里有一个大型的抽水泵
南边的河道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作乌龙河
蜿蜒曲折直通长江，通江口如果算作龙头，那这里的轩湾就是龙尾
北边的河道也有一个名字叫做大鹏渠，没啥深意就是附近有一个村子叫大鹏村
乌龙河到轩湾结束，大鹏渠则是从轩湾开始。二者水面高差七米，水泵站就在这个半坡上
东边是乌龙河的河堤，河堤顶比水面高出十三米，爬上去有一个破旧的电工站
如果出生农村且上了年纪的人一定知道什么是电工站
一般就一两间瓦房，用于泵站抽水的时候住住看水泵的人
但是这个电工站虽然破败，但是一看就是曾经辉煌过
翻过上了绣的镂空大铁门，正正方方的大院子杂草丛生。
北面是三间大瓦房还算完整，东边是厨房但是一半的顶已经塌了，不过剩下的一半还能用，西边还有旱厕并且分男女，惊喜的是除了旱厕都有电。院墙外是河堤上常见的大白杨，参天高的那种。
站在电工站门口就能俯瞰整个泵站，我心里窃喜如果住在里面，六个月的工期可以省下租集装箱的钱。
西面不算高，是一条路直通泵站
站在高处的我和磊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我：磊子，这个就是你哥我大展宏图的第一步
磊子：罗总以后带我飞
我：必须的，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二把手，除了我就是你
叭叭叭叭叭一通彩虹屁
看完现场就得寻得瓦、木、钢的班主长，也就是各个工种的头，带工人来上班的
瓦匠头是我的一个亲戚算起来是大伯吧叫吕大
木匠头是吕大介绍的一个女工头，做这行的都知道女性很少，能做工头更少，叫张爱美
吕大和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钢筋头是我以前实习认识的于头，属于那种为人精明不吃亏的那种人
算是齐活了，至少项目部算是组起来了
对了还有一个吕大介绍的砂石林老板，外地人
以前朋友介绍的开挖机的王老板，这个王老板要说道一下
王老板呢以前是跑大货车的，他老婆开了个舞厅，舞厅嘛鱼龙混杂的没多久他老婆就和常来的一个局长好上了，不知道怎么王老板就发现了，听说抓一个现形，离婚改行做起了挖机生意。听到他最多的话就是男人嘛不能跑远，要守着家。
其他的人出现了再说吧
10月4日带着磊子进住电工站
撬开电工站大门的锁换上新的，让吕大派一个民工收拾了一天，搬进去一张上下铺的床，加上被辱带上锅碗瓢盆，这就是我和磊子的家了
人呀忙起来，事件就很快，午饭都没吃，等到民工也是晚饭点了
就听着外面嘟嘟的摩托车的声音，吕大来了
吕大：大侄子怎么能住在这里呢，走走走去我家住，我家就在镇子上
我：大伯不方便，我这还有一个人呢
吕大：这有啥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走我们去镇子上吃点，就当接风了
我看着时间的确也饿了，直接答应了
兜兜转转到了镇子上其实啥也没吃啥好的，简单的吃了点
期间没有说什么有意义的话，都是闲谈
吃完我和磊子回电工站
都是乡村那种小路，没有路灯也没有路标，亏的有导航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在哪了
对了，那个时候已经有车了，音乐调的超大
一路上没有人家，倒是有几个没有来得及拆的房子
要不是内心激动没有在意，而且磊子也在身旁，放平时我是不敢一个人走的
小路很曲折
开着开着周边下起了雾，其实也正常人烟稀少又是秋天路边又都是水塘水河
没几分钟雾越来越大，疝气大灯照在雾里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候我和磊子觉得慌了
磊子：亏的有导航不然不认得回去
我：有导航也没用呀，看不见道了
磊子：停了尿一下
停车，下车，尿尿
下车环顾四周真的啥也看不见，勉强能看到水泥小路，只够一车宽
四周有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听的心里发毛
赶紧上车，关掉音乐认真开车
刚起步，咚！
左前轮开出路道了，杠到了底盘，这给我心疼的
一踩油门轰了上来
我：磊子我们别走了，等雾散了吧
磊子：成，这样子开别掉河里了
其实看导航显示很近了，就在大鹏渠旁边，还是为了保险起见吧
就这样两个人放平座椅躺了一会，个把小时吧
也是怪了，一阵风，雾散了很多
准备下车查看下刚才杠在哪了
这一下车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尿尿的地方离大鹏渠只有一只脚的距离，如果再往前一步就得下去
之前测量过，水深在2米以上，又是晚上，后怕后怕
检查了下没啥问题，其实我也看不出来
能走就行
磊子：这叫啥，这叫运气好，运气不好下去了都没法捞
我有点不耐烦
我：别说了
磊子有点不高兴，我从来没这么语气严厉过
可是我现在只想集中精力开车
也就三四分钟就到了电工站的门口
进了门我直接就躺下了，心里有点毛毛的
磊子：陪我去拉屎呗
我：不去不去
见我态度还是强硬，他也没说啥拿着纸就去了
我一个人在脑子里想起了水鬼索命之类的故事，不禁后背发凉
越想越怕，起身跑去厕所找磊子
厕所没灯，我也不敢进去，在门口喊他
我：磊子你拉完了没
磊子：我在这
声音是从院墙外面传来的
我：你跑外面干啥
磊子：旱厕我不敢上，没灯我怕掉进去，我找了个土坡，你来不来
我：不来不来，我在门口等你
我接着瓦房里的灯光走向大门口，越发觉得心里发毛，小黄灯加上院墙外面的大白杨，说不出的诡秘
没一会，磊子跑了回来，我心里踏实多了
睡觉睡觉，都两点了
10月5日挖机进场拆除
我和磊子在工地指挥挖机
按道理是开工是要放鞭炮，杀个鸡啥的
但是我觉得能省就省了
挖机拆除，用不着我多说啥，就是破坏呗，挖机还是厉害，王老板也是有经验不需要管
闲着也是闲着就和磊子聊天
我：昨天那个差一点我就掉水里了
磊子：我做过救生员我给你一捞就捞上来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发毛
磊子：这有啥的，我给你分享一个拉屎的好地方
我：哎呦不是有厕所吗
磊子：那个厕所上不了，都害怕掉下去
我：院墙外面有啥好的还得绕一下
磊子：风景绝对好，你不来试试？
我也好奇了，还没去过院墙外，让他带着我去看看
穿过浓密的大白杨
我一看，一座座小土坡，瞬间血都凉了，这是老坟呀
我：磊子，你昨天说找了个小土坡拉屎的。。。。。。
磊子：我。。。。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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