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美人游街

洛媱带着母亲来到河边，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还好她事先就占好了位置，带着洛夫人上了河边一座茶楼。
“快看，花娘们出来了！”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
“这得是嫦娥下凡吧？”
一连十二位花娘鱼贯走出繁花楼，她们身着五彩长裙，用各色纱巾遮面，手里提着花灯，影影绰绰下更显得美人妖娆多姿。
“繁花楼真是名不虚传，可惜我们消费不起。”
“这应该是楼里最出名的十二朵金花了，繁花楼可真是下了血本。”
“听说是陆大人亲自去请的，果然还是男人懂得男人的喜好。”
一群年轻风流的士子围绕着风花雪月开始做诗，全是酸掉牙的淫诗。
洛夫人恨不得堵上耳朵，对洛媱说：“阿媱，这些男子皆好色，你以后万万不可嫁给这样的男人。”
洛媱轻笑道：“娘，我也偏爱美色，美人谁不喜欢看呢？看看且无妨。”
“你就是被你哥哥带坏了，什么地方都敢去，什么人都敢看！”
“娘，世间疾苦，只要是美好的事物都应该好好欣赏，看了心情好。”
洛媱指着上了花船的姑娘们说：“她们或者身世可怜，或者身不由己，沦落风尘，以色取人，可只要不作奸犯科，她们也是值得尊重的。”
洛夫人叹息道：“我不是轻视她们，只是觉得男人放浪形骸的模样实在难看。”
洛尚书是少有的痴情男子，后院里唯一的一个姨娘还是洛夫人给他纳的，因此她才会在大难临头之际，送有身孕的姨娘离开。
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孩子是否平安生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们还能活着坐在这里，确实应该好好享受生活。”
她展露笑颜，抛开烦心事，看着花船从眼前经过。
微风吹拂起花娘们的裙摆，洛夫人惊叹道：“没想到岭南的服饰别具一格，挺好看的，真有几分嫦娥仙子的韵味。”
这是洛媱给繁花楼提供的图纸，她画画功底强，简单画几幅仕女图不难。
这些衣裙用料普通，款式是现代影视剧中常见的仙女裙，没有一点花纹和刺绣，两名绣娘一天就能做出来。
成本极低，效果出彩，繁花楼的老鸨笑得合不拢嘴。
而且在夜里，视线昏暗，没人在意裙子的细节，只觉得这些彩色的裙子穿在美人身上仙气飘飘，哪里有半分俗气。
喝了一壶茶，洛媱带着洛夫人离开河边，去往中亭街。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条夜市街，人山人海，效果完全出乎洛媱的意料。
她知道能吸引来人，却不知道能有这么多。
“好热闹啊。”洛夫人惊讶地说。
两人尽量贴着走，否则被挤两下就散了。
还好花灯挂得高，否则连灯都看不见。
“准备仓促，比不得都城的花灯节好看，但总比在家里赏月强。”
夜色很美，月亮如玉盘高高挂在天空上，可月亮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花灯却不是年年有的。
洛夫人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如此盛大的中秋狂欢，是女儿送给她的。
“你有心了。”看着女扮男装的女儿，洛夫人渐渐觉得，洛媱或许是想替她兄长活下去。
穿过人群，洛媱带洛夫人先去下一条街，在舞台旁找了个位置等着。
其他人还不知道今天有表演，疑惑这里怎么多了个高台。
等花船靠岸，十二名花娘上了牛车，从人群中穿过，差点引发了一场踩踏事件。
他们没想到，竟然还能如此近距离地欣赏美人。
那繁花楼的入门费不低，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没机会踏进那扇门，平时更是少见她们出来，没想到今日一次看了个够。
“死男人！眼睛往哪看呢？妖精很好看吗？”
“相公，你怎么一直看她们？我要生气了！”
“夫君，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不正经的女人出来，平白脏了这块地方。”
不少有夫之妇后悔出门了，早知道是这样的情景，她们打死也不来。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在，自家丈夫岂不是更得被狐狸精勾走？
如此一来，不少妇人反倒庆幸起来，不过想拉着丈夫回家的人也多了起来。
一名膀大腰圆的妇人被人群挤开，转眼就不见了自家相公，气得跺脚，“我倒要看看，这群狐狸精想做什么！”
人流跟着牛车一路来到了高台下，看着花娘们鱼贯登台。
“原来这高台是为她们准备的。”
“繁花楼到底收了县太爷什么好处，竟然肯让十二金花出来献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县太爷可真是太周到了。”
被夸赞的县太爷翻了个白眼，找了值守的衙役过来交代一声：“人多，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大勇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兄弟们都在，不会有人敢捣乱的。”
洛媱见他们分散在各处，都按照事先交代过的站位值岗，也就放下心来。
十二美人上台后，跳了一支舞。
在洛媱眼中，舞姿平平无奇，比不得现代那些舞蹈家跳的。
但在完全没有娱乐活动的古代，这支舞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连不少女子都看呆了。
之后，每个姑娘还轮流弹奏了乐器，将表演时长延长了一个小时。
“牡丹姑娘的琴、幽兰姑娘的笛子、莲花姑娘的琵琶，以及雪梅姑娘的萧，这可是繁花楼的四大花魁啊，平日一掷千金也未必能看齐四种，今日真是有福了。”
老鸨原本是不同意她们单独演奏的，这可都是她最赚钱的姑娘，怎么能去大街上抛头露面。
结果陆知县告诉她：酒香也怕巷子深，四大花魁的技艺虽然许多恩客知晓，可并非人人知晓。
如果当众演奏一曲，那一定会名扬苍梧县甚至整个岭南，还怕以后恩人不慕名而来吗？
而且过了众人的眼，就算家中有母老虎的，听说自家相公是去繁花楼听曲的，说不定还能支持一二。
再者，繁花楼也可以打开思路啊，男客接得，女客也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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