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成了

这一顿饭，双方都吃得很满意。
醉酒的客人也没走，而是被安排进了客院，和洛媱住在同个院子里。
有个姓马的地主老爷半夜来敲洛媱的房门，直囔着要陪陆大人下棋，被刘冲打晕了丢回房里。
洛媱以为这就安静了，没想到后半夜，有个美貌的婢女钻进了她房中，爬上她的床。
还好她警醒，立即用被子包住自己，将人一脚踹下床。
伴随着一声惨叫，整座钟府都醒了。
原来是钟家的女主子安排的侍寝婢女，若是事成，钟家能趁机巴结上县令大人，不成也就罢了。
没想到陆大人气性大，天还没亮就带着两名衙役离开了，只带走了到手的契约，各家送的礼一份没收全退了回去，惹得乡绅地主们惴惴不安的。
“看来陆大人果真气的不轻啊。”
“不应该啊，不就是个暖床的吗，不喜欢不要就得了，怎么还生气了呢？”
“陆大人这般年轻，定然与娇妻琴瑟和鸣，谁还不是这个年纪过来  的，等过几年，家里的那位成了黄脸婆，他才会喜欢新鲜的。”
也有人觉得陆大人是嫌他们送的礼太薄。
“听说陆大人家世显赫，是江都名门，看不上咱们这点东西也正常，不过再多也拿不出来了呀。”
“我看着未必，陆大人年轻，初次上任，胃口没那么大，或许是借了我们的地，不好意思再收礼了。”
“观他说话行事，倒是个讲理的，只是不知道能否长久。”
苍梧县的人都知道，县衙是楚师爷说了算的，要是明日楚师爷阻止他们借地，他们二话不说就得毁约。
钟岐安抚众人道：“先不管那些，过了秋收再说，陆大人是否有话语权，过了秋收也就明了了。”
天亮之后，雨停了，云散了，太阳也重新升起了。
万里晴空，雨后的谷陇镇蒙上一层烟云，尤其是远处耸立的大山，烟云缭绕，有如仙境。
这是二十一世纪拍不出来的美景，也是洛媱常常在网络里刷到的千里江山图原版，美不胜收。
洛媱带人返回上坑村，大白天村里一个人都没有，连狗都不见了。
刘冲诧异地问：“难不成他们全去河边帮忙了？”
洛媱三人一头雾水地赶到河边，发现这里果然挤满了人，远远不止一个村的人口。
“成了！成了！水上来了！”群民激动地喊道。
洛媱没想到水车居然这么快就建好了，赶忙挤了过去。
“让让！让让！县太爷来了！”刘冲一声吼，人群自发为洛媱让开了一条道。
不知谁先跪下了，高呼：“大人恩德再世，容草民一拜。”
百姓们全都跟着跪下了，洛媱这一刻的心情难以形容。
她只是觉得有必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占着这个位置，就该承担起责任来，并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恩。
可被这么多人跪拜，她胸口沉甸甸的，只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担不起这样虔诚的跪拜。
“都起身吧，不用如此，本官也没做什么。”
她到河边一看，一台崭新的小型水车已经在河里立起来了。
这是小的那架，难怪这么快就做好了，输水量远远达不到需求。
不过昨夜这场雨很及时，今天田里的稻子明显精神多了。
“大人，成了！”瞿木匠激动地说道。
洛媱展颜一笑，眼底带着喜悦，万事开头难，有了水车，她应该可以取得一点点百姓的信任了。
“瞿老，这里的水车就交给其他人吧，麻烦你带着图纸去其他乡镇教他们建水车，本官会派一名官员和两名衙役随行，城里的木匠想去的都带上！”
洛媱想趁这个机会把水车推广开来，这个东西用好了，能解决许多人力问题。
几个村的村民合力请洛媱和木匠们吃了顿好的，村民全都自带饭菜一起吃，虽然是幕天席地，可洛媱意外觉得很亲切。
午饭后，洛媱把几个村的里长叫到一起，说了种甘蔗的事情，
“村里秋收麻利一些，最好能在此前抽空开出一片地来，等秋收后立马开始种植。”
这里头只有下坑村的里长知道这件事，其余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仅听得一头雾水，还满心抗拒。
好端端地种那东西做什么？
“大人啊，小家小户的地都不多，人更是不够用，光是忙碌那几亩水田就够呛了，哪有时间再去开荒种甘蔗？”
“是啊是啊，主要是这东西种来也不能当饭吃啊！”
下坑村的里长闷不吭声，他其实也不确定陆大人的说法是否能成，万一不成，大家可就白忙活了。
“昨日本官在谷陇镇上与几位地主乡绅谈妥了，一根蔗两文钱收，县衙通收，你们只管种就好，当然，谁家看不上这个钱就算了。”
几个里长眼睛顿时亮了，一根两文，一百根就有两百文收入。
听着不多，可这东西自己就能长，家里的老人孩子就能伺候明白，种上十几亩地不成问题。
那一年家里可就有好几两的收入了，这可比种田省力多了。
“大人，果真种多少收多少？”
洛媱点头，但也事先声明：“可别拿没长成的糊弄本官，被虫蛀的也不收。”
里长们赔笑道：“这是自然，那不能吃的东西我们肯定不会卖，这点您放心，我们亲自把关！”
洛媱提点到：“第一年，大家可以在山脚先试试，不占用农田，若是种的好，以后你们几个村子完全可以以种甘蔗为生。”
里长们齐齐摇头：“这使不得，不种粮怎么行？没米吃要饿死的！”
洛媱也不多劝，种田并不是所有人的强项，如果可以选择，当然是自己会种什么种什么。
甘蔗的最佳播种期是在二三月，她得抓紧时间把第一批货卖了，得了钱才能说服大家明年继续种。
而且她还要雇人种谷陇镇的地，工钱太高她付不起，太低也对不起这些劳动力。
好在农户冬日清闲，应该会有大批的人来应召，以后制糖厂开起来了，还得招一些长期稳定的合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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