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攻城
队伍埋头赶路,渡过一条河流后果然就看到了一座村子。
村子里零散地立着十几座茅草屋,有村民在村外的田野里忙碌。
五万人骤然出现在这个小村子外,犹如天降,惊得村民不知所措。
他们跪在田地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洛媱没有下令停止,也没有下令屠村,而是径直从他们面前穿过去。
这样一个小村子,几十个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到过王城,构不成威胁。
“阿爹,那是哪里来的军队?”
老人家跪坐在土地上,望着队伍绵延远去,擦了一把冷汗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少主掠夺了岭南的粮食和女人,他们报仇来了。”
“可是阿爹,少主不是前几日又过去了吗?难道他们……”
青年想到刚才过去的那支军队,那么多人,得好几万吧,他数都数不过来,少主他们会死吗?
想到这种可能,青年心中竟然冒出一点欣喜之情。
“阿爹,他们竟然没杀了我们,为何?”
老伯徒手挖了一捧干燥的土壤,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吧。”
这个村子已经被洗劫过两次了,除了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村子里什么也不剩了。
地里的这点粮食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们饿死前收割,就他们这些瘦骨伶仃的底层百姓,何必浪费力气杀他们呢?
反正他们迟早要饿死的。
“这鬼天气,热得出奇啊。”夏锐锋已经脱了铠甲,但也止不住汗流浃背。
这时候,他就知道带换洗衣服有多么必要了。
队伍走了整整五个时辰,已经路过了十几个小村落,可无一不是惨戚戚的模样。
洛大人还是太仁慈了,按他的想法,就该一路杀了这些人,免得将他们转过头来攻打他们。
“难怪说濮部闹饥荒,看这土地和植被,至少三个月没有下雨了。”
洛媱这时候也想起来,之前渡河的时候,她就发觉河水很浅,连靴子都能轻松踩过来。
“呸,他们要饿死了就抢我们的粮食,而且还屠城,咱们岭南又不是没闹过饥荒!”
“最可恶的是,他们明明抢了那么多粮食,可一路走来,百姓们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根本没有得到赈济粮。”
洛媱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干,干了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邋遢。
她舔了下干巴的嘴唇,下令:“前头有片树林,先休息一下,等太阳落山继续前进。”
这种热不是太阳直晒的炙热,而是闷热,就好像憋着一场大暴雨。
可是天空万里无云,想下雨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带来的水不多,只够喝的,因此晚饭只能干啃米饼,噎得慌。
“大人,要是这一路下去都找不到水源怎么办?”
刚才路上的几条小河几乎都干透了,村子里那几十口人饮用是够了,但他们可是有五万大军。
想起刚才那几十人举着木棍站在河边守护着那点水的画面,张思竹有些同情。
“不可能没有水,濮部的西部有高原,终年有雪,而且应该还有不少地下河。”
等再次启程,洛媱让人在前方探路,如果遇到岩洞就进去瞅一眼,果然在第二天中午发现了一条地下河。
大家高兴坏了,先把水壶装满,喝饱了水,然后开始洗刷刷。
两套衣裳都已经盐津津的了,再不洗洗都没法穿了。
洛媱坐在大石头上,用湿布擦拭头发。
洗是不可能洗了,但能擦一擦也凉快些。
她招来凌广,吩咐他:“你带一队人马往回走,告诉那些村民这个溶洞的位置,”
凌广不解地问:“大人,我们不杀他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为何还要为他们着想?”
洛媱伸手抓了一下,神色阴沉地说:“我们要杀的是能掌控他们命运的人,而非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
“而且这是一次施恩的机会,要收服民心有时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凌广知道自己的眼界与大人没法比,大人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于是也不再多问。
休息了半个时辰,队伍继续前进,在天黑前见到了入境以来最大的一座城。
城墙是黄土夯实搭建起来的,城楼上有武士巡逻,远远地就看到一团黑影往这边挪过来。
五万人的行踪是藏不了的。
这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城外,武士才反应过来,他们遇到了敌袭。
而且看人数,如蝗虫过境,足以将这座小城完全覆灭。
“快告诉领主大人,有敌袭!”
洛媱瞥了一眼城楼上的箭塔,喊道:“第一队弓箭手出列,射杀城楼上的人!”
“嗡……”
弓箭离弦的声音,整齐划一,箭雨飞过城墙,落在高高的城楼上。
箭雨太过密集,一轮过后,城楼上已经没有立着的活人。
“攀岩队出列,上城楼!”
一支百人小队跑上前,弓箭手为他们做掩护。
夏锐锋和曾黎都睁大眼睛看着这支小队,见他们冲到城楼下方十米时就将爪绳丢向城楼,然后一个助跑,用力踩在城墙上,借助着爪绳往上奔跑。
这一系列动作流畅迅速,眨眼功夫,他们就登上了城楼。
异变突起,一名濮部武士冲上城楼,一刀砍杀了一名攀岩队的士兵。
下一刻,一支弓箭凌空射出,将这名武士射杀了。
有了这变故,剩下的士兵聚集起来,在城楼上站成一道人墙。
洛媱当即下令:“前锋阵队上!”
夏锐锋大吼一声,“儿郎们,随我冲!”
前锋阵队上万人大喊着冲过去,抓住刚才那道绳索往上爬。
这时,城楼上已经打起来了。
攀岩队的士兵明显敌不过濮部武士,只能尽量闪避拖延时间,争取让战友爬上城墙。
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去,局势逆转,濮部武士被岭南士兵淹没,很快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士兵们冲下城楼,合力将城门打开,让其余人进城。
洛媱混在队伍中冲进城,看到地上从城楼上摔下来的尸体,被一双双脚踩踏得不成人形,画面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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