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信笺
林如海新点了将军,再加上一向以来对贾敏也是百般体贴,这一回的宴请便同回门那时完全不同,十分郑重。
各色菜品自不再细说。饭后贾史氏自与贾敏说话,贾代善则领着林如海进了书房。
贾代善特特叮嘱了林如海好些行军事宜,末了又取出一副全新的甲胄,金线银丝,金刚铸就。心脏、肩甲、腰腹等重要部位的金刚都是整片儿的。
其余地方每一片金刚虽然不大,但是层叠交错排布,可以保证没有刀剑流矢,可以伤到分毫。
沐恩侯远在姑苏,虽已为林如海也打造了一副甲胄,但也只用精钢铸成。圣上御赐的,只是精铁。
林如海知道此物难得,郑重的谢过拜领了。
贾代善又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们宁荣两府的将士可都在你手上了。若吃了败仗,这副甲胄还是要收回来的。”
林如海肃然道:“若不能令贾家的兄弟之族得战功,必将此甲胄原物奉还!”
贾代善不再多言。林如海便辞了出来,亲去了荣禧堂的抱厦请贾敏。正好贾史氏也同贾敏出来。
四人便一同往宁府吃晚席,之后各自归家不提。
林如海和贾敏虽去年才成婚,不过前世里林如海巡盐也常常不在家,加上林如海又对那战事成竹在胸,夫妻两个便无多少离别愁苦之意。
只是林如海叮嘱了贾敏好几遍,若林澈家来,叫他去南疆助他。贾敏也不厌其烦的应了好几遍。
贾敏为林如海收拾行囊是前世里做惯了的,这一次还特地加上了祛暑气的,金创药、止血散、纱布条等等。
再三查看了,盘算了好几遍,无一缺漏,这才躺下说话。
夫妻两个说了半宿,各自睡去。
第二日清早,林如海起身时特意没有惊动贾敏,自己穿了御赐的铠甲,前往军营。圣上早已带着王侯公爵在城外相送践行。
辰时一到,拔营而起,直往南疆。
话分两头,却说林如海离开后,贾敏到辰时方醒。
看着守在床前的丝桐,贾敏蹙眉问:“爷已经出发了?”
丝桐看了看窗外,回道:“此时怕是已经出了城门了。”
贾敏无声叹气。
林如海总说不忍离别相送,因此前世开始,都是前夜话别的。
丝桐小声问:“奶奶,今日可要出门?”
贾敏点头:“备车,要套快马。等会吃过早饭先去石头凹看看,再去趟玄真观。中午去大嫂嫂家吃饭,下午与师父出诊。”
丝桐应下。笥棋自来与贾敏梳洗,摆了早饭。刚吃完,丝桐就来说:“前院马车已经备好,奶奶何时动身?”
贾敏净了手脸,笥棋又给她补了些许胭脂,这才同青竹、墨书两个到前院乘车去。
石头凹的改建早已经完成,村上匠人们也都搬去了寻真河两边,现如今只东带溪西边还有几排屋子空着。
学院占了东带溪东边一整片地,东北两侧都是山壁,西边就是东带溪。
东带溪雨后溪水能没过膝盖,从山上下来,水势又急,因此沿着东岸垒起一人多高的石墙。
此外学院没有别的围墙,只在南边入口处,放了一块巨大的黄山石,上书三山学院。
字是林如海亲自题写,由石头凹族长亲自刻上去的。
贾敏和林如海当初见石头凹整个村子寸草不生,地上贫瘠,但是水却甘甜清冽,便打算种一池莲藕。
可是寻真河的水太深,东带溪的水太急,就算圈一段,种活了,也难下去采摘。
最后决定在东带溪的东边挖出一条人工溪流来,引到学院里,既可引用,又能种莲藕,一举两得。
因为东带溪从长阳山上淌下来,比别处更热一些。
去年学院里头的池子挖好引水后,管事当先在里头放了十几尾红鲤,到了今年早春,就将藕根排进池子里了。
到了现在,已经郁郁葱葱的一大片,看着就十分清凉。
现如今书院里还只有石头凹的几个孩子,先生也是石头凹里的长者,待到今年冬日,再收养一些小乞儿进来念书,收一些大乞丐进来做活儿。
贾敏巡视了一圈,见一切都好,便从北边沿着后山山道,进了玄真观。
虽从后山山道上山,但是进门还是只能从大门进,因此马车绕到山门才停下。
青竹扶了贾敏刚下马车,就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道士目标明确的朝她们走来。
小道士躬身行礼道:“小道有礼,敢问这位太太可是林如海夫人?”
贾敏欠身回礼:“正是信女。”
小道士念了声“无量天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与贾敏道:“师父早算到太太前来,吩咐小道将此信转交太太。”
贾敏问:“你师父是谁?”
那小道士回道:“师父就是师父。”说完又行一礼,转身就要进内去。
贾敏连忙问:“小道长留步,请问有个叫林澈的道长在何处?”
那小道士转过身来,躬身回道:“不知。”
贾敏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明显就是林澈的笔迹,于是又问:“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小道士:“师父。”
原来小道长的师父就是林澈堂兄。
贾敏按了按额头,这小道士不爱说话啊,于是又问:“那你师父去哪里了?”
小道士继续道:“不知。”
贾敏:“这信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小道士:“三日前。”
贾敏:“三日以前你师父都在观中?”
小道士:“不是。”
言简意赅,不肯多说一个字。
贾敏心知再不能问出什么来,但还是郑重的向小道士致谢。随后,贾敏进了观中拜了三清便回林宅了。
林澈给的信中,有一张湛蓝色信笺和一个正红拜帖。
信笺上的字并非油烟墨,而是由靛青墨汁写就,虽然是林澈所写,但字迹潦草而急速,上书:
城东厚和街,蓝右丞相府,蓝少夫人于小阳春甲子日午正临盆。将此信笺灰屑洒于新出紫河车上,切切。
另:若蓝右丞问起我,只说随你夫君去南疆,余者一概不知。要紧!要紧!
贾敏将信笺放在桌上,随后拿起拜帖来看,才知这蓝右丞,竟然是林澈的舅舅!
忽然,贾敏皱了眉头,使劲儿嗅了嗅,总觉得身边有一股子血腥味。
正在疑惑间,就见放在桌上的信笺,整个儿浮了起来,自己团成一团,落在贾敏刚准备倒水的描金双鱼青瓷杯中,变成了一杯花青色汁液。
贾敏拿起杯子来嗅了嗅,这花青色汁液,竟然和人的血是一个味道的。难道这也是什么东西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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