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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傅元宝在桑家很受欢迎。

        小奶奶送的毛衣一拿出来,  桑妈是每一个针脚都要拿出来夸,连带着傅元宝送这么一次毛衣都得夸。傅元宝穿白西装被桑晓晓嫌弃得很,到了桑妈眼里也是穿得像个大明星一样。

        桑爸回来的时候,  又是将傅元宝一阵夸。大男人之间的沟通都是喝酒。把烧菜用的黄酒当正儿八经喝的酒,  两人在那儿有来有往的喝。

        桑达达姗姗来迟结果发现自己有新衣服穿,也对傅元宝非常友善。他甚至到桑晓晓面前夸傅元宝:“我觉得傅元宝是真不错。你看专程送你回家。骑自行车还把小奶奶的毛衣送过来。”

        桑晓晓对此只是双手环胸。她个子比桑达达矮一截,气势却比桑达达高得多:“你这个连对象都没有的人,分得清什么叫不错么?”

        到现在连胡春喜欢他都没察觉。桑达达是根本没开窍。

        桑达达全然不自知,  很有自信:“我没谈朋友,  也见过别人谈朋友。不就是出去看个电影,互相家里吃个饭。然后差不多能结婚了么?”

        桑晓晓佩服。

        农村看电视和看电影可不一样。小河村没几家人有电视机。光看电视都要一群人凑在一起,往有电视机的人家广场上拿椅子一坐。

        像胖老板家就是有电视的,会放门前广场放。

        看电影可没几十年后专门的电影院。全是露天放的。小河村连伴随电影的爆米花都没诞生呢。大家伙看个电影,  有一口瓜子都很了不得了。

        看完一地瓜子壳。

        桑晓晓没看过小河村的电影,  只听说过。而桑达达对于恋爱结婚的认知就和她对小河村电影的认知一样,完全全凭听说旁观,没半点真实体验,  也不懂本质有什么特殊的。

        桑晓晓原先担心着胡春成自己嫂子,  结果学个医还不讲卫生,  串门都让人不放心。现在来看这两人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总感觉两三年内是不会戳穿的。

        她不知道该同情胡春还是该同情愚钝的桑达达:“行了,等你结婚了再关心我的事。我看你是连媳妇都讨不着。”

        桑达达不服:“怎么可能?我已经开始攒彩礼钱了。我跟你说,我一定会是小河村这一代彩礼钱出得最多的!我到时候就去买金条一块儿送。”

        桑晓晓敷衍:“嗯嗯,  了不起。”

        桑达达在自家妹妹那儿没得到认可,更加彻底叛变到傅元宝那边。他回房间去,  把他自个以前写的日记掏出来,回忆了下桑晓晓的童年,随后上酒桌倒了一杯黄酒,  利落加入桑爸和傅元宝的聊天。

        这场聊天愣是从饭前聊到吃饭再聊到饭后。

        桑晓晓上了餐桌又下了餐桌,看傅元宝的眼神都透着一股“你为什么还不走”的嫌弃。

        傅元宝妥帖问一声桑晓晓:“你要聊会儿么?”

        明天还要上学的桑晓晓:“清醒点,可别明天都没人能送我去上学。”

        桑爸和傅元宝看了一眼桌上拢总就一瓶空了的黄酒,觉得要醉人有点难。傅元宝没带酒来,桑爸家里也没存几瓶酒。

        两个男人有分寸,第二天确实都有事。

        桑爸摆手:“知道的。你赶紧去做作业。怎么都不会忘了送你上学的。”

        桑晓晓看向傅元宝的白西装。傅元宝没带换洗衣服来,明天如果送她上学,肯定还是穿这套。她警告傅元宝:“你不准送。”

        傅元宝轻挑眉。

        桑晓晓上下扫视了一眼傅元宝,哼了一声回自己房间。傲慢又带着娇气。让傅元宝不由笑了一声。

        桑爸在桌上替桑晓晓挽尊:“小姑娘害羞。我刚买自行车那会儿也总想送晓晓她妈去田里或者菜场。她那会儿也不乐意。”

        桑妈在边上听见:“我那是觉得丢人。别人你看看哪家黏糊成这样的。臊不臊?”

        傅元宝很肯定桑晓晓不是觉得害羞。她是真情实感不乐意他穿着白西装送她上学。只是他来都来了,留宿都准备留宿了,送个人总不过分。

        他决定问桑爸临时借一套:“要么这套白西装留这儿?明个我借一套衣服走。看着低调些。”

        桑爸不介意:“衣服随便借。西装别留了。我们也洗不来。回头弄坏了不好。等下让晓晓她妈给你折了,明天一块儿带回去。这不有车篮么。”

        被强行装上的车篮利用度极高。

        傅元宝点头也算应了。

        到夜彻底深,小河村的星空算是亮堂,能照出不少光。然而冬天洗漱比夏天冷得多,桑家烧了点热水只够擦一下身子泡个脚,洗澡是很难洗的。

        全部折腾完要入睡,傅元宝就和桑达达挤一张床。桑晓晓在自己房间里,缩在被子里想白天的事。她闭上眼把傅元宝的话多想了想。

        再想了想。

        傅元宝说的是有些道理。他一直都在向前走着。哪里不合适就修正。或许有些她说出的想法,他是不认同的,可他会将这种看做是“物种多样性”去接受。

        桑晓晓把傅元宝也放入“物种多样性”里头。她是真很少见到像傅元宝这样的人。以前没见过,往后或许也就碰上这样一个傅元宝。

        想着想着,她缓缓陷入睡梦中。

        再一睁眼,外面已经天蒙蒙亮。桑晓晓呼出口气都能惹来一片白雾。

        她艰难在被窝里扭动,努力在被子里把衣服穿上,直到穿厚实了才一口气冲出温暖,倒吸冷气出门去洗漱。桑家人起得早,傅元宝起得也早。

        傅元宝见桑晓晓没穿外套,只穿了件高领的毛衣,问了一声:“今天比昨天更冷。要不要再穿件?昨天的新毛衣可以穿上。”

        桑晓晓被早上冷得不想开口说话。

        她视线落在傅元宝身上,发现这人又穿衣土起来……哦,这套衣服是桑爸的。桑爸上班是肯定不穿西装的。他的旧毛衣是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深灰色,穿缩水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反正穿里头。

        最外头再套了一件有些运动的拉链小外套,蓝色深到约等于于黑,又不是那种纯黑。

        傅元宝骨架比桑爸大些,把桑爸的裤子穿成了九分裤,把本就缩水的毛衣穿成了紧身毛衣,而外套小一个尺码,不合身套着,属于很勉强被穿上的样。

        一眼看上去,似乎傅元宝的腿比昨天穿西装更长了点。当然,上半身能土到能当场去田里插秧。一头短发翘起了半边。只要傅元宝肤色抹黑一点,说是厂里拧螺丝的,估计没人会不信。

        桑晓晓被污染了眼睛,转头默默刷牙。

        傅元宝无视桑晓晓饱含深意的眼神,回屋子拿出新毛衣,试图给桑晓晓套上:“穿上。早上冷。中午要是觉得热,可以在学校脱了。”

        小奶奶这件毛衣是v领,袖口较宽,套在高领毛衣外面雪白一片,毫无违和感且充满了时尚气息。毕竟这是电视里火爆了全国的毛衣款式,谁穿都好看,放在几十年后都不过时。

        桑晓晓刚刷完牙,转头被强行套上一件新毛衣。

        她是喜欢这件新毛衣的,宽松舒适,版型漂亮。她就算鸡蛋里挑骨头,只能挑出这件衣服是傅元宝给她强行套上,而不是她自己穿上的。

        不想说话的桑晓晓抿了下嘴,回屋子吃早饭。

        傅元宝看雪团子一样的桑晓晓,发现和自己想象中一样,唇角勾着跟在后头。

        平日桑家的早饭很是简单,今天为了傅元宝格外煮了一锅子番薯粥,搭配上一人一个鸡蛋。吃完饭桑爸和傅元宝一人一辆自行车在外头,准备一道出门。

        桑晓晓背上书包出来一看,发现自己坐谁的后座都行。

        她脚步迈向桑爸,就听傅元宝在前头说着:“桑家爸爸,修车厂远了点,送桑晓晓来得及么?”

        桑爸想说当然来得及,比原先还近。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自家闺女在后头连名带姓叫人:“傅元宝,你送我去上学。”

        桑妈还没出门呢,在屋门口听见桑晓晓的话,很是不客气:“桑晓晓,就你要求多。赶紧去上学。期末考不好,回来看我揍你。”

        傅元宝侧身往后座上拍了下:“走了。桑家妈妈放心,她肯定能考好。”

        桑妈听到傅元宝的话,又说了一句桑晓晓:“她自个忽上忽下的。哪能说得准。什么分都靠得出来。”

        桑晓晓好气。

        明明是傅元宝想送她,说桑爸新工作地方远。凭什么到最后受伤的只有她。她坐到傅元宝后座上,双手自觉环上傅元宝,试图用胳膊勒死傅元宝的腰:“走了。”

        傅元宝感觉到桑晓晓的狠劲,听着人缩在高领毛衣里闷闷的话,乐得先行出发:“那我骑快一步。不然我得迟到。”

        桑爸正想要跟上呢,屋里桑达达匆忙跑出来:“爸,爸。桑晓晓不坐,你载我一程。我可近了,不妨碍你上班。”

        桑爸应声。

        这一拖延,两辆自行车距离便拉开。到后头桑爸拐了个弯先送桑达达,更是直接看不到傅元宝和桑晓晓背影了。

        桑爸怎么琢磨,心里头都寻思着不太对劲。不管是傅元宝过来接送桑晓晓,还是傅元宝留宿,总让他有种“女婿见家长”正式公开的感觉。

        哎,桑爸上班骑车到半路,想到这问题直摇头。不对劲,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不对劲的傅元宝带着桑晓晓前往学校,比桑爸平时更早一些到。

        桑晓晓庆幸着今天来得早,没几个人看到。下了车晃了晃手,直接往校门里走。

        傅元宝一眨眼,桑晓晓人已经进了楼。

        他没在门口候太久,骑车直往厂里去。

        学校教室里,学生陆陆续续到齐。桑晓晓趴在桌上,耳边伴随着同桌叽叽咕咕不停的话。同桌今个满身兴奋劲,夸奖着桑晓晓今天穿的新毛衣。

        “是昨天白西装带来的么?这件毛衣真好看。我去年在电视上看到了,缠着我妈织。我妈都不睬我。”她非常羡慕,“我见好多人穿呢。但都没你这个毛线好看。”

        桑晓晓敷衍应声。

        恭喜傅元宝有了一个外号,白西装。

        学生之间外号的流传度是非常广。同桌喊白西装,同学们也喊白西装。有人仗着平时和桑晓晓问问题多,愣是坐到桑晓晓后排,好奇问桑晓晓:“白西装今天送你来的吗?他后头还会不会来啊?”

        同桌看向那人:“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那人义正言辞:“好奇啊。你敢说你不好奇?我昨天凑进看了。这人长得不错,就是社会人容易是骗子,特意穿好些,实际上干什么的都有。我这叫帮忙把关。人总要配得上他的白西装。”

        桑晓晓趴着翻开课本,拿出了笔:“他才不配白西装。他就配中老年毛衣和运动外套。土得像街口擦鞋的。”

        同桌和同学同时顿住。

        他们是没见到今早傅元宝的样。虽然他们眼光挑剔了点,但肉眼能见到对方半点不土,可以说是附近他们见过最洋气的人。那人是干了什么惹到桑晓晓了么?

        桑晓晓听旁边安静下来,发现没人附和自己的话,撇嘴:“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外貌蒙蔽?”

        同桌很不服气:“喜欢长得好看的怎么了?谁会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桑晓晓翻开了课本,看到今天要背的内容。她用最娇气的嗓音说出最无情的话:“可惜批卷老师只喜欢卷面题目答对多的,根本看不到你的脸。你是期末打算考几分?”

        白西装,哼。傅元宝今天头发翘得那么高,可是半点没昨天白西装的调。

        对于学生而言,白西装只是学习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今天出现,明天没了。隔三差五的玩笑话,碰上完全没打算和同学多聊娃娃亲的桑晓晓,那是毫无趣味。

        毕竟谁要是敢提,就会被桑晓晓说一声:“问不问题目了,不做赶紧把位置让开。没见后面人排着队?”

        临近大考,老师布置题目难度上升,大家刷题热情高涨,有问题的也更多起来。老师那边被缠着,桑晓晓这边也被缠着,真就排队问问题。

        最后期末考试,那是再没人有心思去关注白西装。什么白西装?有这么个人?

        同学们进入题海战争,外头桑晓晓的书卖起了第二批。第二笔稿费已汇到了桑家。

        包括傅元宝和出版社在内,却没人再打扰桑晓晓。一直到期末考那两天,整个市统一考卷,考完放学。桑晓晓才终于得空松口气。

        她回到桑家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写小说,不是看自己先前的文章,更不是去对老师临时发下来的答案,而是钻进被子里补觉。

        一睡就把吃饭错过,以此来迎接她这辈子有记忆以来第一个冬日寒假。

        寒假这才刚开始,桑家电话一响,就被冬日少了不少农活,在家里筹备新年食物的桑妈接通。桑妈在电话里听了半天,才知道自家闺女和傅元宝约定了寒假要去傅家住。

        倒不是因为傅元宝,而是桑晓晓要去图书馆。

        再加上阳城日报和阳城出版社都距离傅家更近,对于桑晓晓而言,后续稿子交接校对都方便很多。

        桑妈算了日子,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半年,去掉过年,余下就剩四个月。去图书馆也更好学习,总比待在家里和胡春整天出去玩好,便也应了对面傅元宝的话:“行,我知道了。她这会儿睡着呢。明天上午空么?明天她一天都在家。”

        她低声说着:“正好我这些天多做了不少菜。你都拿去。简单是简单了些,但过年总得意思意思。还有菜心。地里头菜心打过了霜,甜。”

        电话那头的傅元宝很是客气:“宋姨也做了不少菜。我一道拿过来。要是不嫌弃,今年年夜饭不如一块到我这儿来吃?大过年的,宋姨做完菜就要回家。王叔和秦蓁也各自回家。家里就剩下我和小奶奶。你也知道,小奶奶年纪一大,其实现在喜热闹。”

        先前年夜饭都是各吃各的,也就是送点菜的事。今年……

        桑妈犹豫看了眼桑晓晓紧闭的房门。

        说不清两个小辈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没当场答应傅元宝:“再说。我和孩子她爸商量商量。往年我们都家里自个过的。”桑家年初也不走几家亲戚。她会去邓阿婆那儿送点礼,这距离近的,全然不算是走亲戚了。

        傅元宝应声:“行。定下了告诉我一声,好买菜。”

        桑晓晓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好第二天就去傅家。她睡到大半夜爬起来,哆哆嗦嗦去给自己倒了一口水,翻出了一块糕点填了下肚子,哆哆嗦嗦又回到被子里继续睡。

        第二天明明不用早起,她因为睡太多,肚子太饿,比往日起更早。

        农村生活习惯了也还成。桑晓晓裹成了熊,穿着一件军绿色大棉袄,蹲在广场一只母鸡边上和它瞪眼。母鸡大早上翻越鸡窝,本来悠闲散步着,没想到人类突然观察起它,搅合得它双脚不动,脖子平移式动着,盯着人看。

        桑家早饭没做,桑妈刚起床去了厨房。

        桑晓晓饥饿下,看母鸡只剩下各种:“红烧鸡翅。油炸鸡腿。白切鸡。卤鸡。盐焗鸡。甜辣鸡。椒麻鸡。”如果不是她不会做菜,不会杀鸡,面前这只母鸡已经没了。

        母鸡听不懂人话,不知道桑晓晓的碎碎念中,它充满了鸡生危机。它试探性探出喙,在桑晓晓棉裤上啄了一下。

        很是嚣张,一啄一个凹陷,差点啄出一个洞。

        桑晓晓当即大喊:“这只鸡啄我!我要吃了它!”

        桑妈在家里头听到外头桑晓晓的叫喊声,高声回馈:“也行。你把它抓去小奶奶家。过年加个菜。我们自个养的,比外面讲不清的好多了。等下元宝就来接你。”

        桑晓晓根本不会抓鸡,对着这只母鸡傻愣住。

        母鸡要是知道啄桑晓晓一口,大难就临头,肯定不会多啄这么一口。它被桑晓晓说话吓了一下,又见桑晓晓愣住,扭头撅了个臀给桑晓晓,欢快跑了。

        桑晓晓见鸡要跑,手上没带工具就去追。

        母鸡怎么会轻易被毫无抓鸡能力的小姑娘追到。扑腾翅膀上蹿下跳,回过头时不时嘲讽咕咕哒。

        桑达达被“咕咕哒”的鸡叫吵醒,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自家妹妹正脸蛋通红,气呼呼和家里母鸡在广场上大战。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上了扫地的硬扫帚。

        他了解桑晓晓,非常体谅母鸡:“别打它,还得下蛋呢。”

        桑晓晓拿着扫帚愤愤:“你给我抓了它。它今天就得陪我去傅家上餐桌。”

        桑达达是万没想到,好好一只鸡迎来这待遇:“怎么也得过年?今天上餐桌可太早了。”

        谁家那么早开始大鱼大肉的?

        他回屋子里找了根绳子,再到广场上帮忙抓母鸡。他腿脚可比桑晓晓麻利多,手上功夫更了得。趁着母鸡扑腾翅膀的瞬间,一把抓住鸡翅。两个翅膀一捆,鸡就僵住了。

        关键当然还得捆住脚。

        桑达达把线往下扯了下,立马把鸡爪也给捆住。

        “不能捆太紧,不然回头淤血,做起来不好吃。”桑达达和桑晓晓说着,“套个袋带去。你今天就去傅家?”

        桑晓晓也是才知道:“寒假之前说好了要去傅家。倒没想这么早。”

        “那你过年呢?”桑达达好奇问桑晓晓,“年夜饭哪里吃?除夕夜在傅家吃么?”

        桑晓晓是想和桑家人一起吃饭的。对于她来说,这辈子的亲人就是桑家人。她回了桑达达:“和你们一起吃。”

        桑达达应了声,抓着鸡回屋找袋子。

        外面这么一闹腾,桑妈早饭也折腾好了。她做了些没馅的小汤圆,用昨天的剩饭锅底熬了一锅白粥,丢了一点白糖进去。她切了些前些天自制的腊肠片盖在上头,加足了油水。

        桑晓晓这儿吃着早饭,桑妈就和要进城卖货一般,一大麻袋一大麻袋吃的放桌边上,和桑晓晓说着:“这袋里是狮子头。油滚过,热一热或者红烧就能吃。这袋里是排骨。我裹了面粉的。还有这袋,我自个做的香肠和咸肉。这罐头里是咸菜。”

        她一一交代着,交代完问桑晓晓:“听明白没?别带到人家里去,一问三不知。”

        桑晓晓这段时间沉迷学习,都不知道桑妈什么时候捣鼓的那么多大菜。

        桑家阔气了。

        她问了一声:“往年我们过节也这么多荤的?”

        桑达达真实回答了桑晓晓:“说什么呢。过年一盘子肉最多给你吃一口。余下的摆着上桌,走亲戚让人看的。别人过来也不会多吃。做不做人,都看过年这一筷了。”

        桑晓晓视线重新落到墙角被捆着的母鸡身上。

        新年愿望,愿往后吃肉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05  23:33:09~2022-02-06  16:3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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